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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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闻人靖宇心里装着事,所以对这个字特别敏感,马上追问了一句,“您说的‘都’是指哪些人?”话一问出口,一阵不详的预感便涌上了他的心头,突然间他不再想听到李月娘的回答,因为害怕去面对那个答案。
闻人靖宇心中的矛盾李月娘自是不知道,她轻笑了几声反问着闻人靖宇:“你心里想问的,其实是冰落吧?”
心事被猜中,闻人靖宇也不想藏着掖着,爽快的回答:“是!”耳边传来李月娘略带得意的轻笑声,闻人靖宇又接了一句,“也不全是。”
闻人靖宇这句话让李月娘顿时没了声音,气氛陡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在这种无声的情况下又走了好一会,闻人靖宇才听到李月娘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全是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纪府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想知道你们生前到底遭遇过什么,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宁可在这种地方呆着也不愿意离去。”
“谁想在这种地方呆着!”李月娘突然尖声叫了出来,“谁不想离开!”
闻人靖宇被李月娘的声音吓得心猛地跳了起来,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是点中了李月娘的“死**”。
皱起了剑眉,闻人靖宇还想再打探一点东西,可惜已经没有了机会,因为他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二嫂,您还真去把人带回来了。”
这个声音闻人靖宇在梦中梦过无数次,这段时间又亲耳听过这么多回,自然知道是谁。“落儿……”闻人靖宇用力瞪大双眼,想要在这片浓浓的黑暗中看到哪怕一丝姬冰落的轮廓,只可惜都是徒劳。
“我们家小冰落天天惦记着,我当然要去把他带回来了。好了,我的事也做完了,这个小小的空间就留给你们吧。”
闻人靖宇听到李月娘的声音正在渐渐远去,直至无声。
“落儿……”
“公子……”
在一片寂静中闻人靖宇与姬冰落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你……坐吧。”最终还是身为主人的姬冰落先开了口。闻人靖宇应了一声,脚却没有移动半分。
“怎么不动啊?”姬冰落见闻人靖宇不动,疑惑地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啊,我忘了你在这里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这样吧,我说,你走。向左走两步……”
在姬冰落的引导下,闻人靖宇终于在一个软软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才又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咦?二嫂没有告诉你?”姬冰落没想到闻人靖宇第一个问题问的竟然是这件事,她还以为闻人靖宇早就从李月娘口中知道了呢,此时见闻人靖宇摇着头,姬冰落叹了一口气,“这是在牌坊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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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江并不知道闻人靖宇的魂魄此时此刻正在自己的脚底下,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闻人靖宇的魂魄在哪里。因为有一件让他大伤脑筋的事情正摆在他的眼前——怎么才可以让闻人靖宇不受伤又可以把他的身体带回去。
纪如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且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少爷,从小到大连个重东西都没有拿过,更不可能像习武之人那样扛上一两个人不当回事。所以如果以他的能力来说,只能把闻人靖宇拖回去。可这么一来,等他们回到纪府,闻人靖宇的身体只怕已是伤痕累累了。
可如果是求助的话也有问题。说在这里等着来上一两个过路的吧,偏偏自从镇上出现失踪事件之后,已经没有人会在日落后出门了,估计在这里等上一两个时辰也不会有人过来;说把闻人靖宇扔这,自己跑回去找人,又怕这边出什么问题,万一要来上只野狗什么的,把闻人靖宇的身体给弄走了或是咬坏了,不就更麻烦了。
纪如江是左思右想都想不到个两全之法,愁得绕着闻人靖宇的身体直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
纪如江现在都不敢想闻人靖宇要是这个样子回去,自己会不会被人砍成八段,因为他怕自己会害怕得干脆不回去了,在这里过上一夜算了。
“这是什么?”纪如江转着转着,突然在闻人靖宇的腰间发现了一根奇怪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到耳边摇了摇,纪如江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算了,管他是什么呢,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可不是君子所为。纪如江摇了摇头,打算把那个东西再放回去,却不小心失手掉落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正打算把东西捡起来的纪如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东西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裂开,一道白光自裂口直冲上了云霄。
这难到就是传说中武林中人用来相互联系的东西?想到这里纪如江到是放心了,那董震和徐青看到这个,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了吧。
纪如江还没想完,便看到两条人影几乎是足不点地地自镇内扑了出来,他忙向那两人挥着手喊道:“这里,在这里……”
来人正是董震和徐青。他们俩人被闻人靖宇打发到房间休息,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闻人靖宇又因姬冰落而被牵涉其中,俩人又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休息。凑在一起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俩人本打算马上和闻人靖宇讨论一下。结果到闻人靖宇的房内发现空无一人,这才想起他和纪如江有约。
本以为闻人靖宇不久便会回去,所以董震和徐青也就坐在闻人靖宇房里等,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正当他们耐心耗尽打算找纪府要人的时候,看到了闻人靖宇专用的信号,于是便匆匆赶了过来。
董震和徐青远远便看到这边一人躺着一人站着,而躺着之人正是自家大哥。两人对望了一眼,一个腾跃来到纪如江面前,董震持剑抵住了纪如江的心口,徐青则蹲下身子检查闻人靖宇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董震一面关切着徐青那里的情况,一面厉声逼问着纪如江,手上的剑也随着他的问话向前递进了半分,将纪如江的衣服刺破。
纪如江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说清楚,只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董震的问题,另一边徐青的惊呼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大哥!”
