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了父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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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重熙真想说自己一点也不奇怪。
可惜他是真的奇怪。
不管喜欢还是怨憎,人们产生这样的情感总得有些缘由。
一见钟情在他看来都是扯淡,更何况涂浚这样未曾谋面就想娶人为妻的。
他冷哼道:“你认定有什么用?!”
涂浚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坦然道:“我爹十岁的时候随着我祖父投到了大将军麾下,和司徒妹妹的娘,也就是阮二姑姑算是一起长大的。”
赵重熙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意思就是他爹,如今的忠武将军涂征,和司徒阮氏乃是青梅竹马。
或者说他爹从小就喜欢人家司徒阮氏。
可那又怎么样?
再是青梅竹马,再喜欢,也得讲究个两厢情愿。
明摆着司徒阮氏就不喜欢涂征,不然她进京一趟,怎的就一眼看上了司徒曜那厮?
只听涂浚接着道:“没能娶阮二姑姑为妻,是我爹这一辈子最大的憾事。
所以从我懂事的那一日起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把阮二姑姑的女儿娶回涂家!”
赵重熙冷声道:“你们父子把我们姑娘当什么了?替你爹了结心愿的工具?”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涂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我爹为了让他的儿子能够配得上阮二姑姑的女儿,这十多年做了多少事?”
这下不单是赵重熙,就连史可奈和红儿都竖起了耳朵,甚至连凤凰儿学骑马都顾不上看了。
赵重熙挑了挑眉,表示对涂浚的话挺感兴趣。
“当年阮二姑姑看上了成国公府的三爷,我爹一连醉了十几日,要不是大将军派人把他绑了,估计他就直接醉死了。
彻底清醒之后,他仔细做了分析,阮二姑姑之所以看上了司徒三爷,主要原因就是他长得好看。
而我爹的容貌只能算是中等,所以输了并不奇怪。
后来我爹娶妻,家资背景什么都不计较,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姑娘必须长得漂亮。
并不是因为他好色,而是为了将来能够生一个长得漂亮的儿子。”
一旁的红儿噗哧一声笑了。
这位涂小爷长得的确够漂亮,算是没有白费他爹的一番心思。
孰料涂浚并没有自得,睨了红儿一眼道:“你以为光长得漂亮就行了?成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替嫡出的姑娘择婿,家世也非常重要。
我爹当年只是一名正六品偏将,同司徒家悬殊实在太大。
所以这十几年来,我爹每次打仗都跟不要命一样。”
史可奈忍不住插了一嘴:“令尊大人如今的品级虽然已经不低了,可国公府就一定能看得上么?”
涂浚傲气一笑:“此次大败燕军,我爹可是又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很快就能封侯了,这可是圣上金口玉言,一准儿跑不了的!”
如果说出这些话的人是京城里那些宗室勋贵或者官宦人家的子弟,赵重熙肯定会嗤之以鼻。
拿着自家老爹的功劳四处显摆,算哪门子的本事?
然而说这话的人是涂浚。
是上一世随着司徒篌征战四方杀敌无数的活阎罗涂浚。

纵然这一世好些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涂浚也绝对不会是个躺在他爹功劳簿上吃喝玩乐一辈子的纨绔子弟。
这一点根本不用去怀疑,没有七八年的苦功,他绝不会拥有那高人一等的骑术。
史可奈和红儿不知晓内情,听了“封侯”二字,瞬间觉得眼前这位涂小爷向自家姑爷这个位置迈进了一大步。
成国公的嫡亲孙女和侯爷的嫡长子,一个秀美绝伦,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甚至年龄都只悬殊了两个月。
家世、年纪、相貌……
简直无一不般配。
即便是在京城里,自家姑娘也很难寻到这么好的亲事!
赵重熙见两人是这样的表现,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论实权,寻常的皇室宗亲肯定及不上手握重兵的侯爷。
但自己却并非寻常的皇室宗亲,而是很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皇长孙。
司徒恽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那是想把自家女孩儿扶上后位想疯了的人。
司徒箜这一辈十个姑娘,她的容貌最出色靠山也最硬,司徒恽又如何会把她嫁与一位侯府世子?
一旦得知司徒箜和自己有婚约,司徒恽那副嘴脸……
想起来都令人作呕。
“涂浚!”一声如霹雳般的怒吼把赵重熙等人惊醒。
司徒篌飞身而至,一把揪住了涂浚的衣领。
要不是怕自家的笨蛋姐姐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绝不会容许涂浚说这么多的废话!
涂浚手上一用巧劲儿把司徒篌的手掌隔开,闪身避到一侧。
司徒篌蹂身而上,步步紧逼。
两人打小儿就是一起学的武功,交手的次数不可计数,对彼此的招数可谓了如指掌。
非要在两人之间论个高低,那就是司徒篌继承了阮大将军的一身神力,而涂浚完全传承了他父亲精妙的骑射功夫。
可此时是少年人之间的打斗,而并非战场厮杀,神力显然远比骑射功夫实用。
十几个照面之后,涂浚就有些顶不住了。
“阿篌……”他用全力架住了司徒篌的一双铁拳,气喘吁吁求饶。
“哼!”司徒篌收回铁拳,扭过头看着赵重熙三人。
“今日涂浚这些废话你们都给我咽进肚子里,否则小爷要你们好看!”
“阿篌,你看我……”凤凰儿颤颤巍巍地骑着马,这时才来到几人面前。
赵重熙见她都快掉下马了,来不及多想,迅速上前搀扶了她一把。
“谢谢你,阿福。”凤凰儿快速收回手,冲赵重熙挤出了一个笑容。
赵重熙蜷了蜷手指,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绝对不会去履行那个婚约,方才就不该出手。
这只是一匹温驯的母马,个头又不高,就算司徒箜真的摔下来,也绝不会受伤。
而且史可奈和红儿位置本就在自己前面,司徒篌的身手又那般了得。
有他们在,自己瞎操哪门子的心!
“阿篌,你看我是自己一个人骑过来的呢!”
凤凰儿暂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完全沉浸在“学会”骑马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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