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空间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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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斯特获得了冰冷血脉,然而对这力量的根脚却一无所知,那冰晶之花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怎会回事?一大堆谜题搞的欧斯特有些云山雾罩。很自然的,他想到了从那只冰树妖那里获得讯息。
冰树妖们仍在继续歌唱,而且加入这祈祷仪式的越来越多。欧斯特一边体味着新获得的能量,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仪式结束。不过那只冰树妖并未让欧斯特久等,&ldq;圣者,请跟我来。&rdq;它用那只有三根手指的树根手为欧斯特指引方向。
随着这只冰树妖而行,欧斯特知道了它的名字埃布•冰根。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时光回廊和预言殿堂。
那是一扇掩藏在霜树丛林后的暗门,沉重的冰霜之石看那样子,至少有十吨的分量,当埃布用术法将之移动时,欧斯特才发现,冰树妖们的类法术技能,都是靠唱诵来完成的,而且是自然的声音,乍一听并不优美,细细品味却感觉不错。
&ldq;一位伟大的冰元素领主在万年之前拯救了我们的祖先,并赐予了和冰元素交流,以及运用冰霜的力量。&rdq;埃布一边行,一边用通用语解释,&ldq;从此之后,霜叶一族便时代守护着圣苏维拉火山,直到预言中的圣者出现。&rdq;
埃布树枝般的手在冰壁上轻轻一触,那冰面竟如水般柔软,荡漾着波纹,任它的手轻易穿过。
叮!一个冰蓝色的魔法符文在冰壁之内亮起,仿佛是拉开了笼罩的黑色幕布而见到了天光,整个通道一下子亮了起来,剔透的、正三角型的冰的甬道回廊,隔着透明的冰壁,可以看到外面无比巨大的穹窿。那里有更多的冰雪和大量的荧光植物,而这回廊甬道,就是悬浮在冰之穹窿空中的透明走廊。
&ldq;哇哦……&rdq;欧斯特惊叹,这里的宏大和神奇让他始料未及,尤其是那洁净而晶莹的冰之光芒,那丰富的色彩过度,便是在梦境中,也无法想象的出此地的瑰丽。欧斯特很怀疑,从这里离开后,还有什么地方的景色能够再次打动他。
&ldq;圣苏维拉火山?这里?&rdq;欧斯特问。此地景色实在让他无法跟火山联系在一起。
&ldq;这里便是圣苏维拉。&rdq;埃布很肯定的回答。&ldq;而且就在我们的就脚下,便是火山的喷发之口。它象个暴躁的巨人,总想喷发,是冰霜的力量封镇着它。&rdq;
欧斯特哦了一声,想了想,问道:&ldq;这下面是否囚禁着什么强大的火焰元素?&rdq;
&ldq;正是。&rdq;埃布走到冰壁的一个角落,向欧斯特指点着一张封在冰甬道侧壁中的文献。&ldq;圣者,请看这里,这里有霜叶一族的五个诗歌篇章详尽的记述。灾祸,从火焰暴君格拉斯罗开始。霜叶一族的祖先世代生活着在这里,由神祗亲自命名的圣山。诸神之战后,衬着神祗们的陨落和力量大降,格拉斯罗试图君临这个世界,一旦成功,以这里为核心,五百公里的大地将变成熔岩的国度。……&rdq;
欧斯特一边听着埃布解读祖先留下的文献,一边细细的观赏。这文献是以一片巨大的不知名树叶作为载体,然后又以魔法之笔书就。在这冰壁的回廊中,象这样的宝贵文献就像挂画一样,一张紧挨一张,封的到处都是。
欧斯特现在有些明白这里叫做&lsq;时光回廊&rsq;的原因了。历史,在这里得以完整保存,鉴赏读取它们,就仿佛是在时光的河流中穿梭一般。难得霜叶树妖想到了这样的方法,欧斯特很欣赏。他觉得,这远要比那些石刻彩绘更为生动,保存的更久,内容可靠性也更高,而且非常直观,对于文明的传承很有利,当然,这种保存法的条件也比较苛刻。
想到这些,欧斯特已经走神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去听埃布讲述霜叶种族的过往,因为他有一心两用的本领。
欧斯特现在会有意识的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霜叶的历史他是感兴趣的,而与此同时,他还在以一个旁观者来点评这个种族的优秀之处和缺失之处,作为一个有了相当数量领民的领主,欧斯特已经有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领主的觉悟。
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化,这是凝聚团结领民的核心,而文化和风俗的传承,同样非常重要……
&ldq;圣者,我是不是有些啰嗦,要不让直接带您去预言殿堂?&rdq;在几乎没有停顿的讲述了四个多小时霜叶树妖的历史之后,埃布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头了。
