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痛苦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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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此声的威力就像原子弹暴炸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炸得大半的人飞出了视线。前一秒钟聂欣雨还沉浸在这喜悦的氛围里,后一秒就有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了。
“胡闹,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几米开外的尉迟恭,吹着胡子瞪着眼睛怒吼道,眼前的景象显然已经触怒到思想墨守成规的他了。
“哎哟,爹呀,瞧您这一声吼的,把人都吓跑了……”小雅皱着眉头、嘟着红唇,目光楚楚可怜的在尉迟恭和二夫人之间徘徊,暗示母亲也帮忙答下腔。
“是呀,老爷啊,发这大脾气干嘛呀,气大伤身啊……”二夫人陪笑的打着圆场。
“你……哎,夫人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孩子们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一块瞎闹起来。老老少少和一群下人围坐一团嬉闹疯笑,这要是传出去,要我老脸往哪搁?岂不是把话让人说我将军府成菜园子了吗?”尉迟恭指着二夫人怒斥着。
素来和颜悦色的尉迟恭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着实让聂欣雨吓了一跳。看来封建的思想在他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在聂欣雨看来很是愉悦的氛围,却被他认为是大逆不道,有损家族名威……惊吓之余,也让聂欣雨很是担心,倒不是怕他怪罪自己,而是怕连累了无辜的家丁们。于是就在聂欣雨准备开口认罪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爹爹请息怒,孩儿们行事的确有欠考虑,大家玩得太投入了,完全没有顾及到事态发展的严重性和后果……不过小雨家乡的这东西还真是不错,好像叫什么扑克牌来着,玩起来既刺激又能活动大脑,我想应该是算益智类游戏的一种,对吧小雨?”枫字正腔圆的向尉迟恭解释道,同时还偷偷的看向聂欣雨,眨了下眼。
他那调皮的神情聂欣雨还是第一次见到,来不及多想就已经羞得她双颊嫣红,随即又突感自己和他的距离竟如此贴近,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瞬间心里情不自禁地泛起了异样的涟漪。
聂欣雨的一系列心里变化当然没逃过在场人士的眼睛,只听得小雅提高了声调,略带醋意的说道:“姐姐?在想什么呢?枫哥还在问你话呢!”
连忙收回思绪的聂欣雨赶紧配合的接上:“哦,没什么,我是在想枫已经解释得很详细了,这的确是益智类游戏,对健脑很有帮助的。干爹,您就不要生气了嘛,俗话说:遇怒不恼,遇事不急,才是益寿之道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若决心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毕竟这是我教给大家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可有个小小的要求,您先和我们一起玩上几盘吧,要是您觉得无趣透顶,我保证自觉站出来受罚,满清酷刑随您好挑了。”聂欣雨顽皮的和尉迟恭糊侃着,边说边牵着他坐在她们之前疯闹的“露天站地”上。
二夫人和小雅见状也都心照不宣的行动起来,她们就这样一步步的带着尉迟恭“堕落”了。当然,但凡“堕落”之人,都有二种情况,一是主动要求型,二是被动强迫型,可能尉迟恭此种应该算是主动型的吧。因为在她们领进门后,他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从炎炎烈日一直战到繁星点点,似乎还意犹未尽。
直到家里的稀客回来,才让大家想起了时间。只见宝琳衣衫褴褛、东倒西歪的朝她们走来,混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酒味,红润的脸上表情错综复杂,不知他是喜是怒、是惊是疑。
“哼!你们还很快活嘛……都不知道小雨的情况很危险吗?啊?”宝琳醉醺醺的看着众人大声叫嚷。
满嘴的胡话,听得聂欣雨又气又厌,暗想他真是个十足的笨瓜,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点,我不好端端的坐在这嘛!不过也难怪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了,因为早先就听二娘说了在自己病危期间,家里如同被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乌云密布,尤其是枫和小雅一直守在自己旁边细心的照顾着。只有他当自己是透明的,根本没有踏进病房半步。一年了,从自己受伤至今已一年之久,他也跟着人间蒸发了一年。为此二娘哭昏过去,干爹也派人四处寻找但终究毫无音信,除了被人在温柔乡里偶遇过一次之外。
因此聂欣雨绝对没办法把他想象成是一个躲在僻静的一角,为自己独自伤心和祈祷的善良之辈,那么此时再听到他说的这种风凉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哎哟,我是说这么晚了有人进来咋也没声通报?原来是稀客回来了……老天开了眼,小雨在大伙的关心下,很是幸运的又活过来了。在此就不劳烦二公子费心了。有空你还是多给自己喝点药酒吧,那可是补肾的哦……干爹、二娘,玩了一天孩儿身子很疲,就先行回房歇息去了。”聂欣雨挑高着柳叶眉,笑中带怒的一口气说完了此话,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她的情绪波动,但她完全顾不上,只想在小翠的搀扶下快速的离开此地。

