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爱之深痛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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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欣雨依旧面若凝霜,没有发表任何观点,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她只想静静地听着故事,体会雪雾跌宕起伏的经历。
楚剑继续道:“就在雪雾仰天长笑之际,另一个紫衣人看准时机,举剑向他刺来,结果那女子冲上前来挡了个正着,见状他再次奋起将另一个紫衣人送进了阎罗殿……他看着倒在血泊中深爱的女子,心里是爱恨交加,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那女人说,可此刻他只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那女人回答说:没有原因,这就是我的使命,我必须完成。
他仍不甘心的问: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从头到尾我都是你利用的对象?
那女人也激动起来说:不,我爱你胜过爱自己……我不能和你解释所有的一切,你也无法体会我心中的痛苦……杀了我吧,为死去的这些人报仇,快杀了我,死在你手上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时聂欣雨才终于开口,紧张的说道:“他杀了她?”
楚剑淡淡一笑,说道:“傻瓜,他当然没有,雪雾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会下得了手?后来他面前奇迹般的出现了一股紫烟,烟散人失,他的爱人也不知去向了。直到今天他也没找到那女人,那女人就像消失了般毫无音信、生死未卜。”
聂欣雨听得是摇头晃脑、长吁短叹,忽然回忆起楚剑说的一个细节之处时,惊恐的问道:“你……你说的这个雪雾不会是宝琳吧……”
“你认为呢?我还会对谁的事情如此知根知底呢?”楚剑双手环抱胸前,平静的说着。
闻言,聂欣雨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挑高了柳叶眉,惊愕得呆愣了半天。她从楚剑讲述的用长鞭挑开面具这个细节推测那人就是宝琳,但从头到尾的整体一想,又觉得矛盾重重,暗想很有可能这是楚剑帮宝琳求请使的小把戏。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戏谑道:“慕大哥,你这样可太不厚道了吧。硬把别人的故事安在他身上,完全把我当三岁小孩来哄了,就算你想导这出戏,也总得处理下细节吧。哎,导得真烂,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楚剑笑而不语,并未做任何解释。
见状,聂欣雨又觉得自己的话太直接了,还是给人留个台阶下比较好,于是再次说道:“好了,我来教你改一下吧。你说全府上下无一个活人,也就是指被灭门了,但现在我干爹、干娘、小雅、还有枫,以及将军府上下几百号人是怎么回事呢?找到破绽点再编吧。”
“哈哈……”楚剑开怀的笑着,说道:“你呀,真是个急性子,我有说故事讲完了吗?自己在那里东猜西想的,不过你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讲到这里,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曾经江湖人称的雪雾正是宝琳。当时全府上下的确无一生还者,巧的是天魔教来暗杀的那天,尉迟伯父带着妻儿老小及府上大部分的家眷到普陀山求仙拜佛去了,你知道他老人家就信这个。当然我想这里面也有五年没回过家的宝琳的功劳,若不是他事先没有通知要回家,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的话,这个劫怕是他们一行人躲不过的。”
已经相信大半的聂欣雨又急忙问道。“那惨死的六岁大的弟弟是怎么回事?从我来到这个家以后,好像也没听谁说过这些事呀。”
“现在的家丁要么是重新买回的,要么是一同去普陀山求佛幸存下来的,谁会把这个事不关己又可怕的恶梦常挂在嘴边。何况伯父对此事早已下了禁言令,还有谁敢不怕死的谈论这些呢?至于外面的流言,早几年还是有的,只是这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无趣再拿这唠嗑了。”楚剑详细的解释着,顿了顿,继续道:“说起子鸿,就只能怪命运弄人了,年仅六岁的他早已是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成为这一带有名的神童,本来他也会一同前行,不料出发前日得了湿热症,浑身滚烫似火,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他母亲也就是三夫人,准备留下照顾他,可不知听谁说如果上山替孩子求签,就只有母亲求的最灵,所以她才满心不舍的离去,只留下了奶娘代为照顾……没想到这一离别,却成了永别……”
