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听那夫人说完，丫鬟小玉出声反对，听了主仆两的话，古某人有些奇怪，道：“你们先等等，那个夫人，您不是已经嫁人了么？为什么还能跟我？不怕王家反对么？”
夫人一时怔住，未回答，小玉叹口气，道：“夫人也是个苦命人，和王家指腹为婚，30年前，两家遭大难，夫人的夫君已经死了。虽然一直称呼夫人，但是，夫人还未完婚。”
古某人叹了口气，道：“古某失礼了，夫人节哀。”
夫人幽幽道：“三十年了，都已经习惯了，还节什么哀，刚才提议，公子答不答应。”
古某人疑惑道：“既然王家和谢家都有人逃了出来，那为什么会由夫人掌控巴蜀的生意？王家和谢家的其他男人哪里去了？好像还轮不到夫人舍身求在下吧？”
“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从头说起吧”夫人两眼失神，思绪好像飞到了那大祸之时惨无人道的场面。
原来，三十年前，就是夫人三岁的时候，她姨妈从王家回谢家省亲，见到了三岁的谢娴（夫人名，后来知道的），感觉十分可爱，回王家时就将其带到王家去玩，顺便见一见比谢娴大一点的他的夫君。本来一切都很好，没想到，武帝昏庸，侯景来投时，因为一个梦不顾群臣反对，派自己亲戚箫渊明领兵接应侯景，交战之后，大败，武帝的亲戚箫渊明被俘，东魏说我们和侯景有仇，想要箫渊明，拿侯景来换。武帝一听，决定用侯景来换。结果让侯景知道了，于是，反了，还用了内应，迅速突破长江，将健康围了个结结实实。既然皇帝有难，各地诸王得去勤王呀，结果内讧了，由于种种原因，兵将众多的身为益州刺史的萧纪和他哥哥荆州刺史湘东王萧绎都按兵不动，结果，梁武帝萧衍被活活饿死（和齐桓公有的一比），老子一死，萧纪萧绎哥俩立马分别在成都和江陵（荆州）即位，结果还自相残杀，最后被西魏给灭了。
当时，侯景攻破健康时，将以王谢二家为首的江南氏族几乎杀绝，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原因的。
某次，王家和谢家的一群女眷去郊游，美女多多，被侯景看见了，还看上了一个美女，一打听，还没嫁。侯景一想，自己虽然贵为宰相，但是却是穷苦孩子出生，被那些氏族看不起，认为自己是个暴发户，想了想，就想到了刘裕的做法——和氏族结亲，（刘裕出生不好，原来还是谢玄手底下的一个小兵来着，后来当了皇帝，为了提高地位，就合氏族结亲。刘裕曾经选驸马时号称，不需要有才学，只要家世好就可以）身为江南氏族的王谢二家就是首选，既有好处又有美女，值了。
侯景一想，自己出生地位低，亲自去求亲可能被拒绝，于是央求武帝萧衍去求亲。要搁以前侯景绝不会去向两家求亲——因为不是氏族两家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后来两家衰落，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地位，谢脁竟娶“屠狗商贩”出身的王敬则女，就因为王敬则是齐朝的开国勋臣，谢灵运孙谢超宗为子娶车骑将军张敬儿的女儿，而张也是依靠军功上升的下等流民，梁武帝时，武帝先将女儿许配给谢脁之子谢谟，但是后来竟将其许配给了他人——有数例在前，侯景认为应该不会被拒绝吧。侯景当时很得萧衍宠信，但是，萧衍听了后经的话后沉思良久，道：“王家和谢家门槛太高，我没把握，不想丢面子，你还是在朱家和张家以下的家族里选吧。”
侯景大怒，认为丢了面子，你以为你王谢二家还是百年前的世家呐，一过气家族还敢这么牛？还是欺负我比不上那几个人？于是出来说道：“我以后一定要将吴地的氏族都当我的奴隶。”
别人听到了也不以为意。本来么，你侯景现在只是宰相，就算你当了你又怎么能动的了整个江南氏族，就算是换了几个皇帝，氏族中某些家族也有起有落，但是，整个国家还不是由氏族把持么？还被暗暗的嘲笑了一通。
其实侯景自己也不信。
结果，侯景攻破健康，直接到了谢家，要当初的那美女，结果得知已经嫁了，嫁给了王家，不可能给侯景，还由于氏族的骄傲现出了对乱臣贼子侯景的藐视。
