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魁魅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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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出来了。”不知是谁眼尖,大喊了一声,刚才还是嘈杂不堪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男人全都痴迷地望着那个窈窕而来的女子,满眼的惊艳。绮陌也懒懒地抬起了头,果然,迎风阁的花魁,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台下的众人在短暂的沉默后,猛的爆发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竟是整齐划一地高声喊着:“魅姬,魅姬,魅姬。”那是夹杂着兴奋与欢快的叫喊,还有可以得见佳人的激动之情。
又是一个转瞬,宫灯俱灭,将众人的欢呼声也淹没在黑暗之中。就在众人以为要陷入黑暗中时,那舞台之上的宫灯却是骤然地亮起,独独地照在舞台中央的佳人身上。魅姬静静地立在舞台的中央,红衣鲜艳如火,她就那样立着,仿佛成了一副画,遗世而独立的画,端的千娇百媚,狭长凤目在尾端略略上翘,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将柳叶淡眉细细地托起,顾盼间,情丝万缕。一身的火红衣裙,薄似轻纱,映着凝雪的肌肤,在月光的烘托下,更是妖媚如斯。酥胸半露,挑逗着人们的视觉神经。
看清楚那舞台上的人儿后,人群又再次欢呼起来,“魅姬,魅姬,魅姬。。。”欢叫声不绝于耳,仿佛在迎接一场百年盛宴。就连一直都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林崎也从椅子上站起,看着舞台,目光明灭。
台上的佳人却似不为所动,妖娆地半蹲着身子,性感的娇唇自然地嘟起,抹着丝丝笑容,明媚至极。鼓声渐起,台上的人儿这才似有所觉般,优雅地将身子缓缓地抬高,笑容大盛,娇颜如花。一个舒臂,那红色的披肩缓缓滑落肩头,一点一点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看得台下人一个一个都红了眼,视线随着那披肩游走。披肩将落未落,挑逗着半披着,春色半掩,更是引人无限遐思。
终于,披肩即将落地,那浑圆的肩头似乎就在眼前,惹得台下的男人不自觉地吞着口水。
突然之间,鼓声大做,那即将落地的披肩一个回旋,尽数收回了肩头,将那片春色尽数掩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叫可惜。而台上的人却是视而不见,踢腿,展腰,回臂,纤纤玉指上下翻飞,带动着整条手臂的屈伸,将那细腰轻扭,而那一双修长圆润的**在红色的衣裙下也配合着手中的动作时屈时伸,若隐若现。。。鼓声越来越盛,魅姬旋转起来,愈来愈快,她剧烈的舞动着,点点香汗沾湿红裙。
她就这样地扭着,随意的一个眼波,便将台下的男子勾了魂,夺了心。目光痴迷地追逐着那一个曼妙的身姿。
她就是一条水蛇,浑身上下,柔弱无骨般柔软灵活,舞到动情处,便是轻声的娇喘连连。
如此天生的媚态,如此露骨的风情,怪不得可以连续九月夺魁。
一舞毕,佳人仍是半躺倒在舞台的中央,那鬓间的海棠早已被摘下,被她含在嘴里,而那修长洁白的大腿也是半曲伸着,轻薄的红纱覆盖,只留下雪白如玉的细足反射着晕黄。整个大厅,香气飘渺,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与那半卧的美人一起,挑逗着男人们的神经。
美人魅惑地笑着,那侧卧的姿态,像极了她口中的海棠,红到极至的美丽,艳到尽头的妖娆。此时的她,就是那独绽于百花丛中的海棠,张扬着自己的倾城之姿,直到地老天荒。魅姬就是这样静静地卧着,神情臃懒,她也不言语,当然,根本就无须言语,那时而扫过众人的低垂眼眸,播撒的妖媚至极的微光,就足以让台下的男子如痴如狂。
那老鸨终是抖着满身的肥肉外加厚重的脂粉款款走上了舞台,那看着魅姬便活像是见了摇钱树的谄媚笑容在灯光下犹为的明显。她看着场中已是有些混乱的人群,笑得花枝乱颤,面上比墙还厚的白粉似乎都有了要往下掉的冲动。她娇笑道:“哟。。。今个又是一月一次的争夺花魁的日子了。魅姬的舞各位老爷还满意呀?”
