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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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伸出手,摸摸琥珀孩子般清爽的的面颊,朝他微笑。
圣胤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掠过我身边时,我最后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我看着他离我而去时的侧脸,他的脸像波澜不惊的湖水般平静,我看不到他的悲伤,看不到他的痛苦,看不到他眼中的泪水,他那么平静的离开了我,没有丝毫的不舍。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难过的皱了皱眉。
“再见……”我低下头,轻轻的呢喃着,风掠过我的唇边,我的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我知道,他没有听见。
我抬起头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他高大的背影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心的疼痛,或许……他也在对我说再见……
我朝着圣胤离开的方向痛苦的微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微笑着……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看见过圣胤,没有人告诉过我他的任何消息,我也不想多问,我怕自己问的时候会疼。圣胤恍恍惚惚如同冬天的雪花,消融在离开我的那天刺眼的眼光下。最终,他也没有教我学红莲族的法术,他食言了。
自从圣胤离开我以后,每个夜晚我都会坐在园中最大的樱花树下,看深蓝色的夜空中那些浮游的星星和那轮皎洁的明月,它们变成一束反复游荡的光芒扩散。带动整个深蓝色的天,看着不停凋零的樱花,我苦涩的微笑。
自从父王离开我以后,灵国的樱花就没有败过,我知道那是父王留下的意念,那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父王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樱花啊……
我的头发越来越长,已经拖到了地上,我看着自己银色的发丝安静的铺盖在冰蓝色的水晶地面上,于是我笑,我想我的哥哥了,圣胤,圣尹,还有小灵我非常非常的想念他们,想起他们的笑。他们都喜欢低下头抚摸我的长发,我会感觉很温暖,他们的长发垂下来,覆盖我的脸。
谁现在还会给我这样的温暖呢?我难过的想,于是我皱了皱眉。
琥珀安静的到我的身边,坐下来,他不看我,和我一样沉默着,只是不同的是,我低着头,而琥珀一直都是望着天空,我看见星光在他的眼睛里浮游着,他琥珀色的瞳仁发出异常绚丽的颜色。我看见他如同夜空般寂寞的眼睛,美丽,但是寂寞,这让我难过。我已经习惯和琥珀在一起有大段的沉默,我平静看着他孩童般清澈的脸,和绚烂的琥珀色瞳仁,心里倾盆大雨。
我有多久没有看见琥珀邪气的笑容了呢?
琥珀的目光固执的如星星般游离在夜空中,不肯移开视线,直到泪流满面。冰蓝色的泪滴划过你的脸颊,留下寂静的姿态。我不知道,那冰一样的泪水划过你寂寞的脸的时候,会不会痛?
琥珀将脸埋在自己的膝间,像个孩子般哭泣。我轻轻的抚摸他不及我一半长的头发,然后我捧起他的脸,我亲吻他英气的眉毛。于是,他停止了哭泣。

“你很难过吗?”我问。
“是,因为你看起来很难过,看这你寂寞难过的样子,我觉得疼。你知道吗?”他皱了皱眉,对我说。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爱怜的将他的头揽在怀中。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灵花的香味。怀中抱着琥珀,像抱着一团火焰似的,让我温暖。
看着琥珀像孩子一样在我的怀中沉沉睡去的面庞,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我用我冰凉的手指抚过他温暖的面颊。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眼里透出笑意,但是如同飞鸟的羽翼掠过天际,一闪而过。
我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我说:“琥珀,原谅我,我无法爱上你。”
“我知道的。”他又望向了天空,樱花在风中惨烈的凋零,如同星光落满我们的肩膀。
“开始的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无法爱上我的,我真的知道。可是,我无法停止对你的爱,你要我怎么办呢?”我难过的皱了皱眉,他却对着我笑,笑容甜美。
“为了和你今生再次相遇,我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我看见琥珀清澈的目光,闪烁着淡淡的蓝色,是如此的沉重,好像苍穹寂寞的飞鸟带血的歌喉。
“代价,是什么……”星星的光芒不再明亮,清冽的风吹过,他沉默的脸,和我沉沉的哀伤,此刻的我已经难过的发不出声音来了。
“可以遇你相遇,但注定你不会爱上我,一辈子。若是你爱上了我,那么,我就会死。可是你知道吗,就算是这样,我也很希望你能够对我说你爱我,哪怕死也好,我不在乎。”琥珀的声音,空灵的在我的耳边回响。满眼满地都是破碎的星光,我呆呆的凝望,最后轻轻的呜咽,发出寂寞的声响,只是没有眼泪。
而这时的琥珀,已经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映在我的瞳仁里,我知道,他是在哭泣,他怕我难过,所以仓皇而逃了。
琥珀,你应该做一个阳光明媚的孩子,有干净的面庞,笑容温暖,眼睛明亮……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做回原来的那个明媚的孩子。你可以眯起眼睛对我笑,露出好看的牙齿。你琥珀色的眼睛,闪耀着阳光一样温暖的颜色。你可以捧起我的脸,亲吻我的额头,轻轻的唤我:王……
我抬起头,无数飞鸟掠过我的头顶,他们用寂寞的歌喉在唱:
逝水年华
斩不断的情伤
水波中的容颜
你微笑的脸
流水中的落花
模糊了从前
红莲池的溪水
带走了一切
带不走我对你的思念
记忆的碎片
落寞的脸
残阳下
不诉的离伤
离伤,离伤
伤不断的情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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