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间福将曹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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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人在清晨作别。司马懿先回家乡河内温县,打点好一切,然后到大汉的都城许昌应曹操之召。而我和陈先则向八十里外的南郡进发。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陈先换上了一般的武人的衣衫。而我还是穿着父亲大人的儒生服饰,因为司马懿说在这时代,儒生比较受人尊重。脱下那原先的家人服装之后,陈先显得精神奕奕,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全没有初见时的一身土气了。
南郡位于赤壁以西约八十里路之处,由于现时正处于交战时期,所以一路上不断地见到策骑而过的士兵。我望着那些威风凛凛的骑兵,心里充满了羡慕之意。陈先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心里也相当了解我这少年的心性,说道:“小少爷,你想骑马吗?”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我出世了十五年,可从来没有骑过马,只凭书里所形容的情况,就知道骑马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啊,对了,陈叔叔,父亲大人不是说你是精通武艺的侠士吗?不如你抢两匹马来,我们就不用走路这么慢了。啊,还有,你怎么还叫我小少爷,让别人听到了那可怎么办呢!”
陈先不好意思的道:“啊,我习惯了,一时未改得了过来。那我以后叫小少爷为师儿,那可好?”
我点头道:“那就好。”
陈先接着道:“至于你说的要抢马就不行了。这些都是官马,去到哪里都会被人知道的。而且在这时势,抢官马是很大罪的。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见我脸上露出了大失所望之神情,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抢官马是不行的,不过可以到市集去买马也行啊!”
我一听,大喜道:“那我们到市集上去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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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陈先策骑走在官道上的时候,我不禁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想不到我这从来未骑过马的人,竟然来到这一千八百年前的时代,才能第一次骑上马。虽然我初次骑马,但我还是能稳稳的骑在马鞍上,在陈先的教导下,慢慢的控制着自己的平衡力,同时还通过大腿上的力度和手中的缰绳,控制着马的速度及方向。在经历了刚开始时的害怕心理后,我逐渐的大胆起来,开始与陈先慢慢的策骑小步向南郡跑去。而陈先也极有耐性地教着我控马之术,毕竟他知道,在这乱世中,不会骑马那是成不了大事的。自汉武帝刘彻以武力征服天下以来,汉朝的传统就是任用弓马纯熟之人,就连先前对此道极为不屑的儒者士大夫也不得不改弦易辙,大都自小便习骑射之道,以便能在这乱世中求得更好的生存之路。
虽然由于我初学骑马而未能策马狂奔,但到南郡的路程并不远,经过大半天的小跑,我们也终于到达了南郡。在城门处陈先向守城的兵卒道明了来意,求见南郡太守曹仁将军。城门的兵士听我们说是来找城守大人的,不敢怠慢,将我们带到城监处。城监听了我们的来意后,立即派了一个士兵先去通报曹仁,然后叫来另一个兵士引领我们进城。
一路进入南郡城,我见到城内的百姓生活平静,市场上交易频频,浑没有丝毫对战争的担心害怕心理。由于交战的战场离这里不是很近,而且现时普遍的观点是对战场那边的形势极之乐观,所以才会有这种状态吧,却不知道战争已极为逼近了。但是老实说,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除了我这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后的外来人之外,还有谁会预计到呢?
但对于我来说,对未来的预知情况,应不应该通知曹仁将军,使其早作准备呢?就算我真的告诉他,他又会不会相信我呢?
我不禁苦笑。在这个时候,曹仁是绝不会相信曹操会失败的。
没有人会估计到赤壁之战是以曹操大败而结束的,这本来就是一次罕见的战例。以曹操的能征惯战,竟然遭到此等战果,连后世之历史学家为此苦思不已。千百年来,无数的史学家对此战的研究数不胜数,但还是不能了解曹操此战失败的原因,最后只能将之归于曹军不惯南方的气候而流传了疫病而造成的。
但我却知道这理论并不成立,因为曹操在占领荆州之后,同时招降了绝大多数的荆州士卒。以曹操一贯对降人的大加重用的做法来看,这些降人肯定会为曹操出死力,来对付他们的世仇孙权的。所以就算有疫病,也仅仅是对北方来的士兵。而光凭荆州兵,曹操的兵力还是在东吴之上的。所以我始终认为这些理由不能成立。
陈先见我呆呆的,脸色有异,忙推了推我,说道:“师儿,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了?”

