第十三章 鬼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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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住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夜色深沉,没有星辰,对于李羽而言,今晚的夜特别神秘,特别闷沉,特别深邃,特别迷离,特别妩媚,特别难熬,它那特别让人心惊胆战的黑色的忧郁,是否掩饰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和罪恶?
屋顶上窸窸窣窣的响声在这孤寂的夜里愈来愈响,越来越近,可以想象得出这声音正向李羽房间而来,可以清晰地辨别出这声音不是老鼠,也不是猫,更不是狗,而是,脚步声,货真价实的不打折扣的脚步声,两个人的脚步声,李羽赶紧暗示蓝儿随自己躲到床底。
俩人抱着棉被蹑手蹑脚地溜下床,刚刚在床底下用棉被把全身裹好,只露出两双眼睛四只眼,就听见屋顶大约有四五张瓦片掉在屋的正中间,落地时还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碎片四溅,有一两个碎片甚至还飞进了床底,差点打中李羽和蓝儿,幸好有棉被挡着没伤着。
接着,一支箭,一支闪着洁净红光的气箭从屋顶开着的天窗射下,撞在床板上,当的一声巨震,李羽和蓝儿一阵晃动,跌倒在地,接着只听砰地一声爆炸,眨眼间,红雾弥漫了整个旁间,呛得他俩差点喘不过气。
李羽趴在地上,透过床缝,正好依稀可见屋中情形。
红雾中,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了,黑衣黑裤,蒙着面罩,两双贼兮兮的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是会家子。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李羽无法断定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什么来头,但是他可以肯定猎魂村一定有内奸,一定有许多其它势力的暗哨,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前脚他才到家,后脚这两人负有特殊使命的家伙就找上门来?还有,不然,怎么解释父亲失踪一事?看样子,这两人不是第一次上门了,这两人会不会是村中的猎户呢?李羽的脑中谜团很多,而且乱成一团,他很想闯出去抓住这两个家伙审问一番,但是就凭那气箭的威势,想留住一个就很难,何况一对二,现在,保命要紧,万万不能出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时,蓝儿却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原来,一方面,蓝儿的眼睫毛沾上了红雾,痒得受不了了,开始用手揉眼睛;另一方面,趴在地上太久,蓝儿手脚开始有些麻木了。
李羽赶忙对她嘘了一声,竖起右手食指暗示她,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蓝儿醒悟过来,会意地点点头,赶忙趴在地上,继续维持着木偶的姿势不变。
黑衣人在房间里逡巡着,翻箱倒柜,不知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红雾快要散尽了,俩人的身形愈发明显,一高一矮,高的极高,像根竹竿,矮的极矮,像根竹笋,只听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暗鼠,有没有发现什么?”
“暗兔,没有,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我们走错房间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问道。
“不会,李老鬼的房间我们早就搜查过了,没有搜查的只有李小鬼的房间了,那宝贝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不在李老鬼身上就在李小鬼身上。”暗兔回答道。
“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我们暗影门十二生肖出马?”暗鼠不满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宝贝的名字,叫什么星神令,一令在手,就可以称霸大陆。”暗兔欣羡地说道。
“咦,既然这令如此尊贵,怎么会落到李老鬼的手里?”暗鼠惊讶地问道。
“江湖传说呗,谁知道是真是假,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李老鬼吃错药了,一个月前居然去星城挑战星魂殿殿主花玉乾,纯粹是找死。不然,他的行踪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了。”暗兔不以为然地回答。
“哦,这关我们暗影门嘛事?难道门主也想称霸大陆?”暗鼠疑惑地问道。
“谁不想称霸大陆,星魂殿不想吗?落凰国、星禹国、流萤国哪国不想?连稍有点儿势力的百花门、天剑门、神灯门、自然门、金龙阁、千草阁、飞凤阁都想,我们暗影门想想有什么错?”暗兔强词夺理地说道。
“要说星魂殿、三国,其它四门想称霸大陆,我信。但是金龙阁、千草阁、飞凤阁三阁也想称霸大陆?这有可能吗?他们算什么东西。”暗鼠吃惊不小。
“闭嘴。”暗兔突然火冒三丈。
“干吗呀?说不过我了吧。嗯,暗兔,真有星神令吗?”暗鼠不识趣地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
“谁知道呢,都说有,那就是有,少言。”暗兔受不了了,压低声音威胁道。
李飞心道,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暗影门的杀手。暗影门,不就是星魂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吗?听燕老师说,像暗影门的杀手,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可以请得动的,但是,反之,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那些舍得出大价钱的人,暗影门是来者不拒。暗影门没有善恶观念,只要有钱什么活都接,杀人放火劫掠无所不为。而暗影门下的十二生肖更是如同凶神恶煞般的人,魂技高强,手段毒辣,是那种闻之令人胆寒的人物。既然暗兔说父亲出事了,这消息不会错。李羽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破床而出,但是,不行,他得忍,一被发现,不仅救不出父亲,自己反倒要命丧当场,划不来。他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他俩的苛刻的议论,但是,不行,暗兔和暗鼠的谈话依然不受限制地从床缝中飘进他的耳朵。

忽然,屋外传来了轻柔的如怨如诉的笛音,笛音袅袅,催人泪下,似有无数的爱意无数的哀怨欲诉无处诉,不久,又似有缠绵悱恻几不可闻的歌声若隐若现地与之相应和:
又是秋深落叶时,相思满地尽离情。君似明月长相亿,多情却被无情恼。
泪千叠,雨万丝。奴心还有谁人知?知音一去无音信,满腹闲愁谁能医?
