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贪财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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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雨疾驰而来:“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
“这位?”
“慕容枫。”
“我叫周晓雨。”
相互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
“接下来你要去哪?”慕容枫问。
“京都。”
“很好,往南到思齐小镇我们同路,之后我往西去。”用手往南一指:“明天你们穿过托霍干大峡谷,往南三日就可到达京都。”
令狐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落日:“现在我们最紧要的还是找个落脚点。”
“唔,看来这回要到我老头子那里住一晚上了。”
“你父亲?在哪?”令狐天惊讶,根据他了解的情况,神偷是一个孤儿。
慕容枫抬起头,缓缓地说:“我的养父,根据前几天的飞鸽传书,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收购珍贵草药。”
隔了一会,悠悠地说:“是他把我拉扯大的,但是平常,我们很少来往。”声音小得听不清了,因为他的骏马已往前箭一般地窜了出去,但无论怎样加快速度,似乎都无法甩脱言语中的一抹阴影。
三匹马在草原上奔驰,不一会儿便不约而同地停下。
前面不远处的草原上,出现了七八个洁白的帐篷,数十匹骏马,骆驼正在草地上吃草,旁边还停着数辆马车,上面满载着一箱箱货物,二十几个人手执弓箭,正在附近警惕的巡逻,很显然,令狐天碰上了一支商队。
夕阳已落下半边,眼前的除了一座远山,显出朦胧的模样,近处一条河流正发出哗哗的清响,悠扬的东不拉迎着微风轻轻弹奏起来:
“天边的落日红通通
可爱的羊羔呀正往回欢快地跑
唉嗬。。。
我亲爱的姑娘
你在哪里
在哪里
唉哟。。。
是否也想拥有一颗
温柔的心
是否也想拥有一个
温暖的家
唉。。。”
歌声迷人,醉得天空通红一片,令狐天好奇心大起,双腿轻踢马肚,向前奔去,他倒想看看,这位唱歌的到底是谁,能唱得人归心似箭。
刚走近商队,几个全副武装的商队保镖便迎了上来,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剑,恶狠狠地叫道:“不要靠近,你们是干什么的?”
令狐天停下来:“我们只是路过,听到朋友的歌声,特地前来拜访。”
此时,慕容枫把脸背过去,还用手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快滚,我们的大人很忙,根本没空。。。”
“休得放肆!”
一声厉喝自马车后传出,走出一位年近40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大腹便便,他身着灰布长袍,头戴一顶破旧的黑帽,脚蹬旧皮靴,但却都显得非常干净,此时正手握蒙巴汗国的五弦乐器东不拉,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迅速在两人的身上一掠而过,发出了充满惊喜的声音:
“真是他乡遇知音,懂得欣赏我维托音乐的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令狐天与周晓雨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位穿着俭朴的中年人,居然就是整片东玛大地大名鼎鼎的商人维托,据说他的商队如同蝗虫,穿梭在东玛大地的任意一块土地上,蒙巴汗国,花嘛利国,海岛之国,沙漠之国,北部渺小的雪国,以及其它说不上名字的小国,还有各种充满了危险的沼泽,山洞,草原,平原,险岭,大峡谷等等,并源源不断地向各地输送着商品。
大陆上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维托让商队休息一天,全世界的人们一定会为做饭用的盐而发愁!”
同时还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把维托大人的财富放在草原上,数量一定比星星还要多,发出的光亮也一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但是,相比他拥有的庞大的财富,维托本人却保持着极度吝啬的本性和节俭的习惯,就算是”铁公鸡”这三个字也无法准确地形容他一毛不拔,贪财如虎的极端程度。
此时,这名传奇性的商人就在眼前,他把双手向外摊开,脸上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热情:
“在家靠兄弟,在外靠朋友,两位一定错过了宿头,前方五十里已没有村镇,请不要客气,停下脚步就在这里歇息吧。”
面对从天而降的美事,两人不由从心头涌起一阵温暖,令狐天:“多谢,只是听说商人维托精明过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不知道在这里住宿需要多少钱?”心想,身上带有帐篷和食物,与其被商人痛宰一刀,不如自己在附近打起帐篷过夜。

维托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的表情:“不用不用,我维托岂是斤斤计较的人,你我能在这大草原上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二位又如此欣赏在下的音乐,实在感激不尽,就请两位留下,住宿分文不取。”
有如此好事,岂有拒绝的道理?令狐天与周晓雨当即答应下来:“如此太感谢了!”