楚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知道吗?当宝琳发现子鸿的尸体时,他手中还拿着宝琳的画像,那是他结合家人的描述及自己的想象画成的,居然可以画得和真人一模一样。也正是这副被鲜血染红的画,在宝琳心里烙下了永久的悔恨。从此世上再也没有狭义商人雪雾,有的只是满腹仇欲的尉迟宝琳。”

此刻,聂欣雨终于将忍耐多时悲愤情绪暴发出来,泪水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不要说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宝琳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爱之深痛之切,天呐,这太残酷了……”
楚剑停了下来,拍了拍聂欣雨的肩,他知道这些事说出来会让善良的聂欣雨很难接受,但话已说到这个程度上就不能有所保留了。于是他继续道:“你初次见宝琳时,有没有发觉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唔,好像有,对,肯定有,是那种很复杂很迷惘的眼神。”聂欣雨努力的回忆着。
“这就对了,我也曾一直假想你们初次见面的样子,看来相当吻合。”楚剑点着头,自信的说着:“因为你和他的爱人岑清长得一模一样,就像孪生儿,不仅形似,神也似。”
闻言,聂欣雨震惊得全身一颤,暗想自己怎会和这个时空的女人长象相同?希望不要是自己的前身才好,不然就真罪孽深重了。
随即聂欣雨平复了心情,分析道:“难怪那天陆虎会认错我,我想宝琳很可能是看中这点,才冒险一试,想从岑清身边的每个朋友着手,查出她的下落。但……陆虎好像也是在找岑清,如此一来怎能查出下落呢?”
楚剑浅浅一笑,眼中折射出睿智的光芒,答道:“的确,如果是单纯的为了查出下落,那么上次的比武就是多此一举。其实他是想查出事情真相,好让已死的子鸿瞑目,把整个家族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曾经我们都冷静的分析过,天魔教素来以杀人不眨眼的魔教著称,不仅武功古怪,而且还善用巫术。可当时的五个紫衣人,虽是天魔教徒的装扮,使出天魔教的招式,但感觉其内力尚浅,欠缺火候,而且在从头到尾不断的死伤中也没人用过巫术。如果不是他们刻意假扮,就只能说明他们是天魔教的最下层教徒。但试问天下有谁会派自己门下武功最差、资历最浅的人,去灭掉堂堂将军府?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是只有寻仇这么简单?还是想挑起将军府和天魔教之间的矛盾,来个鹬蚌相斗,鱼翁得利?所以宝琳从陆虎身上下手,就是为了准确的知道岑清到底出自何门何派。”
“原来如此,还是你们考虑得周全,不然就落入仇人的圈套里了。哎……糟了,你说我和岑清长得一模一样,那干爹和三娘他们岂不是……”聂欣雨疑惑的问道。
“笨丫头,你忘了我说过是无人知晓的秘密吗?宝琳和她在一起四年,并未告知家人,所以他们自然不知岑清这人,你也就不用担心了。相反,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让伯父他们知道杀子的仇人竟和宝琳是恋人关系,那么后果……哎,总之伤了谁都不好啊!”楚剑叹息着,缓缓道来。
“嗯,嗯,放心吧,本人生平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用,最太的缺点就是太守信用。”聂欣雨微笑的糊侃道,心中却在琢磨自己是否太不尽人情了,虽然之前宝琳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但其用意还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背负的血海深仇,好不容易遇到可以查出真相的机会,换作自己也不会放过的。
打开了心结,聂欣雨整个人也轻松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牵着马儿和楚剑边走边聊的回到了营地。她看见远处正在拾柴的宝琳,忽然有种想上前合好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暗忖不如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个一箭双雕,既能合好如初又能抚平他受伤的心,岂不妙哉!
……仇恨就像魔鬼一样慢慢地吞噬人的灵魂,爱有多久,恨就有多长,爱有多浓,恨就有多深,直至某天成为了真正的恶魔,心中除了恨还是恨。但爱的痕迹却永远在那儿,就算千帆过尽、一切已逝,记忆却欲逝难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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