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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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罗莎的表情,我心头难免一阵不安。罗莎似乎真的完全把我和卡森看成一个人了,但是事实上,或者说在我和卡森的心中,我们毕竟还是两个人,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卡森和我算是难兄难弟,而罗莎是心仪卡森的美丽少女。朋友妻不可欺,在江湖上混,什么是忌讳我还是懂的。
我在心中自己锤了自己几下,暗自警告,不可以太过放纵。就在这时,我心中传来卡森的声音。“就凭你现在的想法,便是要我现出灵魂我也愿意。”
我一怔,心道:“卡森?你醒了?”
卡森道:“是啊,刚醒。”然后是一阵悲惨的笑声。“我没想到,万没想到,整个妖界的妖精都看不起我,却是一个异界来的人将我当成了朋友。大哥,老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一皱眉,叹道:“卡森,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现在可是兄弟啊。”
卡森顿了良久,缓缓道:“对,我们是兄弟。”
“你在干嘛?”罗莎擦好药膏之后,见我久久不说话,不免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卡森醒了,想不想见他?”
罗莎一怔,随即垂头道:“还是不要了,反正他也不想和我说话。”叹了一声,又道:“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总是被表哥讨厌。”
“他并不讨厌你啊。”我道。
“少骗人了。如果他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肯,不肯……”罗莎犹豫着,她想问为什么卡森不肯接受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我在心中问卡森道:“你要不要和她解释一下?”
卡森道:“解释多了只会更加纠缠不清,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断也就断了。”
罗莎不说话,卡森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静悄悄的,在这样漆黑的午夜显得有些阴森。
罗莎突然道:“对了,增加妖气的药方我已经找到了。炼制不是问题,只不过效用如何还不清楚,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试过。至于变形药,凭我现在实验室的设备还不足以配置出来,不过我知道教授的实验台上有一瓶。教授他整天糊里糊涂的,我们去偷一点来他也不会发现。等以后我能够配置了,也就用不到他了。”
“我们要这样过多久?”我皱眉道。如此偷偷摸摸的生活可实在不怎么好过。我的人生信条是“逍遥自在”四个字。
“直到人们相信那个‘无能的卡森’也可以自由变化人形为止。”罗莎叹道。
“这是没希望的。”卡森在心中叹道。“人形变化是变形术当中最难的,像罗莎那样的天才也只不过可以保持几个小时而已。像我这样日常就维持着人形的,没有两百五十年以上的苦修是办不到的。”
“多久?”我保持着镇静。
“两百五十年。”卡森道。
“嘎~~”我撅了!
罗莎过来将我扶起,叹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起身在实验台上草草的弄了几下,拿过一个小瓶子交给我,道:“这里面就是妖气增成药。你先吃一粒,我去偷变形药,回来后看看效果,然后再决定以后隔多久吃,每次吃多少粒。”

我点头,扭开盖子取了一粒放在口中。罗莎直到看着我将那药瓶的盖子盖好,将药瓶放入怀中才转身出去。
没多久,罗莎回来,然后又跑了出去,提着个灭火器进来对着我就是一顿狂喷。
“咳咳,怎,怎么会这样的?”我趴在桌子上喘息着。那药才下肚没有两分钟我就开始全身发烫,火烧一般。如果不是罗莎回来得及时,我现在恐怕已经被烧成黑猫了。
“看来药的成分方面有点问题。”罗莎从我怀中摸出药瓶,又做了调试之后交给我。“以后早晚各吃一粒。”
“不会再烧了?”我怀疑的问道。
“没事,卡森家里有个大水池,再烧你可以跳进去。”罗莎无所谓的道。
“……”水池是干这个用的!
罗莎不理我,从怀中喜滋滋的掏出一个小勺子,在桌上一张干净的纸上弹了两下,洒出不到一指甲的黑色粉末,然后拿过十几个药瓶忙碌了起来。
“她在干嘛?”我古怪的道。
“她在分析成分,复制材料。变形药毕竟是高级药品,就算是罗莎,做这些也需要一个小时吧。”卡森解释道。
“一个小时?”我皱了皱眉头。看看天空,月亮已经升起很高了,不知道时间能不能赶得上。
“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算不算猫妖族的一员已经不重要了。”卡森叹道。
“别胡说。”我沉声道。也许真的是因为灵魂相同的关系,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卡森当成真正的兄弟看待了。流离失所的痛苦我尝过,自然不想让我的兄弟也尝一次。
“完成了。”罗莎兴奋的道,一转身将纸篓中一团药粉洒在我身上。“卡森表哥,快想你原来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连忙将主动权交给卡森,自己尽量脑子里什么都不去想。卡森努力的回想着,回想着从前的情景。突然间,我发觉自己能够感受到卡森想象的情景。也许是因为卡森想得太专心的缘故,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幼年时在花园中欢笑,和父母撒娇,以及之后那晴天霹雳的打击和孤苦无依的百年光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心中不住的叨念着。我一直以为自己经历的痛苦比卡森多得多,所以我们才会在心灵上差别那么多。可是现在我知道了,知道卡森所遭受的不是我能够想象的。那个痛苦,时间。我从出生开始算起也只不过才十六年而已,可是卡森却足足煎熬了一百年。一百年,这种痛苦就算是铁人也会被磨平的。
就在卡森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时,就在我沉浸在体会卡森的悲伤时,一个带着惊喜和得意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大成功!”
我一惊,张开眼睛,见到罗莎正拿着一面镜子站在我面前。镜子中照着一只肥胖的金色猫咪,和我第一次在山洞中看到的卡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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