虽然只闻笛音不见人影,但是笛音依然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可见吹笛之人功力匪浅。
两个黑衣人心胆俱寒,悚然而起,同时叫道:“快走,又有人来了。”
没有丝毫耽搁,霎那间,黑衣人从窗中飞出,快如夜繇,眨眼不见,简直可以称得上来无影去无踪。
不提别人,只说李羽。此时的李羽正被暗兔带来的消息砸得七荤八素呢,星神令在父亲手中,这有可能吗?他实在不敢置信,他感觉自己有点晕,有点儿晕,就好像漂浮在云海里,现在,什么声音都进不来他的大脑,整个人已经被星神令这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给震呆了,他心里震撼非常,星神令,星魂大陆真有这种宝物吗?第一次他对父亲的身份起了怀疑?
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床缝里飘来一阵如麝如兰的香气,他悄悄往外望,只看见两双绣花鞋,一双绣着银雉,一双绣着蝴蝶,均精美非常。偷偷抬起小脑袋往上看,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俩个娉娉婷婷,风姿绰约,个头差不多高,蒙着长长面纱的女子,看穿着打扮,俩人二八年华已过,已不是清纯美少女。一个瘦高些,着白衣,另一个比较丰满,着紫衣,两人身边尽皆漂浮着闪着淡淡光辉的星盘,一个呈乳白色,一个呈绿色。进房后,俩人一边在房间里查看碎裂的瓦片,一边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只听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少门主,你巴巴地跑到这荒野之乡干什么,要是你出事,我怎么向门主交代。五年过去了,你何必还惦记着这个负心人呢?”
她不说倒好,一说那个瘦瘦高高打扮得活似少女摸样的女子忽然就嘤咛一声哭了起来,泪落如雨。这下子,可吓坏了那个丰满些的女子,她用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温和地劝慰道:“醉蝶,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忘了他吧。”
“萍姨,我忘不了,我就是忘不了,那些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还有那些游湖泛舟,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的日子,我怎么能忘,我忘不了。”醉蝶一边哭着,一边瘫坐在椅子上,一支晶莹剔透色呈乳白色没有一点儿瑕疵的玉笛从星盘上冉冉升起,径直落入她的右手,把玉笛拿起放在嘴边,醉蝶不理不顾地又吹起伤心欲绝的笛曲来。
“少门主,别吹了,夜深露重,先回去吧。既然得知了他的行踪,有缘自然能见面。”萍姨柔声安慰道。
白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自顾自地吹着笛子,此情此景深深地刺激着萍姨的神经。
“贱人,都怨那个贱人。”萍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着牙恨声道。盛怒之下,一朵大如爷盏,艳丽逼人的红紫色罂粟在她的右手中绽放,罂在茎头,上有盖下有蒂,宛然如酒罂,中有白米极细,散发出浓烈的酒香和杀气,仿佛下一刻罂粟就会化身炸弹,将这房间化为齑粉。
“贱人,那个贱人在哪里?我要杀了她。”醉蝶陡然间长身而起,又哭又笑,似乎精神过激有些疯癫。
看着醉蝶激动不已的摸样,那个叫萍姨的心痛不已。她赶忙抱住那个叫醉蝶的女子,温婉地说道:“醉蝶,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碎尸万段,嗯,夜深了,我们该走了。”
说完这话,她火速从香囊里摸出一颗火红色的丹丸塞进醉蝶的嘴里,温柔地说道:“走了,走了。。。。。。”
醉蝶乖乖地跟着苹姨走了,香风也随之飘远了,房间重新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之中。
李羽和蓝儿早就听大汗淋漓,傻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俩人同样漆黑的银色眼眸,同时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好个老爸,平常看他为老妈痛不欲生,以为他是天下最痴情的人,没想到,他还是别人嘴里的负心汉,竟然也有另类的风流韵事。”李羽一边腹诽着自己的父亲,一边看着蓝儿担心得要命,心想糟了,蓝儿也听到了这少儿不宜的故事,她会怎么想我呢?以后,蓝儿会不会瞧不起我呢?
猛地,蓝儿避开李羽的眼神,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羽哥,这个姐姐笛子吹得真好听。”
李羽颔首道:“不仅笛曲好似天籁之音,歌曲也好听,只不过,不知道与她的歌声相和的神秘人是谁?”
就在俩小准备从床底爬出来时,忽地,窗外吹来一阵冷风,房间里瞬间又出现了一条黑影。
这条黑影藏身在黑暗中,好似鬼魅,几乎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身形模糊,只有他的双目精光四射,犹如两把剑,扫射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给李飞一种无从匿迹的感觉。
他一边嗅着房间里尚未完全散去的香气,一边枉自嗟叹,也不知他叹什么,怨什么。
渐渐地,他的眼光扫向床底。。。。。。
这个黑衣人是谁?他与李飞和醉蝶又有着怎样的纠葛呢?
李羽和蓝儿会否暴露行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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