&ldq;不,这样很好,我感觉自己徜徉在时间的河流里。我不但了解了一个种族的兴衰起落、繁荣凋零,还借之看到了这万年来这世间很多不为人知的变化。我觉得这很有意义。不要打断它,请继续。&rdq;欧斯特微笑着鼓励。
&ldq;好的,圣者。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rdq;笑这个表情对于树妖来说是有些难度的,不过欧斯特能从埃布的声音和动作中感觉出它的愉悦心情。
霜叶树妖一族基本上是个活在自己小世界的种群,至鼎盛时,也未曾走出圣苏维拉周边的森林。然而它们还是留下了很多珍贵的信息,比如,上个文明覆灭前的一些情况。冰树妖们虽然不离开这片土地,但外边的世界曾不止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他们有些是敌人,有些是朋友,但大都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这些痕迹都通过那些文献得到了体现。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位大法师。
&ldq;大约五千五百年前,也就是种族大毁灭发生的前几年,一位伟大的人类法师驾临这寒冰穹窿。冰核之钥,便是这位法师和吾族当时的传承守护者共同从冰渊之心上剥离创造出来的。&rdq;埃布一边陪着欧斯特走,一边缓缓叙述着那冰晶之花的来历。
欧斯特敬畏冰晶之花的能量强横,却没有想到它竟然是一把钥匙,开启寒冰深渊的钥匙。
&ldq;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便被毁灭势力所窥探。它们想获得冰渊的强大力量,也想解放格拉斯罗,借用它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霜叶一族的力量已经越来越不足以保护这里了。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您。&rdq;埃布说到最后颇显欣慰。
欧斯特颇感无奈的翘翘嘴角,地表的世界就仿佛是一票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小船,不是这里有麻烦,就是那里有问题,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作为生活在这样小船上的生命之一,知道这些危机真的是很有压力。&ldq;我该如何作?跟你们一道看守这冰渊?&rdq;他问。
埃布摇摇头,&ldq;我不清楚,相反,按预言上说,您会为我们指引方向。&rdq;
&ldq;……这就算赖上了!&rdq;欧斯特心中多少有那么点被算计的感觉。
这时,回廊的尽头已到,埃布指着一张明显有别于他的纸质文献道:&ldq;这是最最宝贵的,神之文字。&rdq;
欧斯特凑过去,发现那纸质非常的特殊,象是金属般银光闪闪,而上面书写的金色文字,同样是光芒流动,结构复杂,有勾、有撇、有捺,而且笔迹有粗细、虚实、连断之别,大体都成方块,给人以古朴优美的感觉,从其内蕴的美感来说,埃拉西亚王国的文字就好像是小孩的涂鸦。
&ldq;神文字?从来没见过。我以为各个教会中保存的那些才是。&rdq;欧斯特转头问埃布。
&ldq;这是太古神文字。据说这文字的创造者便是恩洛斯的最初创造者,他们在这混沌的世界建立了秩序,并留下了代表光明和黑暗的循环守护神龙,然后便离开了。&rdq;
&ldq;吼吼!&rdq;欧斯特感叹道:&ldq;又一个版本的创世神话。现在外边流行的版本是光龙亚山和黑暗龙阿加斯的战斗创造了这个世界。&rdq;
&ldq;这是那名伟大的法师带来的,在预言之篇章中,他提到这篇文字将来会对您有大用。&rdq;
&ldq;等等。&rdq;欧斯特打断道:&ldq;我现在糊涂了。预言不是那个冰元素领主独自完成的?&rdq;
&ldq;不是,那位伟大的冰元素领主只完成了上篇,下篇是由伟大的法师完成的。&rdq;
&ldq;……这么玄妙?&rdq;欧斯特摸着下巴的胡子,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野人生活,他现在绝对能用蓬头垢面来形容。这在今天是个好事,他确信那毁灭法师没能认出他来。他在亡灵世界也算是被上层知晓的名人。那个毁灭法师的正身既然是亡灵世界的巫妖,曾通过什么方法见过他也说不定。

知晓未来,这种力量可是真的够强力的,而且让欧斯特有点毛骨悚然,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宿命论者,而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如果这预言都一一兑现,岂不是说,他本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其实是宿命的一种必然?
