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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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间,扬州刺使府里正是觥筹交错,奢靡的桃花香气浮动,夹杂着浓烈的酒香气,混进低迷的夜风,熏染了整个院落。
上座上,林崎不再是白日里的平民打扮,此时的他头束金冠,一身滚金的亲王服饰更衬出了他的俊伟不凡。这才是大绥的誉亲王爷,不复便装时的亲近随和,有的,便是自小便渗入骨髓的不容侵犯的皇家威严。
在这样的威严下,步天端着酒杯,却也不敢过度地前来搭讪,只得赔笑地坐于下首,时刻注意这上位的变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这么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又怎会做到扬州刺使的位置上。
步天一个眼色,旁边的仆人接到指示,了然地立刻轻轻地拍了一拍手,刹时间,纱缦之外,丝弦声起,随着晚风,徐徐飘进,在整个举行宴会的亭子里荡漾开来。步天满意地抚了抚细小的八字胡,看来,这多日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又是一记眼,仆人会意地再一拍手,纱缦就被人轻巧地来开来,一群群着红穿绿的舞姬便姗姗而来。舞姬皆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紧衣束身下,玲珑曲线毕露,薄纱轻绕中,肌肤甚血,在透明的纱衣中若隐若现。那丰满的胸,那纤细的蛮腰,那小巧的腿,恍若灵蛇般,不停地旋转着,扭动着,一递一送里,眼波横流,在声声丝竹里极尽了妖娆,那身体,在微凉的晚风中,竟有了丝丝的颤抖,而那却不是因了侵入肌骨的冷,只是娇,只是媚,娇媚得别样,就酥了骨。
步天的视线在舞姬出现的时候,就开始色眯眯地在众舞姬的身上徘徊流连着,像极了一头发情的兽,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会扑出去,将那些妖娆的女子压在身下。可反观君凌崎的神色,依旧是淡淡,连那酒杯的拿起,仿佛也是经过了计算般,规律地做着往返运动,目光虽是看在了中央,却不再任何一个舞姬的身上停留,这不禁让步天泄了气,过了良久,仿佛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想起了那一晚的一舞。也是,看了迎风阁魅姬的艳舞后,又怎么会再将这些舞放进眼里,这些舞姬,又有谁娇得过她,魅得过她。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迎风阁,居然突然就消失了,还真尽是添乱,不然,若是能招来魅姬,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那魅姬的滋味,还真是不错。想着想着,他的口水又有了即将横流的冲动,完全的一脸猥亵的模样。
忽然,旁边的管家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似的,急急地走了出去后,不多时,又是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对着步天就是一颔首。
好,成了。收到讯息的步天不禁大喜,想不到,要把那个公子弄来,居然这么简单。有了那位,想必定能讨得这位欢心。那位虽然是个公子,可是比起这些舞姬,甚至魅姬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以后这人玩腻了,那么自己,嘿嘿。猥亵的表情一波高于一波,君凌崎已是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酒必无好酒,宴自无好宴,早就在来复这场宴会时,他就知道这位步刺使的花花肠子,既然他爱演,那自己陪他演上一场又如何。
巴结人的宴会,无非就是以钱财相交,以美色相诱。看着那一群群在高台之上极力扭动身姿的女子,那几乎裸露的雪白**,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耳边,萦绕着的尽是当初在迎风阁内那姓风名陌的少年的惊天一曲。那样的极尽缠绵的一曲,该是要用着多大的思念,才可以宣泄出全部的情感。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会和影儿长得如此之像。若是女子,定也是个倾城绝艳的女子吧。他可不认为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象之人,看来,此次回去,要好好地问问舅父了。
哦,这个步天又准备了什么,难不成他还真会以美色相诱,居然窃笑得如此奸诈,他大概还不知道吧,若无意外,明日,也就是他的美梦到头的日子了。
他不动声色地喝着酒,冷眼看着那个不时地露出奸笑的步天。我到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样的女人出来。
“誉王爷为我大绥鞠躬尽瘁,可真是呕心沥血,下官深感佩服,对您的崇敬之情更是如那滔滔江水永不绝。。。”估摸着酒宴快散了开,步天终于按捺不住,立刻机灵地瞅准一个机会,袍子一撩,便是谄媚地一鞠躬到底,当这一段奉承话说下来,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见就知是一个媚上欺下的主。
“王爷如此辛苦,下官怎能不为王爷分忧呢,今夜下官特为王爷准备了一份大礼。”估摸着时间,他直起身,小心地上前一步,,把大礼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当然,暧昧的神情越来越深。
“哦。”君凌崎一挑眉:“是吗?那本王还真得去看看步大人的这份大礼。”
“是,王爷请这边走。”一听这话,步天面上已是大喜,立刻恭身走到君凌崎的身侧,拿过仆人手中的灯笼,亲自提着,为君凌崎照着前路,一路迤俪向西厢院而去,众仆人自然知道这份大礼所谓何物,暗暗地露出了暧昧的神情,彼此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极有默契地退到了三丈之外,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热,极度的热,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染上了星星的火种,一点一点,蔓延了全身。身子仿佛落在了熊熊烈火的中心,又若一锅烧开的水,从里到外,已是在沸腾,热到崩溃。迷药的药性刚刚散去,正是春药的药性始发之时。没有了紫仪丹的绮陌,怎么可能抵得过这春药的药力。她自小体质便是如此,对任何药物都有着极大的接受力,这也是那毒手药王怎会如此大方地就送给了她解毒圣品的缘故。至于那其余的四颗,可就嘿嘿。
