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健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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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花池一锥之痕对荀因健的打击虽不是平生最大,但绝不算小,他从未因为轻敌而败在过一个女人手里,不仅败了,还被顺走了无觉帛。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跟关亦蝶交手,这次突如其来的点名,让他多少有那么点兴奋。
“无觉帛不要了,我要你腰上的那根皮带。”荀因健指着关罗腰间的三指宽的腰带,上面零星卯着十来个金色的钉。
关罗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荀因健并不好对付,但以上次的交手情形看,要从她腰间取皮带,估计他的水平还未到,双钗并在右手,鞋跟蹭了蹭地面,一撤身消失在荀因健的面前。
当关亦蝶刚消失,荀因健后撤两步,三步踏风而行,迎风闪身,消失在一阵轻风中,图门盯着空中,双眼一汪血色耀着闪闪红光,渐渐地从头到脚被红色的火焰旋成一圈圈的。
突然,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血一滴滴淌了出来,图门一跃上前,伸手往怀里一拽,亦蝶显了形靠在图门的臂弯里,右手捂着侧腰,血从指缝里渗出来,牛仔裤右腰红滟滟一片。荀因健手里拎着亦蝶断了的皮带,把上面的铆钉一个个徒手拔了出来,手里掂量了两下揣进兜里,“要得就是这十个,这回二十八个全了,皮带还你。”说完,把皮带掷到关罗面前。
图门扯过其歌的背包,从里面扽出那条其歌蒙眼的黑束腰,夺过亦蝶手里一根锥,划开自己的小臂,用束腰沾着自己的血,图门第一次看到这束腰就觉得像传说中的烽火护腰巾,左慈曾用这个束腰穿梭万军敌阵,这束腰只要沾上重身人的血变成鲜红色就疗伤奇效,其歌跟左慈关系不一般,应该错不了。不一会儿,束腰浸了血骤然成了红色,看不出一点原本黑色的痕迹,红得乍眼。图门轻轻把亦蝶放躺在地上,扯开衣服,露出伤口,很深,不像是刀剑所伤,三道平行的抓痕,撕下的皮还牵带在血淋淋的肉上,摊开护腰巾缠在亦蝶的腰上,护住伤口。
关亦蝶一手把着腰,一边挣扎地站起来,拨开图门的手,狠狠地瞅着荀因健,空手一掷,无数花粉般的东西扑面而来,荀因健倒是没管吹过来的是什么,扬手一挥,一股黑色的墨汁盖过了飘过来的粉末,墨汁沾了粉末没落地,而是顺着荀因健的指向奔关罗而来,图门抬手一面红光把黑色的墨汁挡了下来,墨汁顺着图门的红光墙面流了一地,渗到地里闪出乌金色的亮光,“荀因健,你这个太白墨还没磨到时候啊。”图门指指地面,“金色才是最高境界吧。”
“磨起来费事,我懒得磨那么长时间。”荀因健转头发现韩攸三人已在自己身后,韩攸二话没说迎头一棒,荀因健抬手准确地握住了使节棒的前端,“攸老二,我可不是初级生,别把对付公羊的把戏用在我身上。”说着,箭步冲到韩攸面前,迎面就是一拳,韩攸闪身一躲,没想到荀因健拳是虚晃,上身突然后撤,右脚猛地踹中他的膝盖,以前荀因健穿的都是巫家软底靴,宠泉里扔了靴子后换了双军靴,硬度远远强于巫家靴,这一脚踹中,韩攸歪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要反击,却已被荀因健卡住了喉咙,手指长而利,指甲硬而尖,更像是爪,而非手,“唯快不败知道不?”荀因健撇撇嘴,“输一招就没得赢了,你有什么希罕玩意儿买你这条命?”

韩攸早有耳闻,这姓荀的败家子对奇珍异宝有强烈的搜集癖,不过自己这么容易就落在他手里很是不甘,脚尖踢踢地,瞬间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荀因健本没有杀韩攸之意,只想耍耍而已,没料到这韩攸竟要玩真的,正好激起了他的兴趣,奉陪到底看看无天法门有多大能耐。
荀因健未追踪韩攸,而是闪身窜到逄奉身边,奉转身面对着他,伸手抓来,手在伸出的瞬间,十指化作利刃,完全是闪亮双刃的样子,荀因健抖手放出捆仙索,捆住的不是逄奉,而是程步莲,左手正抓住逄奉的手腕,使劲一握,指甲穿透了他的手腕,向上一折,荀因健把那利刃手生硬硬撕扯下来,迎着光瞅了瞅,摇晃了两下,一阵烟雾散去,利刃恢复成了手的模样,健一把扔给逄奉,“还你,没意思,老子不希罕。”另一手牵了牵捆仙索,“攸老二,出来吧,在不出来,这潘妃估计有得重新投胎了。”程步莲在捆仙索中挣扎着,这捆仙索捆人先捆心,步莲就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关亦蝶见逄奉断手,马上解下腰间的烽火护腰巾,撇给逄奉,几步冲到荀因健面前,横锥斜插直冲健的咽喉,“妈的,还来?”荀因健以为他们闹闹也就算了,没想到败军之将还穷追不舍,甩手收了捆仙索,顺势侧倾身,抬腿踹向关亦蝶腰间的伤口,脚一出还未碰到,关亦蝶就让图门拉了回去,“荀因健,玩够了吧?”图门冷冷地说。
“还没!”荀因健提臂用力临空抽了下捆仙索,韩攸跌到地上滚了一下,起身半蹲在地上,一手拄着使节棒,捂着胸口连咳了两声,健晃晃脑袋,四下看了看,“差不多了。”指着白雅,“就剩她了。”
“你们几个过来吧。”图门扶着关亦蝶,朝韩攸他们三人招招手,右手拇指压住无名指跟小指,伸直中指压住食指,环身画了一个无极图,刹那间,呈现无数无极环绕出的烈焰圈,把无天法门这四个暗羽手护在里面。
邹迁远远看着图门心里乱了套,图门他为什么要护着无天法门的人?他为什么宁愿救暗羽手也不救沐少爷和其歌,迁忍着身上的剧痛手撑着膝盖一点点站起来,还未站稳就感觉双腿撕裂地痛,扑通又跪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念叨,“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你打算怎么收拾她?”图门倒是不介意白雅如何,但总不希望上到钦钦,毕竟钦钦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我不希望牵扯到更多人。”
“对付她。”荀因健几步走到图门近前,“说实话,我出手不如你出手。”
图门看看白雅,“钦钦,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可以。”左钦钦的声音很小,感觉缥缈得很,“怎么?”钦钦本不想回答图门,刚刚听到他回答白雅的质问,又见他对关罗的爱护,想到他们在进学堂前就是恋人,心里难过得很,巴不得找个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可她的身体被白雅控制着,只能把自己藏在身体的角落里听着心一点点碎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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