&ldq;哎呀,推演这种抽象理论真的是太费脑子了!&rdq;欧斯特想了不到两分钟,便觉得脑袋要炸裂了一般疼。他知道这是部分记忆失落对他造成的额外影响,就仿佛是某种封印一般,一但接触到不该接触的,就会思维一片空白,头痛欲裂。
时光回廊的尽头,有一个冰构成的魔法升降台,刻满了神秘符号的魔法石环象铁箍般束缚在圆形升降台的侧面,而在升降台水蓝色的升降台平面上,还镶嵌着一个直径两米左右、巴掌宽的魔符石环,同样是青黑的颜色,上面有亮蓝色的符文,永远释放着光芒。
站在升降台上,在中央的冰晶立柱上轻轻一抚,升降台便无声的向下落去。欧斯特看在眼里,心中羡慕:&ldq;这技术真的很棒,要是自己会,当初从矮峰到高峰,就可以整这么一个。哪还用笨兮兮的挖螺旋山道。&rdq;
从时光回廊落到底足足有两百米的高度,欧斯特是个空间感极强的人,没有时光廊道冰壁的束缚,他更深切的感觉到了这穹窿的巨大。这如果是火山喷口的话,一旦喷发,那威势简直不敢想象。
升降台落到底,从专用的冰台阶梯上下来,欧斯特看到的是一个地下的冰雪丛林。霜树、冰心草、冰盖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冰灌木和其他植物,使这里成为一个冰冷的、却又充满生机的世界,感觉很怪异,却又有种异样的美。埃布向欧斯特介绍,这里是霜叶一族的禁地,就是在本族中,知晓者也只有它一个。
&ldq;那万一断掉了连接呢?&rdq;欧斯特的意思其实就是&lsq;你意外死了怎么办?&rsq;
埃布解释说,守护者的传承是特殊的,如果它死了,新一代的守护者哪怕只是树妖幼苗,也照样能全盘接过所有的知识。
欧斯特无语,这个世界实在有太多的玄奥,其中便包括异族文明的传承。埃布能这样说,绝对是坦诚往上了,再深入,那就是关系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欧斯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挑下这副担子的心理准备,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预言殿堂就在冰雪丛林的中心,说是殿堂,实则就是一颗冰雪巨槐的树洞。这树据说已经有数千年之久了,最底层、最粗大的那一部分早已冰石化,那些看起来活泼健康的枝叶,其实是生在它身体之上的新树,这种接力式的生长特点又让欧斯特长了回知识。埃布告诉它,这种树在霜叶一族来说,是圣树,顽强的生存,就是它给霜叶一族最大的启迪。
欧斯特原以为留给他的预言手札会是一本书页形式的笔记,但实际情况是需要血液才能启动的魔珠。
那是一颗以紫色水晶球为核心的精美装置,整体呈圆筒形状,托着水晶球的部分是黄金色的,不过欧斯特感觉质地要比黄金更密,开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啤酒杯大小,结果重量却足有三十斤,关键它那托架外观是镂刻的,里面各种部件密布,很像是那些精密魔像师们制造的物品,不过从工艺上看,档次更高。
&ldq;圣者,您恐怕需要在这里一个人呆上一段时间,我就不打扰您了。&rdq;埃布告退了,也没说它去哪儿,什么时候来接欧斯特,又或者欧斯特该如何离开这里。这让欧斯特意识到,这预言手札,恐怕不仅仅是解谜那么简单。
启动这沉重的仪器之后,欧斯特就觉得眼前景物突然一变,他已经置身于一个繁花锦簇的原野,蓝天白云、绿草鲜花,就是埃拉西亚王国最美的天堂草甸,恐怕也不能比这里更美丽。但欧斯特知道,这个地方是假的,是幻境,是意识的空间。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他招手。欧斯特迈步向前,他发现,这里丝毫感觉不出假来,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感觉不出,他能感受到威风吹过皮肤,他能嗅到花草的香气和泥土的芬芳,他可以感觉到流云偶尔遮挡阳光时的明暗变化,就连他最近修炼的那种1米范围的感知,都真实的反应了出来,这感知他在继承了冰冷血脉之后,曾一度以为失去了它。
&ldq;您是雷霆•圣光?&rdq;欧斯特问这老者。这名字就是埃布口中的那个伟大的法师。如果用音译的读法,非常绕口,意思就是这个,以雷霆为名,以圣光为姓,欧斯特相信,就算上一个文明的体系现在的这个不尽相同,但这名字也肯定不平凡。
