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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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的走出君子楼,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尘世间,脚上心上都踏实了许多,尽管起先她俩心里流了不少血,但回头一想也的确收获不少,既有八卦消息,又喂饱了肚子里的谗虫。一个字:值。
此时小翠已经完全恢复了自我的本性,纯真无邪的稚气尽显于粉腮上,兴奋的托着聂欣雨预试逛遍长安的每条大路小道,只要有店铺她必进,只要有小摊她必停。一向不喜好逛街的聂欣雨,在未找到新乐子的情形下,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不一会儿,聂欣雨也受其感染,沿路买了不少玩意,小到发簪、胭脂水粉,大到瓶罐、壁画。虽然她们也会货比三家的择性价比偏高的东西买,但整体上还是属冲动的类型。即便聂欣雨身处现代那殷实的家境中,也没像这样随心所欲的购物过,暗想原来当次殿堂级的购物狂,感觉是这么的爽啊!当然从中她也参透出一个道理来,就是为何古今中外的女子会如此沉迷与逛街?其益处真是多多:首先可以提升审美水平、开拓眼界、掌握市场行情,当上时尚的弄潮儿;其次还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尤其是当选中了独一无二的精品展现在朋友面前时;最后就是锻炼了身体,‘革命’的本钱好了,做啥都不愁了。
天色渐暗,正准备提着大包小袋满载而归时,突然前方高悬的红灯笼吸引了聂欣雨的注意。好奇的向前走去,抬头举目,两个红灯笼原来是系在一根长长的红色丝绸的两端,灯笼中间,三个红色的楷书字“温柔乡”刻在黑木镶金边的牌匾上,显得格外的娇艳、亮眼。顾名思义,想必此地就是现代严禁的红灯区吧。
看着如此直接和俗气的名字,聂欣雨竟不自觉的敲了下脑门,抿嘴一笑,迈步进入。暗想:‘这么特别的地方之前怎就没想到?且不说此地的新鲜好玩,就冲这名字我也去定了。本人生平最喜欢的就是简单和俗气,凡当简洁到直白的一刻,就是蕴含深奥之时;当俗到极点,也就变成雅致了。’
在小翠对她一连串的动作还未反映过来时,她就已经进入了门里的小院。几个浓妆艳抹、满脸笑颜,身着清凉艳丽的女人也迎面向她走来,打头的边走还边摇晃着手中的圆扇,她猜想此人肯定就是这里的老鸨了。乍看,其体态虽已明显发福,但还是能觉出年青时的婀娜多姿、倾国倾城。
走到聂欣雨面前,老鸨刚准备开口,就被一脸铁青的小翠给抢了话:“行了,收起你那副肌肉僵硬的笑脸,让人看了就烦……告诉你,我家公子是因病在身,不幸旧伤复发,又巧经此地,所以才进来歇歇脚的。切莫让你们那些胭脂俗粉靠近我家公子,我们可不想染上晦气!”小翠仰头侧目的对着老鸨说道,表现出一脸的鄙夷之色。气得老鸨顿时成了花脸,张口结舌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职业风范,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闻言,聂欣雨一阵惊愕,一向温和又善良的小翠何时变成了这样?她不觉得说出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很是可笑吗?来不及细想,她立即扯了下小翠的衣袖,故说道:“好了,你的气到现在还没消完吗?”随即又转向老鸨:“呃,不要误会,他其实是想表达我从不近女色,所以……”
这个老鸨还真是个急性子,未等聂欣雨说完,就接上了话茬:“所以我明白,爷您尽管放心,想我在这行摸爬几十年,这个理难道还看不出吗?一见爷您,就知道是个品味格调高雅的人了,今个儿您算来对了,就尽情的享受一回吧!”边说边带她俩穿过小院,进入了真正的‘温柔乡’。
一阵脂粉味刺鼻的迎面扑来,伴随昏暗、暧昧的灯光,整个四层楼显得暖融融的,加之琉璃瓦上闪烁的彩光,让人的神精立刻松懈下来,倦意四起,体内的荷尔蒙也迅速的超过了警戒线。聂欣雨很庆幸自己是女性,在此种环境中依旧能保持原有的清醒和理性。抬眼看向四楼的一个房间,特别显眼,粉红的丝帘轻盈的垂在地上充当木门,由于光线的原故,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但暗看明却是一目了然的,而且丝帘正巧对着下面的表演台,想象位于其中隔丝赏景,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聂欣雨指着那房说道:“就这间了。”随之又拿出一个金质的开元通宝。
只见老鸨两眼发光的快速接过,但并没有流露出预期的那样见钱眼开,一脸为难的赔笑着:“这位爷真好眼力,此间叫呈凤居,的确是我们最高档的一个,但它长年被另位爷给包下来了,不论有没有人都……”
见到聂欣雨很是不快的皱眉叹息,老鸨又赶紧补充:“爷,您看它旁边的那间怎样?清婉竹,也同样对着下面的舞台,而且里面的装饰应该会很合爷的味口。”老鸨两眼期待的望着她。
也罢,即来之,则安之,相信老鸨的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应该懂得投其所好。
进入屋里果然淡雅至极,随即聂欣雨点好酒菜,欣然而坐。忽见小翠仍撅着嘴青着脸,方才想起先前的疑惑,于是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戏谑的说道:“瞧瞧咱家小翠的嘴,翘得都可以挂酒瓶子了。好了,乖,笑一个嘛,我们出来是找乐子的,干嘛好端端的生闷气呀?”

