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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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身份特殊,自然而然地被了领进了雅间,不一会儿,老鸨就领着三四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进了门来。
“哟,三位公子,我把人给三位带来了。您看,这可是咱迎风阁的当家美人,这是蓝灵,这个是白蕾,而这个是紫嫣,瞧,这个长得水灵的是碧心。”林妈妈一边介绍着,一边把这四个姑娘向前推着,一脸的暧昧,这四人也是个剔透的人儿,仪态优雅地福了个身,便是两个一对地坐到了林崎和云楚身边,倒是把绮陌晾在了一边。
绮陌也不恼,粲然一笑,眉眼一挑:“妈妈这是挤兑我呢,怎么四个大美人,就不分给我一个呢。”
老鸨手帕一挥,又是一阵娇笑,半个身子都几乎要挨到绮陌身上,特别是胸前的两块肉团抵在她的手臂上,让她的寒毛直竖。
“公子有所不知,自那一夜后,魅姬可是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呢,整日里暗暗垂泪,如今您来了,还不是大喜。她这一日都被思念磨去了形,那瘦得啊,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心疼啊。”老鸨一脸悲戚,不知道的,还真是一副母慈子笑的模样。
“得了,你也不用说了,带路吧。”绮陌对着老鸨说完,一挥折扇,十足地风流倜傥,她满怀歉意地向着林崎和云楚一拱手,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林崎亲眼目睹了她那一次的千金买醉,自然认为她对那位花魁的浓情,而云楚与她不大相熟,也就不大在意地拱了拱手,一副请君随意的模样。
绮陌哈哈一笑,又似无比暧昧的看了看两人和他们身边的四个女子,一转头,潇洒地跨出了雅间的小门,随着老鸨向着魅姬所在的**楼走去。
雅间之内,那四名女子已悄然离开,原因无它,既然恩客已摆出一副有事要谈的架势,自己当然是能回避多远就要多远。人谁都可以看出,他们俩的眼睛太干净,没有一点**,这样的人,来这里又岂是寻欢作乐这么简单。
酒菜早已摆上,精致无比,可是这对于司空见惯的两人而言,早就不足为怪。当今神厨也曾经在宫内担任过御膳房总管,那么,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人间美味没有见过。只不过,这两人,追求的可不是裹腹之乐,千里江山,荣耀的权势,才是他们心中所想。
“誉王爷,别来无恙。”云楚并未起身,端着一杯清酒,却不下肚,只在指间转动把玩着。
“甚好。”林崎也是神色淡淡,随意地夹起一个水晶煎饺,放在口中细嚼慢咽。两人都是从小培养的用餐习惯,不紧不慢地品着早点,看不出有多么的享受,却是绝对的优雅决绝。
“今日的情况,誉王爷想必也看出了些什么吧。”云楚单刀**,再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是啊,风兄还真是有心,居然这样暗示我们,既然是这样,我们又怎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呢。”林崎呷下一口酒。
梨花酿?他皱了皱眉,还真是想不到,此处居然有如此极品佳酿。
云楚确是不在意他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看样子,他要指示的最后一项至关重要的证据,应该就在这座青楼里了。”
“可是这家迎风阁的主子似乎也不是一个想动就能动的人物啊。”
“所以,”云楚终于放下了酒杯,淡定地说道,“上天这不是给你送了个贵人来了嘛。”
“是啊,他还真是个贵人呢。”林崎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拿捏着酒杯,缓缓地说道。
而走廊里,绮陌已没有了刚才的轻浮之色,看着前面带路的老鸨,冷冷地开口:“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吧。”清清冷冷的嗓音,虽不似刚才刻意压制的中性嗓音,也并无一般女儿家的娇柔之音,老鸨听着这样的嗓音,竟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月亮,那个被南疆人顶礼膜拜的月神,这样的认知使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初上柳梢的新月,心中居然一阵恍惚。待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后,又赶忙低下头回话,这位,可不是好惹的,连那个一向不轻易发火的主子,也已经为了她连发了两次脾气,自从今早从清茗山回来,更是严重,他那楼里的宝贝,能砸的已是全部都被砸光。她虽然说不在乎这些银两,可是在这样表情的主子的眼皮底下办事,说有多提心吊胆就有多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实在是难受至极,就连平日里最为得宠的魅姬去相劝,也未曾幸免于难,被狠狠地捻了出来。
幸好今晚这位大神终于来了,本来还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她见主子一面,现在她主动提出,她能不高兴,若是主子还保持这种脾性,不出三日,整个迎风阁都快保不住了。
司棋院内,秦落伽独自坐在阁楼的最高处,身边,七八个空酒坛子七倒八歪地倒了一地,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酒的味道。而他却箱是恍若未觉,仍是举起一坛酒,灌水似的,仰头就喝,些许的酒水顺着坛口流出,沾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衫,他也不以为意。
这一次,他没有再派出探子,注意着绮陌的一举一动,绮陌的聪慧,他见识过。他知道,她一旦选择了信任一个人,就会给予那人高度的信任。但是,若她选择不信任一个人,那么,这人的任何一个举动就都不会逃出她的眼睛。
想不到啊,自己居然就这样把自己推离了她。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骗她的吧。她要的是,是绝对的坦诚,自己,终究是没有做到。
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他又是灌下一大口酒,将空掉的酒坛随意地抛出,又开始在四周摸索着新的酒坛。
老鸨将绮陌带到司棋院的门口,便不再前行,她极为恭敬地对着绮陌福了一福,全然不是表现在外人面前的谄媚之态,轻声说道:“主子就在里面,风公子请,奴家就不进去了。”她可没有胆子进去,主子可是发了话,若是再有人踏进司棋院一步,楼规处置,她一个小小的分部总领,还没有胆子视主子的话如无物。