侯景大发雷霆，于是下令，将王谢两家全部抄斩，再一想，已经灭了氏族的头头了，和氏族结下了不可挽回的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虱子多了不痒，带兵将在健康的氏族全部灭了一次，将所有的下人全部脱了奴籍，争取平民的支持。
“当时，我只有三岁，外面乱得很，有很多的兵冲了进来，见人就砍，见东西就抢，姨妈来不及管别人，带了我和夫君在几个忠扑的保护下向外杀去。谢家是大族，很多人都修道，多年来搜集了许多武学秘籍，所以，基本是谢家子弟必须习武，那么多的兵，杀都杀不完，虽然姨妈和几个忠仆武艺高强，但是好虎架不住人多，杀到城外时，已经只剩下两个仆人了，后来，敌兵追杀，姨妈和一个男仆带着我，另一个女仆带着我夫君我们走散了，后来才知道，我夫君就在那时被杀死了。
当时，我姨妈和仆人带着我向江陵跑，后面，有大量追兵，吃不好，睡不好，终于，侯景亲自带兵将我们围住——原来，侯景当初就看上了我姨妈，所以才想让萧衍做媒。呵呵，可笑吧。结果，姨妈用自己换回了我和仆人的逃出，还给了一些盘缠，我们就这样到了江陵。后来，我们打听到，侯景待姨妈很好，姨妈给侯景生了个女儿，不过显然姨妈不高兴，后来郁郁而终。”
说到这里，夫人说不下去了，开始呆呆的发愣。小玉显然没听过这段经历，吃惊的听着。一时，银库里一片寂静。
古某人咳嗽一声，道：“那夫人是怎样来的巴蜀，又怎会纵容王老虎这样的人为非作歹呢？”
那夫人回过神来，道：“我们到了江陵，刺史大人见了我们，好吃好喝的，后来，又有一名谢家宗族子弟逃了出来，是我叔叔，而王家的人则不知去向。
叔叔当年30余岁，遭逢巨变，大受打击，决心不重现谢家往日荣耀，绝不成家。
于是，在江陵站稳脚跟之后，开始搜集情报，将其他地方的王谢旁支的人聚集起来，图谋回复两家。
首先，要恢复两家，就必须有钱，我两家家财尽被侯景所夺，必须赚钱，而叔叔身为谢家正宗，自然不能去行商贾之事，也不能用王谢之名去行商贾之事，玷污两家名声，于是将王谢两家的旁系聚集起来。取谢王两姓各一半，合为香，以香为姓，建立一家，行商贾之事……”
古某人一听，大惊以致叫出声来：“香家，江陵，香家可有一个叫香贵的人？”
夫人诧异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香家这一代大男就叫香贵，只有七八岁，你是如何得知的？”
古某人心说，原来大唐中老和徐寇二人作对的声名狼藉的香家居然是这么来的。
古某人岔开话题道：“你叔叔太高看这些人的忠诚度了，没有人会甘心做下人，他们怎会甘心只替你们赚钱？他们有了实力，一定会将你们赶出来的，很有可能还会杀人灭口——你叔叔明显没有先祖的军政方面的才华。对了，你刚才不是说王家有二人逃出么？怎么又说王家的人不知所踪。”
夫人叹道：“我叔叔当年要有公子这等人替其谋划，大事早成了。确如公子所言，香家自从赚了钱之后就忘本了，和萧氏后人勾结，将我和叔叔逼出江陵，逼到成都，幸亏当时刺史大人（萧纪）收留，才在成都立足。所以我才在成都的。王家没人到江陵，后来我和叔叔经过多方打听，打听到王家的人不知道怎么跑到扬州去了，我和叔叔专们去了一趟扬州见了一下王家后人，想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干。却只见到一个弟弟，原来另一哥哥心灰意冷，拿了兰亭序不知隐居到哪儿去了,而弟弟听了我们的经历，叹口气对我们说，他不想这些了，还说王家已经完了，劝我不要为王家守寡，趁早改嫁了算了，并且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现在王家已经势败，他已该王姓寇了，从此以后，不再是王家人。……”
古某人一听，又是大惊——扬州，姓寇——不会这么巧吧。回过神来，继续听。
“……我和叔叔回到成都，叔叔决意要在成都建立实力，于是抛弃世家的尊严，大力发展帮会，原来，成都有五成帮会都是我叔叔控制的，后来，萧纪称帝，受到两面夹击，在江陵兵败被杀，成都也被宇文泰所攻下，我们只能收敛，现在，成都的势力只占一成多，集中在青楼和赌场。而其他势力趁机抢地盘。