回到房中,困意全无的聂欣雨倚在窗前,抑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和银河星际,贪婪的吸取着月亮女神洒给大地的皎洁月光,而风之神也毫不闲暇的一次次轻抚过她微颤的全身,尽管如此还是未能浇灭她心中的闷火。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虚伪且爱装腔作势之人,他们通常是想一套、做一套,坏事做绝、奖章拿尽,感觉天下都在此种人的算计中,不懂得隐藏的人们永远也斗不过,只会成为他们建牌坊的牺牲品。所以她一想到宝琳刚才的言行,和他毫无责任心,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别人感受的作风,就有种作呕的感觉,以至于情绪失控的阴阳怪气起来,要不是碍于其他人在场,她肯定会出言更重更直的。
就在聂欣雨浮想联翩之时,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双铁臂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她明显的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流覆盖在自己冰冷的皮肤上,起伏有序的呼吸声清晰的从自己耳边掠过。使得原本就被气得全身微颤的她,现在抖得更厉害了,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心脏也扑通扑通的一路狂跳到噪子眼,好不容易被风吹凉的躯体又开始燥热起来。她很想回头看清是哪个大胆狂徒敢轻薄自己,但不争气的脖子却像被钉死一样的无法转动。
“嘘,不要说话。我知道你现在想开口问我是谁。但我只想这样静静的抱着你,闻着你的芳香,听着你正在加速的心跳,让这种真实的感觉保留片刻好吗?我好喜欢这种令我从未有过的放松……你知道吗?当李太医宣布你可能醒不来的噩耗时,我的心就像被一点点掏空了似的难受。从小到大,我从没像这样惧怕和期盼着什么,但当时我几乎日日期盼着神仙的显灵,我不想失去,我好害怕没有你的日子……尽管我以前对你一直很冷淡,但请你原谅,因为见到你我就会莫名的紧张,我,我甚至愚蠢到刻意的回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的脑海里没有你。但我错了,我根本办不到,因为我的整个心只容纳了你,时时刻刻都会情不自禁的默默注视着你……”枫闭着眼睛,将下巴搭在聂欣雨的香肩上,柔情的说道。
而聂欣雨也听出了是枫的声音,柔和中带点沙哑,很有磁性,让她燥热的身体又逐步升温,连呼吸都只能用喘了。如此真切的表白,其实她早已心知肚明,但亲耳听见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心头一震。
此刻她的心很乱,根本无法冷静的深入思考,她一方面是想到现代的老公,想到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想到他对自己的百般宠溺,就会心如刀割。虽然夫妻二字对他们来说是有名无实,但6年的感情早已微妙地转化为血浓与水的情亲,这叫她如何洒脱的说放就放,说忘就忘?倘若要她做个薄情之人负了官苒宇,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另一方面则是她还不能确定对枫的感情究竟是怎样,是感激?还是爱慕?但又很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招架不住而沉沦,毕竟她也是一个发育正常的少女,面对如此优秀、俊朗的帅哥,怎能毫无反映?
她知道到了自己该选择的时候,人生最痛苦的也正是这面对抉择时的内心挣扎,这不仅需要理智的头脑,更需要强大的勇气。
可她毕竟是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也只能痛在心头口难开的说道:“枫……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对我的情义,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如果可以,我愿用任何方式回报你的恩情,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真的给不了……”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和你一起共渡美好人生,一起慢慢变老……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现在不能答应我,但也请你不要这么快的拒绝我”枫边说边使聂欣雨转了个方向,面对面的紧贴,羞得她都不敢抬头。
“看着我的眼睛,不要逃避,要相信自己的心。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真心接受我的。”枫用指腹轻柔的抬起聂欣雨的下颚,灼热的目光很有杀伤力的刺向她的眼睛,感觉快把她看透了一样,令她浑身不自然。
“不,你不了解。我……其实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在我离家之前,就已经出嫁了……尽管我和他还没有成为正真意义上的夫妻……我是指在出嫁的当天,他就失踪了,你明白吗?虽然我至今也没找到他,但天地都拜了,那就不能代表我是单身……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的……”聂欣雨语无伦次的诉说着,眼眶泛起了伤心的泪水,模糊的视线让她再次鼓起勇气编造了和老公开分的事实。
惊愕的枫呆愣了许久,可能他千猜万猜也没猜出聂欣雨的心里障碍竟会是这个。原本以为听到此事的枫会放弃对她的念头,谁料却做了个可怕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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