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校围墙上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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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以后,观音山下建起了一所中学,这便是现在的三合中学了。
三合中学跟别的山区中学没什么两样,一堵一人多高的围墙把整个校区圈了起来,校园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每到上课时间,校园里便书声朗朗,一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气氛。这些都是极为稀疏平常的,不足为奇。
最奇特的却是学校围墙上的那行标语,在青砖裸露,陈旧斑驳的围墙上,赫然用白油漆写着一行正楷大字:“严禁爬观音山,不准钻河马洞,违者严惩不怠。”
陆辕轩提着一大包行李,第一次来到三合中学,第一眼看到这行标语时,便被它逗乐了,他寻思着:观音山大概就是学校旁边的那座郁郁葱葱的小山了,河马洞应该就是刚才下车时,远远看到的学校旁边的那座山上,形似河马的山洞了。这观音山与河马洞竟然受到学校如此之重视,难道是佛门禁地?
想着想着,陆辕轩不禁哑然失笑:管它什么禁地,将来找个机会钻它一钻,凭我多年来的洞**探险经验,难道还被它吓倒不成?
到校务处办理入学手续,陆辕轩又在学校发的校规手册封面上看到了那行标语。他就纳闷了:学校既然如此惮忌观音山和河马洞,郑重其事地明令禁止,为何还在这里建校,搬得远远的不就行了么?继而一想:也有可能是当年的校长信奉观音,故而把学校建在这里,想沾点仙气罢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就像高考,他明明跟着父母从小到大在沿海地区念书,却非要回原籍才能报考。这不,为了熟悉环境,他提前一年就到这里来了。虽然这里是他的所谓原籍,但他从没来过,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讲都是陌生的。
校务处的老师通过校园广播,叫来一个学生,对他说:“朱大海,这位新生名叫陆辕轩,带他到你们宿舍去,以后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别欺负新生啊。”
那人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对陆辕轩说:“跟我来吧。”
刚才,陆辕轩看到这个人时,差点笑出声来,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脸竟能长得如此绝妙,活脱脱的一个猪腰子插在脖子上,他走在前面,陆辕轩看着他那短小精捍的背影,想到今后还要与他住同一间屋子过满一年,只好强忍住了笑。
不一会儿,来到一间宿舍门口,门牌号赫然是“405”,陆辕轩又是吓了一大跳,因为在他的记忆中,405始终跟一件谋杀案有关。
不管怎样,陆辕轩总算安顿了下来。
从此,高三宿舍405号房有三位同学,一位就是陆辕轩本人,另一位就是朱大海,也就是那个猪腰子脸;还有一位名叫王朝刚,此人也是人中极品,长得又高又瘦,特别是他脱下外衣时,胸部两排肋骨清晰明了,仿佛肋骨外面没有肌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
更令陆辕轩大跌眼镜的是:同学们居然真的叫朱大海为“猪腰”;叫王朝刚为“排骨”。
人真是奇怪,放着好端端的名称不叫,偏偏喜欢胡乱给人家起外号。
外号叫响了,真名却渐渐被人遗忘。
于是,陆辕轩也就入乡随俗,老实不客气地左一句“猪腰”,右一句“排骨”。不明就里的人在房外一听,还以为405号房是厨房呢。
十多天以后,新鲜劲一过,陆辕轩就显得很不耐烦了。因为他在沿海地区读书时,有几个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洞**探险”。大家经常在一起探讨洞**知识,并利用节假日到附近山洞里实地体验。如今,一个人在这个偏远山区学校里就读书,排骨和猪腰两人又都是本地学生,土头土脑的,只知道读书,没别的业余爱好。哎,这日子怎么过啊。

正在郁郁寡欢时,陆辕轩忽然想那行标语,心里不禁痒起来,于是问排骨,为什么学校围墙上和校规手册里都有那行标语,观音山河马洞有那么可怕吗?
排骨和猪腰就将观音山河马洞的种种传闻告诉他,并一再告诫他,千万别以身试法,以前曾经有学生因此而被记大过,有的甚至被开除了。
陆辕轩凭着多年的洞**探险经验,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便信以为真,他认为,那些只是传说,哪个山洞不曾有过美丽的传说?在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传说。比如传说对着流星许愿,一定能如愿以偿,可他试了无数次,每次都得到相反的结果,于是乎,他再也不相信无任何真凭实据的传说。
看到排骨和猪腰说得绘声绘色,陆辕轩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想办法挑起他们的对洞**探险的兴趣,然后再设计他们,让他们就乖乖跟着去钻河马洞。
他知道,这个主意虽然是个好主意,但可行性并不高。然而,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它的可行性不高,才具有很强挑战性,一旦成功,才会有很高的成就感。
于是,陆辕轩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他将这个计划分几步,第一步就是想办法让他们对洞**探险感兴趣。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熄灯时,陆辕轩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洞**探险经历,中间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刚开始时,排骨和猪腰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问这问那的,很好奇的样子。陆辕轩越讲越起劲,认为成功正在向他一步步逼近。
谁知一个星期之后,每每讲到一半,陆辕轩便听到了两个呼噜声,他非常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排骨和猪腰这么快就产生免疫力了。
怎么办?
陆辕轩并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他仔细分析了原因,最后自然想到了高考。是啊,都快高考了,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心思想别的。
据同学们讲,这个三合中学教学质量很差,升学率很低,每年高考考得上的人很少,简直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可大家还是全力以赴地去挤这座独木桥。没办法,因为在这里,考不上便意味着务农,因为自费就读需要很多钱,没有几家承担得起,农村的孩子就这样可怜。
陆辕轩则不同,他并不十分在意考不考得上,高考对他来讲,只是一个过场。当然,如果运气好,居然让他考上了,那是皆大欢喜。考不上也没事,只要有钱,不愁没书读。
看到排骨和猪腰整天沉浸在复习当中,满脸憔悴的样子,陆辕轩忽然觉得自己整天想着歪门邪道的事,太不应该了,于是放下钻河马洞的念头,决定为他们做点什么事。
做什么好呢?陆辕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学习资料。
他知道,这里地处偏僻,附近的小镇上,连一间像样的书店都没有,学生们非常缺乏参考资料,大家手里只有老师发下来的讲义,如此一来,接触面自然非常狭窄。在这样的学习条件之下,升学率当然很低。
陆辕轩马上打电话给以前的那几个死党,叫他们准备一大堆复习资料,然后用邮局EMS快递寄过来。
大家都是高三学生,且都在准备着高考的事宜,需要什么资料不需要陆辕轩多说,他们都非常清楚。
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意外终于发生了,其实,这种事不应该叫意外,因为这种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的。
哎,没办法,中国的学生苦,中国的穷学生更苦,中国偏远地区的穷学生更是苦上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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