“刘妈妈,你就不用说了,规矩我们都懂,快开始吧。”台下一猴急的汉子已是等不及了,快速打断了刘妈妈的话语。
“唉呦我说这位大爷,我这还不是为了让各位机会均等嘛。”
“废话少说,刘妈妈就快把这次的底价报出来吧。”那猴急的汉子已是有点不耐烦了,手一挥,便打断了刘妈妈的长篇大论。
“就是,就是。”台下已开始有人开始起哄了,争吵声不断,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就算是被这一群男人当成待价而沽的羔羊,那台上的魅姬也恍若无睹般,含笑侧卧,媚眼如丝,随意地拨弄着那指尖的海棠,仿佛这一片天地里,只有这一人,一花,那外界的纷纷扰扰,又与她何干。那涂满红色豆蔻的指甲嵌入了同样鲜红似或的花中,竟是分不清是花衬了手,亦是手衬了花。
就是这样的眼神,反而更是刺激到了男人们的占有心理。台下的男人眼中已是布满了血丝,浓浓的**流转,那看向魅姬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毫不遮掩,仿佛在下一个瞬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让她在他们的身下呻吟。
终于,刘妈妈满意地看到了众人充血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比试第一场,标价,价高者嬴。今次魅姬底价为。。。”她故意放慢了语速,掉着众人的胃口,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地报出,“白银一百两。”
“一百两。刘妈妈你也太黑心了吧。”又是刚才的那汉子叫嚷道,“不就是一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嘛。”
绮陌不悦地皱了皱眉,手不经意地一扬,仿佛只是为了掸走灰尘,然同时,那一直在叫嚷的汉子却是奇怪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众人一惊,连忙让了开来。
老鸨一个眼色,立刻有机灵的护院前去搀扶,口中还不时地向周围的人道着歉:“打扰各位了,这位爷有癫痫症,奴才先带他下去了。”说罢,立刻将那人搀扶出去。
经过了这一说,下面也开始有人觉得这底价似乎较以往偏高了些,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侧卧着的魅姬突然半仰起身,轻纱半落,自然又露出大半香肩,这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口舌干燥。
“难道公子们觉得奴家不值这个数吗?”
舞台之上,静寂无声,只留下魅姬的吴侬软语,轻轻柔柔,淡如烟,软如棉。
受蛊惑般的,台下的恩客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那好,一百两白银为底价,现在开始。”毕竟是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多年,老鸨见实机已成熟,忙不迭地开口。而那朵妖艳的海棠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懒散模样,继续半卧舞台中央,不过那目光却是穿过重重叠叠的纱幔与人群,定定地落在了绮陌身上。那样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探究,似乎在探究着绮陌俊美外形下的本性,不炽烈,却很执着。绮陌却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她只有一个目的,赢了花魁,享受美食。
“三百两。”一锦袍男子喊出价码,立刻引来大片抽气声。
刘妈妈眼睛都快笑成了花:“还是步知府疼爱魅姬,一出手就如此大方。”
步天呵呵地笑着,他刚才仔细注意过了林公子,那林公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痴迷他还是收入了眼底,虽是自己也看中了这花魁,不过,要是能讨到他的欢心,那自己的仕途可就。。。呵呵。
林崎的眉头微皱,但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又舒展了开来。哼,净是些好色之徒。从刚才的交谈中,她又怎会看不出那步天对于这位林公子的谄媚,步知府肯花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不是留给自己享用,那这享用之人自是这位林崎林大公子。原本还以为他对那位独孤疏影的用情专一,如此看来,也是个滥情之人,风流子一个,和那个秦落伽根本就是蛇鼠一窝。这样想来,对林崎的印象又差掉了几分。
林崎可管不了这些,他正盘算着怎样抓到这个步知府的把柄,能够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三百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清知府可以办到的。他认真想着自己的事情,全然不知道他在这第二小姐心中的形象快要荡然无存了。
