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星祠开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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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纱窗冷,冷色淋清魂,魂荡荡霪邀残叶,叶声难禁水难平,怕忽地黄花见天昏,怯看空庭,一抹残阳血戕心
不知不觉,黄昏已经来临。黄昏的猎魂村雾气蔼蔼,炊烟弥漫,山林河流房屋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昏黄曼妙的轻纱。
李羽、蓝儿、托马斯早就吃过点心了,此时正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如斯神秘的祭祀活动,特别兴奋特别激动。尤其是祭祀前的助兴舞蹈:火辣辣的狩猎祭祀舞和无比刺激的斗牛舞,更是令他们热血沸腾,翘首以盼。
猎魂村的“狩猎祭祀舞”算是集体舞,全体村民不论大人小孩都要盛装出席。夜幕降临,大伙儿就要一起聚集到祖宗祠堂的空地上,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模仿着各种动物,如青蛙、蝴蝶、鸸鹋、野犬、鱼、蝙蝠、袋鼠等,在空地上尽情欢呼跳跃,这种舞蹈不拘形式,随性得很,爱怎么跳就怎么跳,既像是一场出征的凯旋图,又像是一场丰收乐,高兴的情绪还激发人们发出了“嗨唷!嗨唷!啾!啾!啾!”的声音。自然,这些舞蹈都是对动物动作的简单模拟。
毋庸置疑,村长的更迭历来是猎魂村的重而又重的大事,每逢村长易位必须举办一场隆重之极的祭祀活动以祈求永恒平安。今个儿也不例外,虽然危机四伏,人们仍然一丝不苟地按照燕雨蓝的吩咐准备着这场将在今日的午夜时分进行着的祭祀活动所需的一应之物。虽说以猎魂村目前的物资储备无法举办一场盛大的祭典,但是搞一场微型的祭典活动还是绰绰有余。自然,该有的程序都有,绝对没有缩减。
燕雨蓝也是第一次主持如此庄重而又别开生面的祭祀大典,虽然面上的表情依然给众人一种从容不迫,有张有弛的印象,但是心情也难免有点儿紧张。说道弄一个小山村的祭祀大典,他的确没什么经验,不过,由于出生大户人家他对祭祀大典并不陌生,从托蒂嘴里了解了猎魂村的特有的祭祀程序之后,他便早早地吩咐牛威、托蒂等人去筹备午夜时分祭祀老祖宗的一应具备之物,香烛、纸表、挂钱、牲畜等。特别是牛,必须是村里最年轻最健壮的活牛。据说在祭祀前,还必须跳两场热舞助兴。一场热舞就是狩猎祭祀舞,狩猎祭祀舞后,还有一场人与牛共舞的舞蹈,那就是斗牛舞。大伙儿聚集在祖宗祠堂的空地上,由村里大家公认的最勇敢最聪明的勇士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斗牛舞助兴,两场热舞结束后,才能宰杀活牛献祭。在星魂大陆的小山村,牛是特别神圣的东东,在上古时期牛就走向祭坛,成为祭祀活动不可缺少的神圣物品。民间传说牛是来到人间帮助人类的天上神灵,其在田野默默耕耘,给人类带来了物质的财富,而且它身上所体现的奉献精神,也给人类以精神的财富。当然,对于这两场热舞,燕雨蓝心中也是既好奇又期待。
任凭村民们忙得人仰马翻,燕雨蓝独自坐在圆凳上闭目养神,期待着逆天师傅的胜利归来。虽然李羽再三保证逆天师傅绝对不会误事,但是谁能理解等待的心情呢?等待中的燕雨蓝的心情自然是比李羽焦急的多,始终是七上八下,忧心忡忡,渡辰如年。不是他对石像怪人没信心,而是此次任务确实是凶险异常,实非人力可为,只能说要想顺利完成任务三分得靠天气,七分得靠运气。逆天师傅会有上佳的运气吗?!
