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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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公元2080年元旦
地点:北半球
事件: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十年纪念日
天空飘着黑色的雪,天门广场上人头攒动,与其说是庆祝新年的到来,不如说聚集起来摆脱寒冷和孤单。运气好,临时政府也许能派发那少得可怜的人造蛋白质,暂且称它为食物吧。毕竟死去的人是不用面对寒冷、饥饿和彻骨的孤独。也不用被记忆和思念折磨得不能入眠。再怎么抱怨,在那样残酷的战争之后,还能活着,毕竟是一种是幸运啊。当然,也可能是比死亡更不幸的事情了。
活着的人要面对的是被污染的水源,不再生长粮食的大地,爱情的结晶不是得了白血病,就是畸形儿。战争结束十年了,十年间,只有不断降低的人口出生率和大量残疾人的死亡——死亡的原因很简单:饥饿、寒冷、缺乏必需的治疗,药品研制机构在战争中都变成了细菌加工厂,医疗器械工厂只生产战争用品,杀人武器。世界临时政府只为拥有黄金的人服务。
现在很少还有人能记得为什么打仗,而关于战争的结局,也是以太平洋上某个岛屿被核武器摧毁,某些个国家彻底消失而告终的。从开始到结束只花了不到十个月,但付出的代价,十个世纪都不能弥补。
即使能记忆起来的人,也觉得可笑,为了那场没有输赢的战争,年轻的男人送了性命,年轻的女人为了一餐食物出卖**。智慧的长者,因为得不到干净的水和食物,带着他们的智慧和经验去见了上帝,等到天堂,才发现,上帝已经死了。
哦,扯远了,让我们回到广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男人,挟裹在其中,他在轻声呼唤什么?一个名字么?广场太吵杂了,听不清楚。银白色的头发,沧桑了脸,没有表情,只有那双眼睛能让人感觉到他在渴望着什么,找寻什么。年龄,已经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三十岁、四十岁?或许更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广场上没有什么人穿得像个绅士。那些所谓的绅士们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充满污染的空气中,他们在防辐射的地堡里享受人造阳光、仿纯净海水中培养出的牡蛎以及黑市买卖来的雏妓什么的。
男人叫成蓝,战场上的幸存者,他看似完好的身体上布满了弹片划过的痕迹,有一些,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身体里,如刻骨的情人般附着著他,每当变天的时候,就一遍一遍的诉说对他彻骨的疼爱,真的是很疼痛的“爱”!爱到他想放弃生命。战争带给他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没有了家园,家园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弹坑;没有了亲人,亲人都埋葬在某个弹坑深处;没有了健康,战场上的细菌武器让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细菌培养皿,退役给的那笔少得可怜的黄金,都被用于到黑市换取高价的抗生素……但最大的痛苦,还是源自内心深深的孤独!孤独是盘旋在身体里的一条毒蛇,丑陋、狰狞!吞噬成蓝内心的希望,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死吧,死吧,死去了就解脱了!”
若不是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名字,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和那个人的约定,他一定会和他的战友一样,迎接子弹,仰面朝天的睡在大地的怀抱,再也不用忍受痛苦——无论是**的苦痛还是灵魂的孤独。
那个人是谁?
她拥有怎样的力量,让成蓝忍受折磨,活下去?