直到八年前，我建议叔叔赶紧娶妻生子，否则谢家就绝后了，建立再大的势力也全部没用。叔叔为了传宗接代，娶了一个妻子，结果，在生小晖时难产死去，后来叔叔再没有娶过。”
古某人道：“那你叔叔现在在哪里呢？你叔叔会同意你嫁给我么？再者说，有你叔叔在，还用我帮忙吗？”
夫人道：“一个月前，江陵香家给叔叔来信，想将江陵和成都的势力联合起来，统一两地黑道。叔叔带了人去谈判，结果香家想在巴蜀倒卖女子，叔叔严词拒绝，谈判破裂。结果香家的人表面敷衍，暗地里下毒手，收买了叔叔手下的一个人，下毒将叔叔毒倒，杀了。
叔叔一死，我一个妇道人家那撑得起这些帮会，香家趁机进军巴蜀，叔叔帮会人心不稳，丢了大量地盘，要不是小玉帮我，我和小晖早就被香家的人给杀了。”
古某人看了看小玉，道：“那小玉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帮你们？”
夫人道：“当年谢家才女（此女文武双全，她丈夫王凝之在守会稽时匪首孙恩率众攻打会稽，结果王凝之居然求神拜佛不加设防，还对诸将说：“我已请得道祖允诺，派遣天兵天将相助，城池可保无虞，贼兵一定会自取灭亡。”结果城破被俘，王凝之及诸子都被杀害，谢道蕴举措镇定，命令婢仆执刀仗剑，组成一支小小的突击队伍，乘乱突围出城，她横刀在手，乘肩舆而出，来到大街，贼兵如潮水般涌来，终于成为贼兵的俘虏，谢道蕴抱着小外孙被送到孙恩的面前，孙恩看到这个刚刚三岁的小孩儿，以为是王氏子孙，即命令左右将他杀死。谢道蕴厉声说：“事在王门，何关他族？此小儿是外孙刘涛，如必欲加诛，宁先杀我！”孙恩早听说谢道蕴的才名，及见她义正辞严，毫不为眼前的态势而有畏惧之意，不免大为心折，于是改容相待，不但不杀她的小外孙，而且命属下为善加保护，送她安返故居。从此谢道韫寡居会稽。只是她生的子女全死了，很可怜。）自夫君死后寡居会稽，儿女都死了，于是收了个义女，将自己的全部本领都交给了义女，小玉就是那位义女收的义女，以谢为姓，武艺高强。
当年谢道韫文武双全，其叔谢安精通道家功夫，本欲隐居修道，但是为了家族，出仕入朝为官，后谢道韫将其叔的武功全部学到手，一日大雪，谢安问道：‘这景色用什么比拟最好？’谢安的侄子谢朗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道：‘未若柳絮因风起’。因观雪所悟，结合自己所学，自创剑法。小玉的义母深得其真传。听说我和叔叔在成都，小玉武功练好后就奉师命来帮我和叔叔。叔叔死后，我不懂武功，没有小玉镇着，帮会早散了。”
古某人道：“那夫人以后打算怎么办？”
夫人道：“叔叔一死，帮会离散，虽有小玉镇着，但肯定不长久。既然王谢两家男人都撑不起来，也轮不到我一个妇道人家来撑。妾身打算隐姓埋名，将银子提走，将小晖养大，教其武功，以后就看小晖的了。我已决定，改姓解，以后小晖改不改就看他自己了。”
古某人道：“王家有什么高深的武功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夫人道：“王家祖传判官笔法，到王羲之一代另有领悟，将其发扬光大，以书入道，即便不用内力也可入木三分，后又参考其他武学，终于大成，打遍人身360个**道，异常厉害。公子，妾身刚才提议你看如何？我们将带着解晖隐居……”
古某人刚才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一听解晖猛然又吃一惊：“解晖，巴蜀，判官笔，独尊堡？老天爷，你太会耍人了吧。”
PS：倒霉，昨晚买了两斤杏吃，结果今天老拉肚子，不由庆幸，吃的不是李子，古某人建议，大家少吃点杏。
呵呵，扬州寇家，巴蜀解家，江陵香家，终于出来了——貌似觉得我的摊子铺的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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