&ldq;是的,继承者,我的后裔。&rdq;老者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柔和悦耳,听着有些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很古怪。不过欧斯特已经不在乎了,今天他遇到的古怪事实在不算少。更何况老者提到了&lsq;后裔&rsq;这个词汇,实在是比较敏感。
&ldq;您怎么知道我是您的后裔,又是预言?&rdq;
&ldq;你能启动空间法珠,就是我的后裔。&rdq;
老者这么一说,欧斯特明白了。是因为那鲜血。他道:&ldq;这么说,所谓的预言,其实是血脉的传承?&rdq;
&ldq;差不多是。预言的意义只在于把握事情的大概脉络,其实当你看到未来的那一刻,未来已经改变了。血脉的传承是可靠的。有一些特殊的印记烙印可以通过它得以延续。然后,不同程度的烙印唤醒,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能力者,通过这种如波浪般起伏的生命传承,有一些情况,便是可以预期的。比如你血脉中印记烙印觉醒的时间。&rdq;
欧斯特仿佛看到了一幅牵扯到几百代人的家族谱系图,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用拳头敲打了几下,欧斯特道:&ldq;我能听懂,但想必这需要经过非常非常复杂的运算。&rdq;
&ldq;比你想象的还复杂。&rdq;老者如是说。
&ldq;冒昧的问一句,您已经死去了吧?&rdq;
&ldq;若果计算没有失误的话,应该是4500年以上。&rdq;
欧斯特点点头,&ldq;没有计算失误。我知道我们现在沟通是直接通过精神,所以没有语言障碍的问题。我所不理解的是,您怎么知道我会说什么话?怎么做到象一个真人般跟我交流而不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念对白?&rdq;
老者道:&ldq;是这个东西。&rdq;说着手一挥,整个世界为之改变,出现在欧斯特眼前的,是一个充满精密仪器和魔光的超大殿堂,这些仪器大小各有不同,但摆放整齐有序,四面八方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看情况都在运转。&ldq;这时空间法珠的内部,看到这些书柜一般的仪器了么?&rdq;
欧斯特点点头,何止看到,满眼都是,像是整齐码放的金属货箱,成排成列。
&ldq;这里边储存的全部都是信息,它超过普通人记忆容量的一万倍。你的问题所涉及到的信息,在这里可以找到。&rdq;
老者说着手又轻轻一挥,欧斯特就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化成了流光,当流光重新凝聚成实物,他看到有一颗超级巨大的太阳,这个太阳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不过它不在天上,而是在一堆仪器的中心。
&ldq;这就是思维之核,可以象人的大脑一样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十万倍,可同时对一千万个课题进行演算。&rdq;
欧斯特很无语,如果老者不是在吹牛,那么毫不夸张的说,能造出这种仪器的人,就是现代人眼中的神。&ldq;怪不得挖掘和破解古代遗迹都被各个种族列为头等大事呢,跟上个文明比起来,眼下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落后呢!&rdq;
欧斯特意识到,自己果然如埃布所说,恐怕得在这里呆很长的时间。光是知识方面,就得大补其补,除了知道这个文明是上个文明的残存和延续,其他他一概不知,就算再没有好奇心,涉及到自己先祖血脉,也不得不去关心,毕竟这跟他的现在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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