“三百五十两。”又是另一个锦袍的年轻公子哥叫到。
“哟,原来是阮家大公子阮思啊。阮大公子您可真大方啊。”老鸨的脸已是笑得完全变了形了。
“好。”众人又开始轰闹起来,这价标到此处,已是没几个人可与其争锋的了。
步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暗想,好你个阮思,竟是与我杠上了,他瞥见了林崎好整以暇的神情,似乎受到鼓励般,又是拍案而起:“我出四百两。”
“五百两。”那阮思似乎和他杠上了。
步天哪肯落后,奋起直追:“五百五十两。”
“一千两。”中性的嗓音传来,大厅里立刻响起一片惊呼,一千两这个数字完全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砸下,步天与阮思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跌到了坐椅上。
众人寻着声源而去,待见到那喊价的人时,均是有了些许的闪神。天啊,这男人怎么能美成这样。他就如此地站立在舞台的正前方,嘴角微微上扬,轻摇着一把折扇,在众人的心中,幻化成一种阴柔美的及至
绮陌满意地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心中还是小小地满足了一把,为了达到这个效果,她可是精心设计了好久。
她挑衅地望着林崎,看像他的眼神里,却是带上了一丝不屑,对,是不屑,不屑于他的滥情,厌恶于他的不忠。绮陌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可以找到一个白首不相离的男子,她的眼中唯有他,他的心里,她也是唯一,纵马江湖,快意一生。这是她此生的梦想,若是找不到,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委曲求全。只不过,现在的她还不知何为无奈,当知晓时,已非自由之身。
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林崎只觉得很不舒服。也不知为何,他不愿她误会,一点儿也不愿意。兴许是这相似的面孔的原因吧。他如是想着,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这话应该从何说起。他紧张到似乎都忘记了,面前的这位风公子,目前正是男子身份,他去竞争,为的又是什么?
“好,这位风公子已经叫到了一千两白银。还有高过风公子的吗?若是没有,这一局便是风公子赢了。”老鸨已是嘴都合不上了,今日,她已是不知赚了多少了。
台下静寂无声,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结果,又有谁,有这个魄力,拿出这高于一千两的数字来。
绮陌满脸的笑意,第一场,她赢了。
“慢着,一千零一两。”一个略带笑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满座皆哗然。不是为了这个价钱,而是那仅比对方多出的那一两白银。魅姬却像是听到了天籁般,娇艳的小脸上竟是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一千一百两。”绮陌恼怒了,这是谁,在尽跟她唱反调,这仅比她多出的一两又算是怎么回事。
“一千一百零一两。”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多不少,正好比她喊的价高出一两。
满堂皆是哄堂大笑。
“阁下一直不敢露面,难道是怕长得太丑,无法见人,怕吓坏人家魅姬姑娘不成。”绮陌已是怒火中烧,一心想要见见这个跟她唱反调的人。
“在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乃是一正宗美男子一名。见过我面我实在是怕你自卑。”声音又是传来,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楼下的人已是从刚刚的震惊便成了不可置信,世上,还会有人如此夸自己的。
“妈呀,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能自恋呢。(作者: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自恋了啊。太感动了,呜呜呜。。。绮陌:哪边凉快哪呆着去)”绮陌暗自嘀咕着,同时对这个与她抬杠者有了极大的兴趣。
“罢了,罢了,还是让你见上一见吧。”那声音又再次想了起来,再接着,便是传来了开窗的声音,绮陌也随着众人抬起了头,定睛一看,那原先的好奇就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那楼上的人,那个跟他抬杠的人,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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