她是一个女人。
在成蓝的记忆中,她有着细腻、光滑的皮肤,像瀑布一样的长发总在梳洗完之后呈现自然的棕黑色,发稍还带着天然的小卷。眉眼和鼻子都那么精致,连鼻头的点点雀斑,都是上天精心雕刻而成的么?细长的眼睛总是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天晓得她为什么整天都满心欢喜。总之所有的事情都能让她笑上半天,仿佛天塌了,也看不到她哭泣。
但是,当有一天,天真地要塌了的时候,她哭了。战争开始了,20岁的成蓝要去打仗。成蓝不能忘记她哭泣的样子,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狐狸,蹲在角落,低声的呜咽。
“樱炎”,成蓝这样叫她:“樱炎啊,不要哭了,战争快要结束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那样我们就有钱了。”
“樱炎啊,笑一笑吧,我要带着你的笑容去战斗啊……”
“樱炎,我答应你,如果劫后还有余生,一定是为了来见你”。
樱炎抬头,给成蓝一个梨花带雨的笑容,阳光下,她的牙齿洁白如贝。
思绪渐渐飘远……
成蓝在麻木的人群里寻找曾经熟悉的面容。是小老鼠,一个看过照片的小乞丐告诉他:“我见过这个有着梨花般笑容的女孩。在上次的纪念日集会上,她站在发放食物的高台上……”小老鼠的话还没有说完,成蓝就冲向了广场,后面的话他没听见……“她咬死了一个试图抢夺蛋白质的男人。”

一年了,她还会在这里么?幻想终究会破灭,但在那之前,还是要向着它所在的方向努力啊。
人群中开始躁动,临时政府的雇佣兵拿着重型武器驱逐他们与食物发放台保持距离。从地下升起一步升降机,上面站了几个政府要员,他们都戴着精致的防护罩,在他们的身后,成蓝看见了她,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整整十年的樱炎。
十年的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看上去跟过去一样年轻。细长的眼中再也没有喜悦的光芒闪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曾经梨花般的笑容已随雨打风吹去。
为什么她会在那里?成蓝一边努力挤过人群向高台挪动,一边大声呼唤她的名字“樱炎、樱炎……”,可他得到的却是雇佣兵狠狠地一记重拳。
台上的女子听见了他的呼唤,冷漠地看着倒在脚下的男人。四目对接时,她的脑中一阵剧痛。
我是谁?他又是谁?药,给我药……鲜血,我好渴,我需要鲜血……
临时政府的官员要离开会场,人群高呼着“食物、水、药品”的口号阻止他们离开。集会一片大乱,雇佣军对着想冲近高台的人群开枪,黑色的血花混合着红色的雪花,鲜血爆满大地……
成蓝死去了,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迷惑。
她那么恨我么,一定要咬死我才甘心么?她为什么会突然咬断我的喉咙?她不知道,我是爱她的么?
樱炎苏醒的时候是**的。
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正趴在她白皙的身体上进行着原始的动作,他看见她醒了,就停了下来,一手支起身体,一手递过桌上的杯子“来点饮料吧,宝贝。”
杯子里是粘稠的红色液体,但对樱炎来说,那是致命的吸引。一杯加了料的新鲜的血液,让她彻底的陷入疯狂……
当第3个男人爬上她的身体时,她仿佛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脑中闪过“成蓝……”她在**时急切又热烈地呼唤这个名字:“成蓝……”。
站在一边欣赏“西洋景”的面罩男叹了口气,然后对正在运动的男人说:“试验失败,这个实验品依然无法完全抹杀曾经的记忆。用完以后就销毁了吧。”
“是!”那个男人的回答也不带一丝表情。……
面罩男离开房间,拿下自己的面罩,正是刚才在会场高台上发表演说的临时政府官员。战争结束前,他开始为政府开发一个秘密项目,八年,他的公开身份是军队家属接待处干事。那年夏天,一个有着梨花般笑容的女孩,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知道怎么查找军队失踪人员么?我未婚夫被通告失踪,他叫成蓝……”
天空飘着黑色的雪,天门广场上人头攒动,与其说是庆祝新年的到来,不如说聚集起来摆脱寒冷和孤单。运气好,临时政府也许能派发那少得可怜的人造蛋白质,暂且称它为食物吧。毕竟死去的人是不用面对寒冷、饥饿和彻骨的孤独。也不用被记忆和思念折磨得不能入眠。再怎么抱怨,在那样残酷的战争之后,还能活着,毕竟是一种是幸运啊。当然,也可能是比死亡更不幸的事情了。
就像那首古老的印第安歌谣《生命如花》
开一朵艳丽的花
是我生命在怒放
开花开花开花
不想过去也不问未来
只在此刻释放所有的芬芳
只想让你见识最妩媚的模样
生命如花
短暂枯萎是最终的结局
忍受雨雪风霜
只为向阳光展露灿烂笑容
此生我如花的生命
单为与你相遇而造就
只是不敢问]
你的生命是否也仅为我而绽放?
但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来不及
小时候,看见满天的星星,当流星飞过的时候,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了,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
我明白,爱情的感觉会褪色,一如老照片,但你却会长留我心,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曾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自己是怎么深爱过你
爱你,却永远走不到你的身边,即使离你很近很近;爱你,甘愿交给你我的全部,即使只有那短暂的一夜……我爱着你呢。
请不要忘记我这样认真地爱着你。这爱和物质无关,和**亦无关!只为我的内心之中溢满了为你而落的泪和感动,只是简单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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