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知己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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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聂欣雨就好似这无情的流水,把枫对她的好一再忽视,只顾自己任性的索取。原以为自己的童年很是不幸了,但相比之下真是小巫见大巫。人世间最痛苦事情不是与至亲的分离,而是眼看至亲的死去却还要微笑的面对。
她跑遍了府内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枫的踪影,沮丧得只有无精打采的打道回苑。琢磨着,干脆边等边乘现在多做点新式的蛋糕,到他回来时再主动献礼认错。
回到苑内,她刚好看见楚剑正手持自己心爱的Q版刺秀在把玩,急得她像出弦的箭一样飞到楚剑旁边,快速的抢了过来。因为这上面的卡通人物是她对照枫的模样画的,由于刺秀手艺实在太烂,所以秀了一半就停工了,准备等娴熟了之后再补秀这个待完工产品,送给枫当香囊。现在要是被楚剑玩坏了,那她不哭死才怪。
“干嘛抢过去呀,这个小人好可爱啊,送给我好不好。”楚剑嬉皮笑脸的向聂欣雨要着,纯真得像个长不大的顽童。不过聂欣雨却觉得每次碰上他都会被搜刮一点东西走,敢情像日本鬼子进了村子似的,逮啥要啥。
“这个不行,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有空,再做点其他样式给你吧。”心情本就很低落的聂欣雨实再不想多费唇舌了,便随口答到。
“为什么不行?哦,我明白了,肯定是送给意中人的。”楚剑抬高了双眉,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心中却掠过了一丝浅浅地不悦,就像正在吃醋的小情人。
“哎,即便是,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聂欣雨叹息的说道,思忖着如果此事解决不好,那么自己和枫之间必定会产生隔阂的。
“哟,这是怎么了?平时总是叽叽喳喳笑个不停的小雨,怎么今日却苦瓜爬上脸了?该不会是你的意中人惹你生气了吧!”楚剑试探的问着,其实光看聂欣雨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出了几分。
“应该说是我让他生气了才对……哎,好了,不谈这事,心里怪烦的。”聂欣雨收起了这半成品放进抽屉里,又继续说道:“今天你来的正好,我刚准备再试着做几种新式的蛋糕呢,就让你免费先尝为快了!”
“求之不得,哈哈……要不我和你一起做吧,刚好也让我学学,回去教给厨子他们。”楚剑边说边挽起袖子,束紧了长发,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还真逗笑了聂欣雨。
于是他俩就开始了大闹厨房,什么面粉鸡蛋弄了一地,一会儿功夫他俩就成了白面人。这时聂欣雨也看出来了,忙他是一点帮不上,拉后腿倒是一流,害得自己几次试验都以失败告终。无奈的望着堆了一桌烤糊的蛋糕,就让她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楚剑却十分精神,跑到桌前把各种蛋糕都尝了一口,边吃还边表现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说道:“嗯,好吃,真太香了,这比你上回做的还要够味。”
聂欣雨心里当然明白他这是在安慰自己,烤焦的东西怎么会好吃呢?楚剑见她半天没动静,于是拿了一块硬塞进她嘴里。苦苦的、脆脆的、香香的确实很有口感。有点像浓郁的碳烧味,于是她大胆的问道:“你真觉得这好吃吗?如果换个人,他她会说好吃吗?”
“当然会,这么美味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谁要敢说不,你把他交给我来盘问。”楚剑笑着调侃道。边说边帮聂欣雨挑了几块看得顺眼的放进了精美的食盒里,递给她说道:“拿着,大胆的送去,不管味道如何,都是你用心做出来的,我想他一定会感动和明白的。”
此刻聂欣雨的泪珠子跟脱了线似的往下直掉,哽咽着说道:“……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忽然聂欣雨想到小时,每次官梦琴受了委屈,官苒宇都会哄着她笑,那种被哥哥宠爱着长大的感觉真幸福,于是她便情不自禁的表达了内心的想法:“我从小就是独生子,要不你做我哥哥吧!”
“哥哥?”楚剑惊讶的看着聂欣雨,微愣片刻。
“哥哥……也罢,与其让你痛苦的选择,还不如由我来承担。如果这真是你所愿意的,那我就永远当你的哥哥吧,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兄妹了。”楚剑一脸严肃的小声说着,用手轻拭了聂欣雨眼角的泪水,迷离的眼神看得她有点心慌。由于他的声音比蚊子嗡鸣还小,所以断断续续的听得聂欣雨莫明其妙,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惹得他也不高兴了。
但直觉告诉聂欣雨,此刻的他是忧伤的,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伤感呢?于是单细胞的聂欣雨,又未加思索的脱口而出了一句很不矜持的话:“你……喜欢我?”