“你下去吧。”绮陌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也就不强勉于她,况且,有些事,还是甚少让外人知道为好。
“谢公子。”老鸨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如蒙大赦般又是一礼,嘴中飞快地说着,“公子请满走,奴家这就吩咐准备酒菜去,可是楚敬楚大厨亲手所做的。”她又加了这一句,看到对方微微上翘的唇角,心中又是一喜,看来这一次,是押对了。上次她与主子的对抗赛上,见她如此地卖力,还以为是如同一些人一般的对花魁感到好奇,最后看到了那如同被扫荡过的桌面,才知道这位风华绝代的风大公子,如此地拼命,为的竟然是这一桌楚大神厨做出的酒菜。
看着老鸨乐滋滋地背影,绮陌不置可否,她默默地回转过身,抬头看了看题名。司棋院,三个镂空的金雕大字,用他最为拿手的狂草写来,最是韵味十足。直到这时,绮陌才算是些微了解了这个相交了十多年的冤家,他,想必活的也很辛苦,不然,为何连他的字里,也有着他对现实的郁闷,和对自由,不受束缚的向往。
司棋院,细细读来,她的心还是猛然一动,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虽对秦落伽没有男女之情,可却是非常贪恋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司棋,思绮,原来,他对自己,早就。。。
绮陌不禁自嘲起来,枉许自己聪慧,居然连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没有看出来。只可惜,想到这里,她的神色又便得严肃起来,你最不该的,就是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欺骗于我。既然欺骗了我,那么,你就必须为这一切付出一定的代价。
雅间内,云楚与林崎的谈话仍在继续。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疏影吗?”云楚还是问出了声,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在疑惑着,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象之人吗?他也曾动用过手中的力量,却是查不出有任何不妥。可是,直觉告诉着他,这中间,必然有一定的关联。
“也只是外貌而已。”林崎背对着墙,心中感慨万千。
云楚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疏影作为名门闺秀,举手投足里尽是浓厚的大家小姐风范,温柔乖巧,可比之这位风陌,终究是少了份灵气。可是,这个风公子,真的是男子吗?看他看久了,云楚总觉得,他是女子,可是,看着外形,男子该有的特征,他又一样都不少,就连探子报来的结果,都证明这个有着堪比女子容貌的风陌的的确确是个男子。
“我调查过,他,应该没有问题。”林崎想了想,还是说出,第一次在迎风阁见过面后,不出半日,他的下属便传来消息,这个风陌却有其人,身家清白,并无任何的疑点。
“他能帮我们,也是不错。可是,若是连我们都无法查出的证据,他却可以轻易地做到,那么他的身份就值得好好研究了。”
恩。林崎淡淡地应了声。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手紧,心中暗道,若他是四弟的人,那么他的这番用意就得值得好好考虑了。四弟,一想到这个人,林崎的手又是手收紧了几分。
云楚冷眼看着,却是不发一词。如今朝内局势不明,有能力一争皇位的也就是三位已被封王的皇子,端亲王君凌波虽由先皇后嫡出,但身后势力并不雄厚,相反的,誉亲王君凌崎,骁亲王君凌霄倒是有足够的能力一争高下。
他并不想卷入这场混战之中,选定一方,败了自不用多说,就算胜了,也说不定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这一场豪赌,他不想赌,也不愿赌。
当然,也正是由于他的中立状态,导致了他成为两边都极力拉拢的对象。
同时,司棋院内又是另一个场景。绮陌静静地推开房门,没有灯,她陷在一片黑暗中,一片漆黑里,只有浓重的酒味,即使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她不由自主地轻叹,秦落伽啊秦落伽,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谁?”问话的同时,一个酒坛也同时飞射而出,对准了来人,狠狠地砸了过去。
“我。”绮陌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个即将砸上自己脑袋的酒坛,轻启朱唇,神色平淡到及至。
什么,秦落伽大惊,一个健步,;也同时朝着绮陌跨了过去,挡在她的面前,紧紧地搂着,仿佛这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早就在他向绮陌表达出心中的爱意之后,他就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感。酒坛直线砸来,落在他的背上,又反弹了出去,最后才发出一声脆响,结束了他的使命。
这一砸,本是他盛怒之下丢出,所用的力道自然不小,可是对于他这个高手来说,还是不足为惧。然而这一砸,他却不愿意松开手了,怀中的,是他心心念念所想,所要求她原谅的人儿。那一日,她的冷淡与疏离,带给他的无尽的恐慌,即使在酒中也无法排遣出去。
“你可以放手了。”绮陌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声音里带着些冷漠,这让他心中又是一痛。
“绮儿,你终于肯来了。”他叫来,自从叫出了这个一直想喊又不敢喊的名字后,他就再也不想改口。每唤一声,都足以震动心灵。
“是,我来了,只是来收回你欺骗我的代价。”
“代价?”
“若是要我原谅你,这个代价,你必须要给。”绮陌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没问题。无论绮儿要我给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秦落伽一听到绮陌的话,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那残存的酒意也是完全清醒。此刻,他的心里,只知道,绮儿,愿意原谅自己。只要她愿意原谅自己,就算是失去整个醉满楼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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