“里边请。”
维托做出引路状,此时,他的目光才在令狐天与周晓雨背后的慕容枫瞟了一眼,但迅速地,他的瞳孔已缩小,慢慢走过去,想看清慕容枫的脸,慕容枫遮着脸,向旁边转,两人在原地打起了转。
“臭小子,果然是你!”
从维托嘴里发出一声厉喝,包含着威严,惊喜,生气,兴奋等多种情绪。
“不是我。”
“哇,要气死我了,臭小子,是你,转过身来。”
“不是我,不是我!”
“是公子,是公子。”旁边的几个卫士突然看清了慕容枫的脸,惊叫起来。
维托掰住慕容枫的手:“不是你这个混小子,还会是谁,当年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爹娘的信里可没有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啊。”
接着是一顿穷追猛打:“臭小子,叫你回来你不回来,整天在外面鬼混,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你拉扯这么大。”
“唉哟,亲爱的老爹,话不能这么说,我在外只是想自力更生,不愿永远活在老爸的翅膀下,一辈子没出息嘛。”
“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一飞就回来了,知道我的生意有多繁忙吗,每天恨不得长六只手,可是也忙不过来,你不在我身边学着点,以后谁来继承我的财产。”
“唉哟,老爸,能不能看在我的朋友份上,不用再打了吧。”
“我打!”
“老爸,其实我在外一直都在为你赚钱啊。”
“哦?”维托的手立即停住,双眼冒出了夺目的光芒。
“老爸,不用像盯着金子一样看着我吧,我重要还是钱重要啊,早知道我就不用回来了。”
维托和颜悦色,用温柔得简直要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嗓音:“不愧是我养的儿子,在外面都在为你老爹赚钱,到底怎么做的?”
慕容枫走到马边,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来,拿出一幅画来:“这是我到花嘛利国王的皇宫找到的名贵风景画,原来有两幅的,可是为了便于携带,只好把另外一幅烧掉了,这样价格也会涨一倍。另外,这个是他们某位公主的内裤——啊,不是,老爸你再看这个,这是在西云行省的省长家里找到的名贵瓷器,据说是张鬼烧死前的最后一烧啊,这是。。。。。。”
维托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幅眼镜,仔细地看着,一边不住地点着头。最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拍了拍慕容枫的肩膀:“很不错嘛,小子,总算没白养你一趟,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两岁前的奶粉钱就已经还清了。”
“老爸,你会不会算账,上次还说是五岁前的饼干钱不用还了,怎么这回又变成两岁前了呀。。。”
“啊,上次我有说过五岁吗,唉呀,抱歉啊,儿子,时间太长了,我好像什么都忘了,我记不起来了。”
“你。。。”
“再说饼干钱是饼干钱,奶粉钱是奶粉钱的嘛。”
“。。。”
听到这对宝贝父子的对话,令狐天不禁头晕目眩,好半天才镇静下来。他万万没想到,原本粗犷,玩世不恭和放荡不羁的慕容枫在他父亲面前是这副模样,而作为父亲的维托在儿子面前,却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商人本色,见钱眼开,真是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但是无论如何,两人的对话中所透露出的强烈的父子之情,却是勿庸置疑的,简直让人嫉妒。
令狐天和周晓雨被引至一处帐篷,只见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干净整洁,洗漱用具一应俱全,另外还有数本消遣的书籍和画册,最引人注目的的是床上的两件富有花嘛利国式的檀红睡袍,心里不由发出一阵赞叹:“不愧是出色的商人,总是拥有别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把随身所带的东西放好,两人被仆从引至一处露天帐篷,坐在舒服的软椅里,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盛满冰块的小木桶,几瓶葡萄酒正在里面微微冒着轻烟,前面正缓缓搭起一处简易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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