绮陌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尚不知身在何方,又立刻被卷进媚药的药力中去,脑子再度出现了空白,她甚至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乱了,全乱了,整个事件,已经完全地脱离了她的控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居然会把紫仪丹给弄丢。此时的她,全部的意识,都只随着不断喷发的热度躁动地扭动着身躯,不一会儿,原本还是十分齐整的衣袍已是散落了半边,腰带也松了开来,露出白色的衬里,束发的玉冠也在不停地摇晃中脱落,墨般的长发散落了开来,半洒在身上,偏偏还有那么几缕俏皮地落在了小巧的耳垂旁,黑色的发,雪白的肌肤,强烈对比在一起,却并不突兀,反而形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可是床上的人可不知此时的她有多么的诱人,还仍旧不知所措地乱动着,心底的一把火,越稍越旺,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可以将人融化其中。再睁眼,那眸底,居然流露出婉转的**,在黑暗中映得更加的发亮。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地妩媚。
这是夜靖修的第一感觉,见到过高贵如月神的她,见过调皮似精灵的她,第一次,见到她也可以如此妩媚的模样。
当初在出青茗洞天时,她便与他约定了今日的事宜。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临分手时,她假装不经意地结出了一个手印,看似简单的手势,却是移魂打法的起手势。她,居然要消除他这一日的记忆,是为了那些秘密吧。怪不得她会这么大方地说与自己听,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看起来,四卫对这个地方,也不会有任何的印象了吧。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他,她对移魂**的使用,尚没有他熟练。当然,她的话语也未曾如此轻易地就从他的脑海中抹去。
当这些思绪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就自然而然的就被无限上扬的怒气所取代。她,这是要做什么?
绮陌终于抓住了那一丝一毫的清醒,一眼就瞥见了立在床边眼里正酝酿着风暴的他,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感到了理智的逐渐后退,立刻抓住这唯一清醒的机会,急切地低声吼到:“还不快带我离开,我中了媚药。”话刚一说完,又开始急速地喘息了起来。
“到底谁下的。”他咬牙切齿,现在的他,被不明所以的怒气充昏了头脑,都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可是,他也没有搞明白,为何见她如此境遇,自己会如此的生气。
但是床上的人儿已经不能够回答了,她趴在床沿,不停地喘着粗气,双颊已是绯红一片,艳艳的色泽,竟是比血还要艳上三分。而那双眼更是一阵迷离,抽出的几缕情丝,在药性的催动下竟成了千万股,一股一股,朝他射来,网罗了他的心,更是看得他心头一跳,似乎有一簇电流飞快地划过了全身,酥**麻,竟是全然没有有过的感觉。同时,那内心深处,也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难以明喻的感觉。
“祸水。”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似乎只要是遇到她的事,他就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冷漠。
不过,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先把人**去再说。他如此想着,身体却是早已超过了意识做出了正常的反应,手自然地伸了出去。他一个猿臂,便是将她拉至怀中时,调整好姿势后,便是一个转身,脚下一发力,便向着门外飞去。
门外有什么,他很清楚,不过,看她的模样,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况且,就那小小的几个暗卫,又能奈我何。
刺使府当然不是寻常的地方,又岂是让人说进就进的,更何况,这间厢房还是特地为誉亲王所留。这边夜靖修刚背着绮陌出了门,那边便有四五个手持刀剑的暗卫跳了出来。
“朋友,放下人。”偏偏有不知死活的人开口。
夜靖修也不答话,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带着斗笠的头又是往下压了一压,他搂紧了怀中的人儿,努力地对她不规矩的小手视而不见(也不能怪俺家绮陌,她容易吗,本来就是一个级容易发挥药性的身子,又中了媚药,这种反应极其地正常)。众人还不曾见他如何移动,就只觉得面前似乎有一阵疾风刮过,待到这阵莫名其妙的风刮过后,人也恢复了过来,可是等到恢复了后,才发现,那本来需要拦截的两人早已不在了当地。众人一愣,难道那人的轻功已经高深到了如此地步。而后更是觉得手中过于轻巧,一低首,再不是愣住,而是大骇,他们,本应该牢牢握在手中的兵器,竟是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更为恐怖的是,脖颈间,居然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一时间,谁都似乎是停止了思考,脑子里,只有对那人的恐怖,若是刚才那人动了杀机,那么,他们现在是不是就会在阴曹地府里相会了。再次摸了摸脖颈,轻微的刺痛总算提醒了他们,他们还活着。
这夜里的风,似乎更凉了些。
“出来了,出来了。”残月心急地低叫了一声,当然,这个声音只有其余的三卫才能听见。月光下,一个俊美得不似人的青衣男子踏着月光而来,足不沾地,怀抱佳人,飘飘欲仙,似要乘风归去。
“美人啊。”残月的老毛病又泛了,双眼自动成花痴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看着。
“小姐也太能装了吧,到现在还不醒。你说,小姐会不会在揩那青衣剑客的油啊。”一见到自家小姐躺在绝世美男怀中,残月更是醋意大发,小姐居然占人家美人的便宜。
“也许。”清雨跟着附和到,视线还停留在夜靖修最后消失的地方。
“走了,回去还有事呢。”微云和晓风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她使劲一拍残月和清雨的肩,好不容易把两个人拍醒后,纷纷撤走。
想必,现在的刺使府得乱成一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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