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难招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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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和云娑被打发之后,司徒曜的院子里越发清静。
加之谷雨的音量又没有刻意控制,立刻就惊动了院子里的其他下人。
赵重熙和梧桐也随着大家一起出了屋子。
因为听史可奈说了“福大哥”的种种,凤凰儿特意看了他一眼。
见赵重熙并无不妥之处,她随即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边的小厮脸上。
这人定然就是阿奈所说的梧桐。
他们二人的关系果然不一样……
梧桐的小心脏突突了两下。
这位司徒六姑娘的记性太好,眼睛也实在是太“毒”了!
幸好当初在汾州的时候他听从了袁真人安排,扮作了一名丑道童。
否则他今日一定会招架不住露馅儿的!
他定了定心神,随着赵重熙一起上前给父女二人问安。
凤凰儿把视线重新转移到赵重熙脸上,轻笑道:“今日乃是上元,阿福竟没有出府去逛逛么?”
赵重熙本是细心的人,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引起司徒箜的怀疑了。
他忙上前一步堆起笑容道:“三爷体恤小的没有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昨日刻意嘱咐梧桐带着小的出去替他办点儿事,顺便去府外转了转。
小的想着该看的热闹都已经看了,不好总往府外跑,所以今晚就留在府里哪儿都不去了。”
这话回答得可谓滴水不漏,几乎把他为何会受到司徒曜重用的缘由交待得清清楚楚。
至少让凤凰儿暂时挑不出毛病。
司徒曜却在一旁听得牙根直痒痒,真想扑过去把赵重熙一口咬死算了!
明明是他死赖着不走。
明明是他未经同意就出了府。
如今倒把自己拉下了水替他做挡箭牌。
简直岂有此理!
赵重熙看着司徒恽的面色难看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心情真是很不赖。
凤凰儿抬眼看了看,院子里并没有如其他地方那样挂了花灯,笑道:“既是出门逛,如何不买几盏花灯回来,院子里看着空落落的。”
赵重熙也扯出了一个笑容道:“是小的疏忽了。”
司徒曜见宝贝女儿和她的“未婚夫”有说有笑,又是一阵心塞。
他清了清嗓子道:“是为父不让他们弄的,反正也住不了几日了。”
一面说着就暗暗剜了赵重熙一眼:“你们都下去吧,这里让谷雨伺候就行。”
“是。”下人们行了个礼四散而去。
司徒曜父女二人同谷雨一起走进了书房。
梧桐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道:“爷,您说司徒六姑娘方才到底有没有认出小的?”
赵重熙嗤笑道:“你这是不相信袁谟的手段?”
梧桐低垂着头道:“小的是真服了袁真人,他把一切都想到了,事情也安排得滴水不漏。”
赵重熙勾了勾嘴角并未接话。
司徒箜的确是非常聪明,记性甚至比他还好。
今后他还得加倍小心行事,不能再像这几日一般急躁了。
※※※※
谷雨给司徒曜父女二人上了热茶和点心后便出了书房。
他心知爷和六姑娘定是有事儿要商量,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廊下,算是替主子们把门。
司徒曜并没有急于落座,而是把凤凰儿拉到了书架旁,把他最喜爱的书籍介绍给她。

凤凰儿环视了一下书房四周,略微感到了一丝惊讶。
这里的藏书居然并不比当年父王小书房里少。
而且布局和摆设也极为相似。
看来司徒曜不仅是容貌,就连情趣也和父王相差无几。
她伸手抚了抚距离她最近的几本书籍,笑道:“这些全都是父亲这几年淘的?”
司徒曜笑道:“箜儿说笑了,孤本之所以珍贵,就在于一个‘孤’字,有些珍本甚至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寻到只言片语。
为父这六年寻到的孤本不过二三十,其中珍本也就五六之数,那还是因为江南文风鼎盛,换做其他地方哪里敢想。”
一面说着他就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仔细修补过的书籍递给凤凰儿:“这些你先拿回去研读,记得千万不要被你小姑姑看见。”
听他提起司徒照,凤凰儿这才意识到此次回京,自己竟没有来得及和美人姑姑说过半句话。
今晚本来是个不错的机会,可惜还是……
她轻笑道:“父亲竟连小姑姑都不放心?”
司徒曜咧咧嘴:“哪里,只是她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这些东西来之不易,不能便宜了外人。”
这些话他依旧不能和女儿说。
重生之后他一直忙着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竟把司徒照给忘了。
直到方才看见这些孤本,他才想起了上一世发生过的事儿。
他唯一的嫡亲妹妹,看上的人居然是那个莫名其妙和自己过不去的英国公韩禹!
上一世他没有入仕,自然没有机会同韩禹接触,只觉得阿照的眼光未免太高了些。
韩禹虽然是个鳏夫,但他无论哪个方面都太过优秀。
可以说他比大宋朝绝大多数的男人条件都要好很多,甚至比他自己风华正茂时都更加吸引人。
更别提他这个同样做了鳏夫的落拓男人。
阿照是个绝色美人,年纪虽然不小,但也比韩禹年轻得多。
按说她配韩禹是绰绰有余,可惜世人大多还是觉得她配不上。
包括上一世的他。
毕竟韩禹的选择实在太多了。
只要他愿意续弦,出身尊贵豆蔻年华容貌绝色的女孩子真是随便他挑选。
阿照始终有过那样的遭遇,又已经年过双十,拿什么去和十几岁的女孩子们比?
所以那时全家人都支持阿照去攀附韩禹,唯有他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他的一片苦心换来的却是全家人的讥讽,阿照的愤恨。
从那以后,阿照便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而这一世,韩禹同他已经有了交集,阿照会不会又……
“父亲说的外人是指将来的小姑父么?”凤凰儿见他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问道了一句。
这几个月她和阮棉棉过得太舒服,把司徒照都已经抛到了脑后,更别提她那个神神秘秘的心上人。
此时听司徒曜说起这件事,她忍不住就想打听一下那人是谁。
司徒曜抚了抚她的发顶:“箜儿,你将来一定要嫁与一名真心喜欢你的男子,否则为父宁愿养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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