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可思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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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被陆辕轩的举动镇住了。
不是因为他全身散发出王者之气吓坏了所有的人,也不是他的气场笼罩住了所有的人,而是大家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叫板那个长得牛高马大的中年男人。
一个十多岁的高三学生,竟敢跟一个粗壮的恶霸单挑,简直是找死。虽然陆辕轩在学生当中也属于高个子,身体也很强壮,但是跟那个中年男子比起来,还差了好几个档次。
那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小子,那是谁,我不认识你,滚开吧,这里不关你的事。”
陆陆辕轩大声说:“骑自行车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中年男子被他惹恼了,大喝道:“你要怎样?”
“不怎样,咱俩单挑,你怕了?还带着凶器,怕输给我吗?”
中年男子被陆辕轩这一激,抽出腰间的一条铁棍,“咣当”一声丢在操场水泥地面上,铁棍拖着长长的金属声,滚到一边去了。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好,臭小子,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大家都可以作证。”
校长和班主任赶紧上前几步,站到陆辕轩和中年男子中间,拼命说好话,旁边的几位男老师也赶紧走过去助阵,猪腰也站了出来,全校师生陆陆续续从黑暗的树影下站了出来,慢慢步入操场,站在中年男子和陆辕轩之间,有些胆子大的女同学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助威行列。
不一会儿,操场上站满了师生们,个个腰杆挺得笔直。
这时候,陆辕轩从后面看到部份老师手里拿着家伙,藏在身后。特别是那个体育老师,边走过来脱下大衣,满身横肉,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条铁棍。四个男厨师也从食堂门口走了出来,个个戴着脏兮兮的围裙,手里都有家伙,有菜刀、锅铲、火钳等等。
全校师生全出动了,几百号人与那十几个社会青年面对面。
大家都不说话,有时不说话比说话还要可怕。
两个警察见势不妙,马上拿出对讲机,呼叫支持。
那个中年男子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有些犹豫了,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他的这一举动,令后面的那伙人连连后退,他们退一步,全校师生们便前进一步。大家都不出声,也没有人敢先动手。
这样步步紧逼,几分钟之后,那伙人已经退到校门口了。
正在这里,远处警笛鸣叫,那伙人眼见讨不到便宜,便作鸟兽散了,一会儿功夫,走得连个人影都没有。
陆辕轩热血沸腾,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丹田中升起。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力量。他想起那天在县城人民医院里,他对那个面包车司机说:“谢谢你。”对方却回答:“不用谢我,都是你逼的。”原来人的血性在正常情况下都是潜伏着的,一旦有人刺激,血性便暴发出来了。
那伙人走了,校园终于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校长招开全校师生会议,对昨晚的事情做了深刻检讨,并督促全校师生向陆辕轩同学学习,在紧要关头勇于挺身而出,表现出大无畏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校长最后说:“说实话,当时我也不知所措,其实大家心里都有很强烈的正义感,所缺乏的是将这份强烈正义感表达出来的那份勇气,……”后面还讲了很多很多,讲得台下的师生呵欠声响成一片,知识分子的理论向来都具有强烈的催眠功能。
陆辕轩仔细听了半天,并没有出现诸如“xx精神永垂不朽”之类的话,这才放了心。
哎,开表彰大会比昨晚还要刺激,这是陆辕轩始料不及的。
事后,当同学们问:“当时你怎么敢提出跟那个人单挑?”
陆辕轩总是笑笑说:“其实我也很害怕,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站出来了,要是让我想好才出来,恐怕我永远也不敢站出来。”

其实,他当时内心深处还偷偷打着一个如意算盘:首先用语言刺激对方,让他放下武器,他手上没有了武器,光凭一双肉掌就好对付多了,不见得会输。再者,全校师生还有两个警察都在场,怎么可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那个人暴打?事实证明他的判断非常正确。
全校都为这次逼退“敌人”而兴奋莫名,唯独陆辕轩闷闷不乐,凭直觉,他觉得那个人不会就此善罢罢休,如果以后每出一次校门,便被他打一次,这日子怎么过啊,不行,得想想办法。去跟他谈判?手中根本没有筹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首先要了解这个人的底细,才能对症下药。
于是,陆辕轩问了一些本地学生,那些学生都很乐意提供相关信息。只需半天时间,陆辕轩便基本了解那个人的底细了,“小人自有对头”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陆辕轩找到了那个人的对头,他就是豪哥,那个人最怕豪哥。
一提起豪哥,陆辕轩开心地笑了,去年的那件事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于是,他赶紧打个电话给远在沿海地区的豪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客观地陈述给他听。豪哥听他讲完,对他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放心,他再敢动你一根毫毛,我灭了他全家。”
第二天,陆辕轩的猪腰放学回来,一推开宿舍门,赫然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和另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排骨的床上,排骨的爸爸妈妈坐在旁边,猪腰吓了一大跳,陆辕轩已经猜到**分了。
中年男子看到陆辕轩,马上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陆兄弟放学了。”
陆辕轩应了一声,看到小桌子上放着一大袋水果,心里明白了。
于是赶紧说:“你太客气了,豪哥跟我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他果然没说错。”
“豪哥还怎么说?”
“他说他很欣赏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求过他很多次,他就是不恳收我。你看我,要文化没文化,有技术没技术,只有一身的傻劲,现在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了。陆兄弟你最清楚了,豪哥身边的人个个都有私家车,住洋房,进出豪华宾馆,吃的是海鲜,喝的是洋酒,羡慕死人了。”
那中年男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陆辕轩心明如镜,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怕豪哥了。
“陆兄弟,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是豪哥的人,这一点小意思,请收下吧,就当作给这位兄弟的医药费。哎,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事太鲁莽了。”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到陆辕轩面前,陆辕轩万万没料到他有这一手,一时不知所措。
其实,以中年男子那种地方恶霸,能做到提着水果来探望已经是匪夷所思了,他的这一手自然超出陆辕轩想象,一时头脑混沌不知道,如何是好,本能将他的手推开:“哎,不不不,我不能收下。”
“陆兄弟,你不收下就表示你不肯原谅我喔!”中年男子严肃地说。
陆辕轩看看排骨,看看他满头满脸的绷带,心想,他很需要钱,况且这些钱也应该让这个人支付。
于是把红包收了:“既然如此,我就代我的朋友收下了,我会跟豪哥说这件事的,我尽量帮你说说好话,至于他用不用你,我可不敢担保。”
“谢谢陆兄弟,谢谢陆兄弟,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中年男子连连说,那神态,跟昨天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说完他便告辞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道:“陆兄弟,记住帮我说说好话哦,有空到我家作客。”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大家都觉得陆辕轩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越是不可思议的人,越是想着去做不可思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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