我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了过来,听了他的说话,忙道:“叔叔,我没有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在想一些东西而已。”
听到他叫我师儿,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我现在是司马师,是历史上善用阴谋的司马师,真正属于我的舞台还没有来到。若我以未经证实的消息来告诉大家,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而对我自身来说,绝不会是好事。
我只是来历练的,而不是来作战的。
这一点我必须谨记。
这时,那士兵带我们来到了一座极大的府第前。这府门前有两排士兵守着。一个象是军官的将士迎了上来,说道:“这位就是曹将军的客人吗?”
那带我们前来的士兵施礼道:“正是。”
那军官听了,硬硼硼的脸上和缓了下来,戒备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说道:“曹将军正在大厅议事,他让末将转告贵客,请两位先到偏厅喝茶,将军大人随后就到。”
显然,曹仁之前对他说过要好好的招呼我们,所以他对我们的态度极为有礼。
我恭恭敬敬的说道:“那有劳大人了!请问大人高姓大名,以后请多多关照晚生了。”
我一身儒生打扮,自然要自称晚生了。但对这一称喟,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那军官见到我这样好的态度,显得非常开心,说道:“这位公子客气了,末将牛渚,请两位随末将进来吧!”
进入曹府的偏厅后,那牛渚吩咐了侍女上茶,就陪着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无心与之闲聊,耳边听着陈先与他在议论着些时事,眼睛则四围的观察这偏厅的格局。说真的,我平时除了对书本有兴趣之外,还对建筑的布局深有研究。既然能穿越时空来到这汉朝的土地上,那么欣赏这古代的建筑可也是一种乐事!
这里可能是以前的南郡太守的府第,虽然未见到大厅的布局,但从这偏厅的优雅布置来看,这府第的前任主人可是一个风雅之士。而他竟又能请到一个极具魄力的建筑师为他设计出这一座府第。
真想不到在这时代的人类竟能建造出这样宏伟的建筑物出来。
这时,一阵极其豪气的笑声从后厅传了过来:“哈哈,哈哈,贵客光临,曹仁有失远迎,可真是对不起了。”
我定神一看,只见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正从偏厅后门走了进来。这中年儒生方面大耳,身形瘦长,双目烔烔有神,举止文雅,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彪悍之气。
我心中一愕,这曹仁可是一生都在战争中渡过的勇将啊,怎么会是这样文雅儒生的模样?但这儒生确实是在自称曹仁啊!
依史书记载,曹仁,字子孝,一生中极少败迹,先后官拜征南将军,安西将军,大将军,大司马,端的是一路攀升,连曹操都曾称他为世间福将。
这样的一个战绩彪炳的将军竟是一个如此风雅的儒生?
陈先领着我上前一步,施礼道:“奴才陈先,拜见曹大人,陈先奉司马相公之命,特来问候大人。”我跟着陈先施礼,但没有出声。
那儒生模样的曹仁手一抬,说道:“陈大侠,请不要与我曹仁显得这样的生疏,快快请起,这位小兄弟是……”
我没有出声。我的父亲曾对我说过,我的身份是不需要对曹仁隐瞒的,否则,会对我的历练有极大的阻碍。没有曹仁的真心帮助,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完成,而对父亲来说,这曹仁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
陈先头没有转动,眼睛却向牛渚那边睨了一下。
曹仁明白个中含意,转头对牛渚说道:“你出去做你的事吧!这是我老朋友派来的,不碍事的。”
听他这样说,我这才明白,原来这牛渚留在厅内的原因,竟是为了保护曹仁。想想也确是必要的,在这乱世中,谁都不能保证外面的客人有没有不轨之意图。象曹仁这样重要的人物,若遭到伤害,那可就是这府内的卫士的失职了。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那牛渚听曹仁这样说,不敢违令,道:“那末将告辞了。”
看着牛渚走出了偏厅后,曹仁极为留神地看了看我,说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虽小,但沉着冷静,一双眼睛闪出了睿智之光,着实难得。曹仁孤陋寡闻,不知道有小兄弟这样的人物,真是失敬了。”
我不禁大为佩服,这曹仁现在身为曹操身边极为重要的将领,手握重兵,几可说得上权倾朝野,但对我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无名少年,竟然如此的谦恭有礼,可确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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