“怎么了?”董震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如江,头也不回地问道。
“大哥……大哥……他死了!”徐青的声音颤抖着,还带着明显的鼻音。
“什么?”董震又惊又怒,他将手中的剑向后撤了一点,接着又向纪如江猛力刺去,“你这该死的!”
纪如江耳听徐青的大喊,眼见一把明晃晃的剑向自己刺来,想躲,可一点武艺都不会的他哪里躲得及,只得咬了咬牙闭目待死。等了半天都没有利刃刺入身体的感觉,纪如江不由得微微睁开眼,想看看董震这到底是想怎么处置自己。
这是?原本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的纪如江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怪异的情景——董震正涨红了脸拼尽全力地想把剑向前递,却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剑在离自己身体不到半分的地方停住,再也无法前进一丝半毫。
虽然一下子还想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如江却也知道这是自己说清事情的一个好机会。眼看徐青也挺着剑冲了过来,纪如江赶忙大喊了一声:“闻人大哥还没有死!”
没死?徐青停下了冲过来的脚步,董震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事情有了转机,纪如江急促地继续道:“是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你胡说!”徐青虽然也很想相信自家大哥没有死,但方才是自己亲自去看的情况,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想要自欺也做不到,“我刚刚检查过了,大哥的呼吸、脉搏和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你还想骗我们不成?”
“我没有骗你们……”纪如江心急如焚。他当然是知道闻人靖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又要怎么说才能让眼前这两个人暂时相信自己?
眼见徐青又打算拎着剑冲了过来,纪如江耳边突然响起了李月娘的声音,让他把她接下来说的话重复一遍。想都没多想一下,纪如江便大声地重复着李月娘的话:“不信你们可以去探探他的胸口,是温热的。”
纪如江这句话终于止住了徐青的脚步。他与董震对望了一眼,又回到了闻人靖宇的身边,伸手向闻人靖宇的胸口探去。“是热的!真的是热的!”徐青兴奋地跳了起来,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听到徐青这句话,董震手猛地一颤,接着便无力地垂落,任手中之剑掉落在地上。“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董震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抬手按着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因为承受了这样的大喜大悲而狂乱地跳动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董震和徐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第二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微微吁了口气,纪如手伸手擦去了额头的冷汗,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一边指着闻人靖宇的身体道:“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再说?虽然是盛夏,可让闻人大哥一直在地上躺着,只怕对身体也不好吧。”
纪如江不说,俩人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此时徐青忙走到闻人靖宇身边,小心翼翼地背起了闻人靖宇,对董震说道:“你带着这个娇贵的三少爷,我们万事都等回去安置好大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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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震和徐青两人,一个背着闻人靖宇一个扶着纪如江,施展着轻功回到闻人靖宇的门口,推开门却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吓了他们一跳。
“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纪如江还没从被人拉着高来高去的感觉回复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人。
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闻人靖宇房间的正是纪家的小少爷,姬冰落的独子纪凡宇。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却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三叔,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才回答道:“我来这里找那个叫什么闻人的问点事情,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说到这里纪凡宇抬起头看了看纪如江,“三叔也是来找他的么?”
“我?”纪如江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干笑了几声,又指了指董震背上背着的那个人。
纪凡宇顺着纪如江的手看去,这才发现董震身上还背了个人。由于房间里并没有点灯,纪凡宇只得侧过身子,就着屋外的月光仔细地看了看。“啊!”纪凡宇指着闻人靖宇看向纪如江,“那不就是那个叫什么闻人的吗?”