语出即悔,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好,这么直白的话不把古人吓坏才怪。谁料楚剑很是爽朗的开怀一笑,答道:“哈哈……是的,我喜欢你,而且是很喜欢。”
见到楚剑一点害羞之意也没有,如此直接正面的就道出了心里话,聂欣雨也轻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为什么喜欢?我又没有倾城倾国之貌,琴棋书画也样样不通,我想应该是丢在人堆里,就立刻消失的一类了。”

聂欣雨打破砂锅的问到底,好像就在同女性朋友谈论哪个男生一样自然,可能这份随意的心境也只有和楚剑在一起才会有吧。
“这个我也没太细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因为你够傻吧。”楚剑抿嘴一笑,气得聂欣雨追着他满厨房乱窜。这是什么理由嘛,拿女生的缺点当优点说,还如此理直气壮。
“好了,好了,我投降。正如你分析的,既不美又比较笨,但你身上却有种独特的魅力。内秀善良,性情直率,有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有时又同小家碧玉般楚楚动人,永远那般活力四射……总之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吸引人,和你在一起仿佛生活也变得即简单又舒服。你自己不觉得吗?”楚剑深情的看着聂欣雨,描述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点,害得她偷着乐了半天。
“那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做我哥哥呢?为什么不来追我呢?”聂欣雨继续好奇的问道。她想起现代的年轻男女,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若不追到手肯定会誓不罢休的,所以人们常常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因喜欢而追求,还是因面子下的**而追求。
楚剑向聂欣雨走进了两步,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深情的说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占有吗?不,我想更多的是希望她幸福快乐,其实放弃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爱……既然你已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我又何必拆散你们呢?我希望见到的是那个永远无忧无虑、笑得灿烂如花的你。如果我硬要你选择,岂不是又要陷你于两难之间?那样我们三个都会痛苦……所以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永远坚强,开心的生活知道吗?不然我就白付出了。”楚剑又露出了纯真的笑容,让聂欣雨内心荡起了感激的涟漪。
聂欣雨一手擦拭着快流出的鼻涕,一手拍了下楚剑的肩,豪爽的说着:“放心,我就是金钢石,没有什么东西能摧毁我的。”见到楚剑一脸茫然的扣着脑门,她立即用上了肢体语言,手舞足蹈的补了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随即他俩都会心的相视一笑。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能与这么纯真干净的楚剑结为兄弟,真是聂欣雨八辈子修来的福份!她定会好好珍惜的。
送走了楚剑,聂欣雨的心情也顺畅了许多,哼着小曲、绣着花等待枫的归来。
夜已经十分深静了,她不知叫小翠跑了多少趟枫的别苑,但都是摇着脑袋回来,让人好生着急。于是她一夜未眠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着时间终于熬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进屋里时,她便已经装束整洁,手提着爱心碳烧满心兴奋的朝枫的别苑走去。
谁料还未步入屋内就被一股熏天的酒气给盖倒,推门而入,只见莫元正站在床旁边,拧着毛巾放在枫头上,随后连忙退到她身边,轻声道:“公子才回不久,刚还吐了一地,看状好生痛苦。”
枫仰面躺在床上,红得跟猴子**似的脸蛋痛苦的扭曲着,皱起了浓密的剑眉。
聂欣雨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掉枫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如此颓废不堪的他,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为何你要这样对待自己?你不知道这样做我有多揪心吗?为何我又会因你而难过?可能……这就是真正的爱吧。我想,我已经慢慢的爱上了你……”
言毕,枫突然抓住了聂欣雨放在床边的手,吓得她一个冷颤。暗想,他不是在装睡吧,那岂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表白?这可要丢死人了……于是她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听见他仍然均匀的呼吸着,知道了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快到晚膳时分,枫才醒来,聂欣雨连忙端了碗醒酒汤上来,他一见到她,先是微愣片刻,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随后开心的坐起,接过药汤,边喝边笑,像是见到了宝贝一样。
“慢点,不要噎着了。”聂欣雨实在忍不住,也噗嗤的笑了出来:“以后,你再喝得烂醉,我可不理你了哦!”
“嗯,娘子之令为夫一定铭记于心!”枫也戏谑的说道。听着他的贫嘴,估计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于是聂欣雨走到桌前,拿了一块碳烧放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怎么黑黄黑黄的?不过味道倒不错,香脆有劲。”枫边吃边问道。
“这是我做的爱心碳烧,里面装满了我的眼泪和自责,请你笑纳。昨天……我不该说那种话伤你,是我太任性了,每次我只要钻进了牛角尖里,就怎么也出不来。其实想想你也是为我好,怕我遇到危险,而我却……”聂欣雨嘟起嘴巴,眼眶滚动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枫。
“傻瓜……”枫柔情的低鸣出了这两个字,用力的将聂欣雨一揽入怀,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又是那么轻柔、那么甜蜜,让她立刻天旋地转起来,深深的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仿佛天地万物间只有他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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