或许燕雨蓝焦灼的心情得到了老天爷的谅解,没过多久,窗外有白光莹莹,映照得小屋仿似划过天空的流星,坠入石堡。瞬间,一个朦朦胧胧的虚影出现在了燕雨蓝的面前,正当燕雨蓝惊愕莫名之时,石像怪人虚弱的声音已经出现在燕雨蓝的耳边:“燕老弟,别疑神疑鬼了,我是逆天师傅。”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付鬼样?”燕雨蓝用几乎不可耳闻的声音低语道。
“唉,一言难尽啊,不过,燕老弟,幸不辱使命。这些绝地果然艰险非常,又有凶兽出没其间,端的难为,凭我的能耐也差点陨落,幸好老天爷眷顾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阵旗全部布好,圆满完成任务,但是,我也受了重创,魂力几乎耗尽,连维持形体的能量都没有了,现在我又要沉睡了,等我恢复魂力自会把布设阵旗的具体情形告诉你。还有,转告小羽,别着急,我已经发现了异性火苗的踪迹,一有时间即带他前去。”说完这话,石像怪人的虚影破碎了,一枚暗淡无光的白玉戒指顷刻间套上了正与蓝儿说笑的李羽右手中指上。
眼尖的李羽早就发现天空的异样,心里正打着小鼓担忧自己的师傅是否遭遇不测,此刻见白玉戒指重现,不由得喜出望外,心中了了,很显然,逆天师傅肯定身负重伤,不然不会不与他见面,不过他也为逆天师傅性命无忧而庆幸,他知道,逆天师傅此次前去的地方尽皆是鸟不生蛋的蛮荒之地,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不能在苛求什么。逆天师傅的归来,使得李羽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不知什么时候起,在李羽幼小的心灵中,已经视逆天师傅为最大的靠山了。当然目前,他最关注的焦点依然是晚上热闹非凡的祭祀活动。至于逆天师傅的伤情,他也帮不上忙。

默默地看着与小伙伴们插科打诨不亦乐乎的小羽,燕雨蓝把李羽神情的变化尽皆收入眼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为李羽忧心不已,他明白天已降大任于李羽,违背天意自是大逆不道,但是,李羽却终究是个孩子,能承担得起如斯重任吗?摇摇头,他觉得这个话题未免太沉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小羽还小,只要好好锤炼,将来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现在,就让他尽享童年的快乐吧。
哦,对了,时辰已到,该带他们去沐浴更衣,尤其是小羽,必须重点关照,免得这小淘气又惹出什么纰漏。
终于捱到夜幕降临,祖宗祠堂的空地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堆满了一人高的柴火,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幸存的村民们身着节日才穿的五颜六色的彩衣,彩衣上用各种丝线绣着星魂大陆特有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围着篝火翩翩起舞,渐渐地篝火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人们心头的寒冷、哀伤的气息。男人们潇洒刚健,舞姿粗犷有力,勇猛雄强;女人们妩媚秀美,舞姿柔中寓强,秀中藏刚,刚柔互济,看得第一次参与祭典的李羽、蓝儿、托马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按耐不住地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中,依样划瓢、如法炮制,也跳起了自创的不伦不类形态各异的狩猎舞,没一会儿,孩子们就舞到了一块儿,这下子可糟了,你踩了我的脚,我踩了你的脚,有时候还俩俩相撞,现场真是一片混乱。
场中的所有大人们看着孩子们蹩脚的舞姿,笑得合不拢嘴,乐得不可开交。
欢乐的狩猎群舞过后,压轴的斗牛舞就上场了。
身穿红衣披着红色斗篷蒙着脸的高大魁梧的斗牛士和头戴大红花的犍牛一上场,顿时激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谁不想知道今次这场斗牛的勇士是谁啊?尤其是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巴不得这位斗牛的勇士是他们的亲人,也好让他们在小伙伴中露露脸,显摆显摆。
果然,气宇轩昂的斗牛士在欢呼声中傲然上场后,就掀开了蒙面巾,随手把面巾往人群一丢,霎那间又引起了一阵欢呼声,尤其是牛小毅,乐晕了。李羽打冷眼一看,不由得呆住了,真是哭笑不得,原来这位斗牛士不是别人,正是牛威大叔。李羽有些不满,更多的是纳闷,不知道牛威大叔如此故弄玄虚的目的是什么。李羽当然不知道这是燕雨蓝的又一妙计,燕雨蓝的如意算盘是,利用热闹激烈的斗牛舞来引开所有对祖宗祠堂有觊觎之心的人的注意力,乘机先偷偷潜入祖宗祠堂查探地的方位,甚而至于抢在斗牛舞结束之前将阵基埋在地之中。
不过,随着斗牛的鼓声响起,李羽再也无暇去探究牛威大叔出场的奥秘,他的眼里心里除了那红色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东东了。只见牛威大叔围着那头特意挑选出来的犍牛,或前进,或后退,或旋转,红色的斗篷迎风起舞,把牛儿挑逗得欲罢不能,暴跳狂吼连连,牛儿疯狂了,牛威大叔遭遇到了犍牛的疯狂进攻,惊得围观的人们连连吸气。这时候,斗牛舞已经不再是一种舞蹈,而是演变成一场生死相搏了。就在周围所有人为牛威捏着一把汗时,牛威却不慌不忙,踏着鼓点的节奏,节奏里起舞,翻飞出勇敢者的弧度。牛威明白,他不能伤牛也不能让牛伤害到自己、伤害到旁人,他必须尽量闪躲着犍牛,控制犍牛进攻的节奏,拖延着时间,掩护燕雨蓝的秘密行动。直到燕雨蓝发出结束的信号,他才能结束这场表演。
看着那威猛雄壮的身影,看着凶猛无比的牛遇到了骠悍刚强的斗牛士无计可施的摸样,看着在瞬间爆发的搏击,默默地体悟着在对峙中凝固的时间,李羽和所有的孩子们瞬间体会到了力量的震撼,明白了勇敢的真正含义,也领悟了生死相搏的最高真谛。
当然,这场斗牛舞精彩绝伦,看得所有人眼花缭乱,如醉如痴。
不管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黑漆漆的祖宗祠堂的大门已经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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