听到纪凡宇对闻人靖宇的称呼,纪如江苦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怎么可以这么无礼?什么叫‘那个叫什么闻人的’?以他和你母亲的关系来说,你也应该尊称一声‘闻人伯父’。”
“闻人……伯父?”纪凡宇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要,我才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称呼来叫那个叫什么闻人的。”纪凡宇将头用力甩到一边,不屑地说道。

什么叫“可怕的称呼”啊?纪如江嘴角的苦笑更深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再说点什么来劝劝自家这个固执出名的小侄子……
“他怎么了?”
“嗯?”纪如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纪凡宇在问什么。
恼怒地看了一眼纪如江,纪凡宇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怎么了?那个叫什么闻人的!”见纪如江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纪凡宇不仅加重了语气,还伸出手指着闻人靖宇。
“啊!”纪如江这才发现纪凡宇一直看着董震将闻人靖宇背到床边并轻柔地将闻人靖宇放到了床上,“这个……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听到纪如江这么说,纪凡宇偏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就在纪如江被盯得浑身发毛打算开口时,纪凡宇回到桌子前面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掉了的茶,然后才对纪如江说:“我准备好了,你可以慢慢说。”
纪凡宇这一系列动作再加上最后这句话不仅让纪如江彻底呆住了,也让看完闻人靖宇的情况,转过身来打算和纪如江算总账的董震及徐青愣在了原处。
“也罢。”徐青轻笑了一声,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阿震你也坐下吧,总不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失了我们楼兰山庄的风范。”
徐青都这么说了,董震也不好再反对,冷冷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说吧!”想了想,董震又加了一句,“如果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才不管你是纪家的三少爷还是李家的四少爷,胆敢伤害我大哥,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照杀不误!”
无奈地坐在最后一张凳子上,纪如江叹着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不过我保证我说的是实话。”
“只要你不用鬼神之说来敷衍我们,我们自然会相信你。”
不用鬼神之说?纪如江现在连苦笑都已经笑不出来了——这事本来就是鬼做的,不说鬼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你就是打算用那个来回答我们?”徐青立刻就从纪如江的表情上看了出来,不由得怒道,“我大哥现在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若不是胸口还有一点热气简直就与死人无异,你竟然还想骗我们?”
纪如江刚想回答,一旁纪凡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什么叫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什么叫与死人无异?那个叫什么闻人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三个一脸急迫与关切——对,就是关切,虽然纪凡宇已经是尽量不表现出来,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没有办法完全隐藏自己的心思——盯着自己的人,纪如江有了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纪如江终于开了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们不让我说‘鬼神之说’,我就无话可说,因为那是事实。”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之后见大家都没有再反驳他的话,纪如江这才继续把闻人靖宇和他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纪如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随着纪如江的话音落下,一片诡异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房间。董震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纪如江刚刚讲的事情着实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可是细细想来,自从他们来到这纪府,或者是说来到这十里亭开始,所遇到的事情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感觉。
“这么说起来,那个叫什么闻人的和娘亲见完面之后就会回来?”没想到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纪凡宇,他在看到纪如江点头之后无限怀念地说道,“真好,我也想见娘亲。”
众人见纪凡宇单手撑着下巴,眼中蕴涵着无尽的向往,这才突然想到无论纪凡宇平日表现得如何成熟,他毕竟是一个年方八岁却父母双亡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了疼惜的感觉。
“宇儿……”纪如江伸出手想要摸摸纪凡宇的头,却被他轻巧地躲了过去。
“三叔,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小孩子,别再这么摸我的头了。”纪凡宇边说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看来他一下子也回不来了,我先回去,等他醒了我再过来。”
“唔……”纪凡宇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叹。
“大哥!”董震和徐青扑到了床边,发现闻人靖宇的呼吸和心跳都恢复了过来,眼睛也睁了开来。
“大哥?”很快的,董徐二人的开心与兴奋转变成了疑惑,因为醒过来的闻人靖宇根本就无视他们两个,只是径自盯着纪如江,眼中写满了各种情绪。
眼见闻人靖宇的表情,纪如江苦笑道:“看来闻人大哥自三嫂那里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你……”
闻人靖宇才说了一个字,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人径直冲了进来。
“什么人?”董震一闪身便到了来人身前,右手的剑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来的是纪府的一个家丁,他先是被董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才气喘嘘嘘地冲纪如江喊道:“三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出事了!”
老夫人?
