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丈母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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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这句话赵重熙也曾听旁人说过很多次。
可真轮到自己面对丈母娘的时候,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莫非是自己身份未明,只是个“准女婿”的缘故?
眼前的情势不容他多想,赶紧伸手虚扶了阮棉棉一把:“襄国夫人不必多礼。”
阮棉棉直起身,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这碰瓷党大阿福的个头儿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
不仅个头儿长高了,人也似乎比从前更加英俊挺拔。
只是肤色比从前略深了一点点,想来是远行多晒太阳的缘故。
她浅笑道:“殿下这几个月受委屈了。”
赵重熙赧然:“夫人莫要这般客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唤我阿福好了。”
阮棉棉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教养是真好,半点皇室子弟的臭毛病都没有。
“好吧,阿福你也别站着了,坐下来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两人都没有再客套,各自寻了椅子坐下。
阮棉棉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口道:“长孙殿下想做我的女婿么?”
赵重熙一噎,这话问得可真够直接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犹豫,或许就会失去最宝贵的机会。
忙又站起身道:“请夫人成全。”
阮棉棉险些吐血。
这小子真是打蛇随棍上,自己问的是想不想,人家立刻都上升到“成全”的高度了。
她嗤笑道:“你在箜儿身边快一年了,她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不知道?
能成全你的只有她自己,你求我有什么用?”
赵重熙道:“可我求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你求过她了?!”阮棉棉的好奇心瞬间爆棚。
赵重熙不想隐瞒,把那日凤凰儿三问三不知的事情简单提了几句。
阮棉棉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回答,的确是小凤凰的风格。
单凭着身份尊贵长相俊美,是绝对不可能打动她的。
想罢她轻声道:“长孙殿下,你的遭遇我已经听三爷说了。”
赵重熙暗暗骂了司徒曜几声。
那厮简直太不地道!
为了讨好司徒阮氏,他居然这么拼,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
幸好司徒箜不是个喜欢戏耍人的女孩子,提前知会了自己一声,否则……
阮棉棉见他神情变了又变,道:“未知殿下是否介意我提起上一世的事情。”
赵重熙见她竟这么体谅自己的心情,道:“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阮棉棉越发欣赏眼前的男孩子。
十几岁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心胸气度,难怪小凤凰会这么看好他!
不过欣赏归欣赏,他和司徒曜还是不一样的。
同是被她拿住把柄,她的真实身份可以告诉司徒曜,却不能告诉阿福。
她笑道:“上一世殿下同我应该是见过的吧?”
“自是见过的。”
“也有婚约么?”
“有。”
“那你和我们的初遇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赵重熙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
前世的东山脚下,今生的西山脚下。
他明明选择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却遇到了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人。
而袁谟卦象中的前程和桃花,似乎早已经合在了一起。

这一世的桃花是可以给他带来前程的。
想罢他正色道:“上一世的夫人,远不及如今这般精神……”
阮棉棉不由得想起了渣男说过的蛊。
那时阮氏就是因为被人下了蛊,所以阿福才会觉得她不如这一世有精神。
那么……
自己如今这么精神,是不是就证明没有被人下蛊?
她的心情立刻就明亮起来:“那你和青青……”
饶是过去了那么久,青青这两个字还是还是让赵重熙很不舒服。
他淡淡道:“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果然有情况!阮棉棉的眼睛瞬时就眯了起来。
所谓欲盖弥彰,越是表现得不在乎,神情越是清淡,就越是说明当初的情意深。
就不知这家伙心里留给青青的角落有多大了。
她又道:“初遇时没有什么,知晓婚约之后就变了吧?”
赵重熙有些不高兴了。
司徒阮氏步步紧逼,竟像是要逼着自己承认和青青曾经有过什么,如今依旧对她恋恋不忘一样。
见他面色微变,阮棉棉暗讽道:“殿下敢说自己没有喜欢过那青青?”
赵重熙微怒道:“喜欢过又如何,没有喜欢过又如何?
那些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如今我和青青不共戴天,迟早定然要了她的命!”
说到要命,屋子里似乎都刮起了一阵寒风。
阮棉棉缩了缩脖子:“殿下何必恼羞成怒,那青青是个极美貌极有才的女孩子,你们又是有婚约的,喜欢也很正常。”
赵重熙嗤笑:“问题是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岂能受你污蔑?”
阮棉棉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事闹的!
不过,她可是丈母娘,岂能被女婿唬住?
她往椅背上靠了靠,有些懒懒道:“那你喜欢箜儿么?”
赵重熙道:“方才夫人问我想不想娶司徒箜,我回答过的。”
阮棉棉道:“这怎么能一样?想娶就等于喜欢了?
你们家的男子个个都娶妻,个个都是因为喜欢?”
赵重熙:“……”
在他看来,喜欢了才会求娶,既然求娶了,难道还不是喜欢?
不过他也承认三夫人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不仅是他们家,勋贵官宦之家大部分的男子,娶亲都未必就是喜欢。
阮棉棉呵呵一笑:“难怪箜儿会给你来个三问三不答,就你这样子……
总之我是信了,你和那青青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她真是开眼界了。
十六岁的古代皇孙,不,还不止十六岁,他上一世死于非命时早已及冠,是个真正的成年男子。
居然还单纯到这种地步?!
赵重熙羞恼道:“我这样子怎么了?”
阮棉棉笑道:“没怎么,挺好的。”
赵重熙哪里会相信她的话:“我也有些话想要问夫人。”
阮棉棉忍住笑:“你问吧。”
赵重熙道:“方才我去了一趟三爷的书房,见他脸上有些伤痕。
而且他似乎特别忙。
他如今的官职不同以往,属于品级不高权力却不小的。
我看他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夫人可知晓三爷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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