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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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希贝克手中的披风抖展腾挪,好似一堵墙般,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挡落此时抢夺婴儿的人已逃离甚远,在远方地平线上宛如一粒越来越渺小的雪花,白色的衣服几与地面融为一体。
希贝克一声长啸,向来者追去。待他的两位下属,自绳索缚颈中缓解过来时,他们的长官早已不知去向。
苍茫雪地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疾电般追逐着。前者身形飘逸,如狂风卷起的雪花,起落十分轻盈,留下的脚印隐约难辨,如一片片轻撒雪面的梅花。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希贝克身形虽不如前者般清雅飘逸,但气势雄浑,刚劲有力,呼啸狂奔中,身后扬起翻卷不散的雪花,仿佛如一条在雪地上蜿蜒的白龙。
二人在雪地上你追我赶,远远望去,好似一条白色长龙在再逐吞龙珠一般。
希贝克虽说一时难以追上前方的人,但前方的人几次转折变向,也难以甩脱希贝克。不知不觉间,前面奔逃者的蒙面巾在疾驰中似乎被风吹落,露出一头黑色青丝,竟是一女子。
那女子形容已露,似乎并不以为意,反而一边奔跑,一边对希贝克调侃道:“将军,当年我虽不敢称万里挑一,但也有无数男子对我牵肠挂肚,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将矜持埋于土中,苦苦追求于你,可你却丝毫不为所动。如今我快成了老太婆,你却在雪中对我穷追不舍。唉,真是愁煞奴家了。”
希贝克没有直接回应女子的话,只是边追边急切道:“若离,这孩子关乎帝国存亡,莫要儿戏。”
那女子忽然回身,一双妙目看着希贝克,虽然她自称是老太婆,但风姿绰约,显是个极美的女子。
若离幽幽的道:“你还看不透么,帝国存亡,那本不就是出儿戏么。”说罢手指在婴儿处疾点,似要解了孩子的封印。
“不可!”急喝声中,希贝克身子猛的加速,如离弦的箭般疾冲向若离,快接近她时,不想脚下一空,掉入雪面一个坑中。
希贝克身在半空中,伸手向侧壁一探,未曾想竟滑不留手,心中不禁一凛:以他手的修为,就算是布满油泥的铁壁,也能如壁虎般黏附,今日如何会失手。向侧壁望去,侧壁上竟绘着灰色符文,凝目一看,竟是困魔符文。这雪坑原来是事先布置好的困魔阵。希贝克心中暗忖:“几年不见,若离更加精于计略了,之前逗引我东奔西跑,消耗我的精力,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表面上在不经意间露出面貌,分散我注意力;接着在我面前对婴儿动手,引我冲向陷阱,唉,好深的心计。”希贝克略一思索,咬破舌尖,将血喷于壁上,试图破阵而出。
雪坑外的若离飞速奔向坑沿,伸脚踩了下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子,雪坑口自行闭合。若离有自怀中掏出道符与法器,在坑外布下阵来,幽幽的道:“将军,这个缚龙困魔阵,阵眼布在坑外。若想在内部破出,最少也要半天时间,请你稍安勿躁,一日之后,坑外魔法自会失效。劳你在此小憩一会儿,实在是情非得已……你我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能见面已是不易。望你珍重,小女子谨祝你多福多寿……”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忽然间,若离感到背后强风呼啸,转头一看,一条雪尘构成的巨龙迎面扑来,势道雄劲,不禁惊诧道:“杀阵。”

2.
杀阵,在东方帝国存在时,本是一种道术阵法,即使东方帝国被天劫者覆灭后,依旧流传后世。施法者口咏咒语,伴着脚踩特定的方位,进行发动。
杀阵主要依靠的是步法变化与行走时的方位转变。核心在于通过布阵者的脚下精准灵动的轨迹变换,依所走出各种特殊的图案为印,进行结阵。发动快捷,但持久性与稳定性相对较差。对发动者的道术根基的要求并非太高。故神圣帝国中,有一些偏于武器体术的刺客,游侠也偶尔可发动一些入门或者初等的杀阵。
希贝克本是骑士,所长者为在战场上冲杀搏命,像杀阵这类类似半间接攻击的道术阵法本非其所长。但他的好友,同为四圣的尘,却为当世道术阵法一流大家。当年与兽魔族的战争中,二人一起出生入死,浴血沙场,相处久而久之,希贝克也接触了一些皮毛,练成了几个虽说简易,但对他却十分实用的杀阵。方才所使的就是杀阵之一——一元龙突阵,阵法发动后,带动周遭空气,如一条长龙,纵横披靡。希贝克虽使的不够精致,但希贝克胜在内息雄浑,身手硬朗,在沙场上奔驰冲锋,带动身后一条巨龙,一前一后,阵随身动,对敌阵进行连续两度冲杀,十分凶悍。
若离急忙如狸猫般缩身外翻,躲开了雪龙,心有余悸,正待松口气,忽道:“不好!”原来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希贝克已算到了这点,奔腾而过的雪龙正好穿过坑口,强烈的冲击搅动周遭气流,带起一阵强风,将坑上面的道符扯了了下来。定睛看时,希贝克已站在坑外,双手抱胸,看着若离。
若离嫣然一笑,对希贝克道:“将军百折不回的纠缠奴家,怎么年龄越大,行事越像轻薄少年呢。”
希贝克哑然道:“若离女士,看在大家是旧识份上,把婴儿还我吧,我……不想与你刀刃相向。”
若离用手指轻轻逗了逗怀中的,被希贝克封了五蕴六识的婴孩,忽而电般出手,拍开了孩子封在“闻香”的一道禁咒,笑道:“刀刃相向,就像当年你们对待绝一样么……”
希贝克一声叹息,已向若离出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裹着罡风的手已袭向若离。
若离侧身闪过,方欲还手,希贝克第二招早已袭到。
不到一雯眼的时间,希贝克已连发七八招,拳脚与若离擦身而过,若离竟连一招都没还上。
若离暗自心惊,心想若不是希贝克念在旧日情分,交手一合间,便已伤在其手上。面上却不动声色,当希贝克又一拳袭向面门之时,竟不躲不闪,直接拍向婴儿。
希贝克眼看拳及若离脸颊,心中终是不忍,终究方位上偏了一偏,擦若离青丝而过,反而被若离借机又解了婴儿一道禁制。
希贝克盯着若离手上的婴儿,肃声道:“若离,我生平不愿向女人动手,但你若还不放下婴孩,为了帝国,我要……不容情了”
若离幽幽的道:“若是绝的话,为了我,管他什么帝国气运,都会放在一旁,可是……可是我为什么就是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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