愣了一下,纪如江和闻人靖宇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是真的!”家丁见纪如江不肯相信,强调道,“林捕头已经过去了。”
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纪如江一把拉起报信的家丁:“走,快带我过去。”
“我们也过去。”闻人靖宇不顾董震和徐青的阻拦,也坐起身将鞋穿上,打算去看看情况。
“好。”纪如江点了点头,又对站在一旁的纪凡宇说道,“宇儿乖,回自己的房里去。”
纪凡宇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摇着头。
纪如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同意让纪凡宇跟了去,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听话,别离开大家身边。
在几人走出房间之际,纪如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叫住走在前面的闻人靖宇,对他说了一句话:“闻人大哥也许不知道,‘樱’这种花有一种特色,那就是它的香不是花发出来的,而是叶子。”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去看闻人靖宇的反应,跟在报信的家丁身后向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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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还才走到李老夫人的房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迎面扑来,让纪如江不得不用力捂住了口鼻,拼命地压仰着那股想吐的感觉。
“怎么这么浓的味道?”闻人靖宇一闻到这股血腥味就立刻捂住了纪凡宇的鼻子,并示意董震将纪凡宇强行抱到院外去,这才看向纪如江,“三弟,你感觉怎么样了?”他和李月娘、姬冰落并没有说上很久的话,却将她俩对纪如江的称呼给学了过来。
纪如江勉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说自己没事,还是说自己不行了。闻人靖宇看到他那惨白的脸色,想要再关切几句,却看到林海正好从屋内走了出来。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闻人靖宇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感觉那味道更浓了。
叹息着摇了摇头,林海伸手指了指里面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唉……这纪家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妖孽,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惨死,连年过花甲的老夫人都不能幸免……”
妖孽?不仅是闻人靖宇,就连还站在原处努力让自己别吐出来的纪如江都挑眉怒视着林海,对他这个词表示不满。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林海并不是一个不会看人眼色的人,相反,身为官府中人,他对这个最为敏感,所以马上便发现自己定然是说错了什么话才引来二人的怒目相向。
“没有。”林海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所以闻人靖宇也不好怎么说,只好将话题转回到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问题上,“这里面到底死了几个人?”
“几个人?”林海迷惑地重复了一遍闻人靖宇的问题,不甚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是一个。除了李老夫人,难不成还有人听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歌声?”
“这么浓的血腥味,一个人都算是流尽了全身的血也不一定会有吧?”闻人靖宇说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
林海毕竟办了这么多年的差,闻人靖宇也这一说他也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说来也是,这味道确实是太重了些。”
“无论如何,我们先进去看一下再说吧。”闻人靖宇说着便带头走了进去。
李老夫人房间的摆设仍如闻人靖宇上次进来时一般,只是地上躺着被藏獒当成食物的人由纪如珍变成了房间的主人。
这个……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连闻人靖宇也不禁微微偏了偏头,不忍心再看下去。“林捕头,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老夫人?”看着眼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闻人靖宇一边问着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林海,一边想要深呼几口气来疏缓一下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可偏偏入鼻的只有那股血腥味,让他的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
“刚刚我问过服侍李老夫人的丫鬟,她们说在老夫人的左手臂上有一个‘寿’字形的红色印记。”林海在那尸首面前蹲下身子,将尸首的左手抬了起来,“你看,这个就是证据。”
闻人靖宇弯下身子看了看那只左手,随即站起身,用眼神止住了正要说些什么的董震,向林海问道:“如此说来,已然是确定了这死者便是李老夫人?”
“是的。”
叹了口气,闻人靖宇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房间,却又在刚刚跨出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微微闭上双眼想了想,闻人靖宇侧首问在一旁侯命的纪豪:“大管家,我想请问一下,这个院子里今天可有什么人失踪?”
“有。”纪豪为了让院子里的人随时听候林海的传唤,所以刚刚已经把大家都集中了起来,“昨夜侍候老夫人的一个丫鬟和三个值夜的家丁不见了,正着人寻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闻人靖宇转身对董震和徐青说:“看来这里有林捕头一个人就够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走吧。”
“闻人庄主……”见闻人靖宇要走,林海赶上几步,拦在了闻人靖宇的面前,“请留步。”
“怎么?林捕头难不成还要问我的话不成?”闻人靖宇挑眉看向林海,虽是面带微笑但仍不掩那眉宇间的傲气。
“不敢不敢。”林海脸上的笑混合了一丝讨好的味道,“卑职是有事相求。”
“可以!”还没等林海说是什么事情,闻人靖宇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答应你,这个案子就算是我们查出的凶手,最后也一定会交给官府来处理。”
“那卑职就先行谢过闻人庄主了。”林海欣喜地让开了路,恭送闻人靖宇离开。
“如江贤弟,”在经过纪如江身边的时候,闻人靖宇停了下来,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节哀。”
“节哀吗?”纪如江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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