“这种地方我可乐不起来,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小翠仍旧撅着嘴、阴着脸。
“是吗?真的很脏?可我觉得还好啊。小翠你是很鄙视从事这行的人,所以才觉得脏吧。”聂欣雨一语中的,说出了小翠心里的想法。
又继续道:“我相信大多从事这行的人,都是有各种无奈和苦衷的。同样是人,难道我们就真的比她们高贵或洁净很多吗?试问有谁不愿口含金钥匙出生?有谁想干这种整天遭人唾骂和冷眼的行业?又有谁愿意活在阿谀奉承的虚伪面具下?其实她们也同样是靠劳动混饭,只是这种劳动不被人们所接受罢了,但职业又岂能有高低贵贱之分?仔细想想她们有何错?可世上就是有一些人硬把男人犯的错全怪在女人身上,把他们的出轨和嫖娼说成由于女的是狐狸精。靠牺牲别人来维护自己,这不是可笑至极吗?要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说到底还是怪他们自己定力不够……作为女人,尤其是一个孤身漂泊在异乡的女人,我更能体会女性在这世上生存的艰辛,所以面对她们我会可怜抑或同情,但绝不会歧视……”聂欣雨凝重的看着小翠,并不指望她能认同自己的观点,因为深知自古至今人们对红尘女子的看法已经固若金汤了,除了鄙视就是排斥,所以自己也只是就事论事,发表一下个人见解而已。
现在小翠的脸色更为阴郁了,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门“吱”的一响,老鸨笑吟吟的带着两个男子进来,还没等她俩会过神来,就丢下一句足以另人昏迷的话,独自离开了:“爷,让您久等了,他俩可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草魁哟!您就慢慢享用吧……”
她俩微愣片刻,顿时脸上冷汗涔涔,这个老鸨怎会把她俩当成断袖之人?一时间竟让聂欣雨啼笑皆非,不知所措。
早就听闻同性相恋之事起源与战国时期,直到汉朝才风靡宫廷,广传至民间。所谓‘龙阳之兴、抱背之欢、断袖之癖、余桃之爱’等都是古代男同性恋的美称,而且他们通常都郎艳独绝,不亚于女人。但古时男妓的地位比女妓还要低下,成为名副其实生活在最下层的人。平时他们过的是全封闭的生活,不能抛头露脸,更不能与外人相见,哪怕是妓院里的人,除非是客户需要,他们才能放出。如鱼得水般的饥渴,才能更好的取悦客户。可怜的他们就像关在笼中的孤鸟,一切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老鸨的手中。
此时又同情心泛滥的聂欣雨,看着他俩只有欲哭无泪的份,谁能料到今时今日自己会在妓院碰上此等荒唐之事,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她发誓,如果今生还能回去,一定会写成史料文献交给国家历史研究所,做点小小贡献。但当务之急,还是得想点办法自保才行呀。
可怜的他俩就像没见过人的苍蝇,死粘着她们喝酒寻欢,害得她们只能左右躲避。小翠更是急得喊了声救命,还好被聂欣雨即时一手捂住。现在外面乐声、人声嘈杂,估计是到了表演时间,这种时候谁还有空管她们的死活?何况此地叫救命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哎,真是茶壶装饺子——易进难出啊!
正一筹莫展时,聂欣雨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躲不掉,可以溜掉呀,一个不伤害他俩又能安全逃脱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定下神来,聂欣雨牵着惊惶失措的小翠,让她坐到离门最近的椅子上,而后整了整衣衫,潇洒阔步的朝他俩走去,露出了钩魂的眼神:“两位美人不仅长得俊,身材也是这么的结实,弄得我都心里直痒痒了,可我挑哪一个享用好呢?”她舔了下唇,用指尖划过其中一个男妓的粉腮:“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水中捞月的游戏,我和她就坐在这两张凳子上,并且手脚捆绑住。你们俩用麻袋把自己的头套上,围桌转20圈,然后来抓我们。抓到的刚好配成一对,其他人都不许埋怨哟!”说完便在桌上放了一枚银质开元通宝,相信钱的魅力能使他俩更爽快的答应。
聂欣雨顾不上小翠已变成荔枝的双眼和鸭蛋的嘴,就快速的为她俩绑住了手脚,而男妓也很高兴的为自己戴上了麻袋,在她说开始的同时,延边转了起来。她则立马轻身站起,打开房门,拉着小翠就往外跑。显然小翠对她这变戏法般的逃脱很是不解,原先的鸭蛋嘴此时已成了鹅蛋状。但现在的确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她也就回头冲小翠吐了下舌头,做了个怪相。
都说做事要专心致志,才刚开了个小差马上就尝到了恶果。由于她们奔跑的速度过快,在聂欣雨刚巧回头时,被楼梯拐角处的一个不明物体撞了个四脚朝天。倒地瞬间,**也传了一阵巨痛,气得她火冒三丈的随口丢了句:“你爷爷的,疼死我了。”谁知语出即悔,因为她已被这个不明物体攥了起来,抬眼不禁吓得一身冷汗,天啊,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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