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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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邹迈看着打得正欢的二人,张开双臂自我陶醉起来,“卑贱的伟大,崇高的屈辱!
“啥?”小迁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跩得直蒙,“你这是打哪来的说法?”
邹迈挠挠鼻子,“波德莱尔的,我觉得形容他俩正好,宗峭这就是卑贱的伟大,宗政端那个就是崇高的屈辱。”
“不明白。”小迁连连摇头,“不就是输赢,那来这么多说道,还伟大崇高上了。”
“爱——情!”陶矢矢双手交叉握在胸口,“就算这倔女人不承认也不行,多明显啊!只怪她当局者迷,没准是宗峭单相思吧。”
小迁皱着眉瞅着拳脚交错的这对男女,招招出奇,手下不留半点情面,怎么就能看出爱情来了?十几招下来,带伤挂彩,还留着老底,都逼着对方先出绝招,“他俩谁胜算大?”
“你是想问谁强,还是谁能赢?”邹迈举着拨药杖追着宗峭的运动轨迹指,“你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头?”
“此人排行三十三猛第三。”陶天天言语平静得很,“因为他宗峭自称第三,在世其他十一人中就无人敢妄称前五,所以剩下的是从第六开始排。”
“但是!”陶矢矢笑嘻嘻地指着宗政端,“他还是要输给这个女人,感情这东西说不明白。”
“第三?”小迁差点就要上去膜拜了,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是现存三十三猛中最强的人,而看上去也就是跟图门清差不多年纪,“他真的有那么强?我怎么看都是只强一点点嘛。”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不可貌相啊!”邹迈扬扬下巴指指身后的左氏兄弟,“你知道这俩什么来头?左烈知道不?别看这二位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提手旁的名字,论辈分,他俩是左烈的爷爷辈的。这俩小姑娘是陶家从家谱的‘大’字,这个字跟陶之淙的‘之’笔画数一样,也就是说她俩在家族中跟八卜的陶老二平起平坐。”
“啥?”小迁突然觉得自己在这群人中是多么的渺小,恨不得马上画个通界圈钻进去,“难道他们四个人都打不过宗峭?”
“嗯,就算我们四个联合起来也不行。”左扏笃定地点点头,“宗峭拿手的是‘借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不屑于那种万军之中取项上人头的风头,而是要遇千万人均胜一分的巧工。”
“何必呢!”小迁有时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强人的爱好,“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借势这个东西多少都需要天分,很多人是因为有重身或是诸学士修了道家什么的才可能有机会学到借势,宗峭是幻学士,还是墨家生,他的借势既不是天赐也不是祖传,就是靠自己练出来的,就这点而言也够人佩服的了。”邹迈说着竟然冒出感慨的尾音来,“别看他平时啥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骨子里绝对是个偏执狂,要不然不会把宗政端折腾成这样,偏执狂遇到死心眼的,冤家啊!”
“借势?荀因健是不是也会这个?”小迁记得上次巡山,见过荀因健的借势,轻松收拾了关罗、韩攸他们四个人,当时续哥说他才学到三四成,“借势攻法?”
“借势分攻、御、抵、灭、绝五法,普通人最多学到攻和御的一成左右,天分好的大约能学到五六成,宗峭这种是五法都练到九成。”邹迈拨药杖临空写了个大大的九,“好戏就在这两位到底谁先露家底了。”
“难不成宗政端跟宗峭水平相差很大?”邹迁彻底抱着无知者无畏的态度,里里外外就这德行,也没啥人可丢的了。不过发散推理一下,如果能让这些猛人都心悦诚服的话,图门清现在到底是什么高度?光论技艺不太可能,毕竟天外天大,人外人多,收买人心这种事情又不是图门的拿手活,这下面到底还有多深是自己看不着,想不到的呢?

“赌不赌?我坐庄,一百起,哪边赢?”邹迈转身瞅瞅两对双胞胎,“宗峭一赔二十,宗政端一赔一,怎么样?”
“差这么多?”矢矢扁扁嘴,“肯定宗峭还会让着宗政的,这样宗政端就会一直找机会挑战他嘛,明摆着的,肯定压宗政端赢咯!”
“我也这么觉得。”左扏掏出二百拍在邹迈手里,“既然宗峭是偏执狂,看中的人也不会轻易罢手。”
邹迈数数手里的钱,开始点数,“左扏,二百,左执三百,天天三百,矢矢五百。全压宗政,嗯,看来还是小妹妹有钱啊!”
“没,那五百里面有三百是他的!”矢矢指了指邹迁,完全不把这儿当回事,可小迁却不禁胸口发闷。
“哥,你压谁?”邹迈皮笑肉不笑的戳了下小迁,“快点,过会儿就没戏唱了。”
“我没钱!”小迁也没好气,“一分钱都没!”
“我借你一百!怎么样?买谁?”邹迈还没等小迁答应就掏出一百跟其他赌注压在一起,“赢了就分我一半,压宗峭!怎么样?够意思吧,赢了就赚大头。看戏吧!”看小迁勉强地点点头,就冲宗峭喊了一声,“宗哥,快点!班师回朝,赶下一场!”
这句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邹迈耍的是什么把戏,想把钱拿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宗峭进攻速度越来越快,虽然宗政端一直以守为攻,但宗峭用的是借势抵法,借用对方的守势转为自己的力量进行攻击,宗政越用劲抵抗,宗峭反倒越强。宗政端自然而然陷入了一个自己给自己设的恶性循环中,以自己的能力对抗自己的力量,而宗峭却还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她也心知肚明,刚刚宗峭挨的几拳几掌不过是试探一下自己的水平,现在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只能最后拼一下试试,即便赢的希望不大。宗政端想到这里,双手持钩,以刃抵气,喊了一声,“陈子公!该你了!”只见左手腕浓烟缭绕,红中裹黑,缠着吴钩,呼一声,红黑浓烟如盾似壁在宗政和宗峭间形成一道雾墙,红雾成火,黑雾作石,瞬间,嘶喊震天,宗政身后群妖聚集,仿佛整个小小响泉都被众妖包围,群妖个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天地骤然昏暗无光,宗政吴钩横劈划开红火黑石,吴钩上赫然站着位身穿战袍的大将,手持双戟威风凛凛。
“哥,你看人家这相妖,再瞅瞅你那个怕死鬼。”邹迈惊讶地合不上嘴,“这女人实在太帅了,怪不得宗峭盯上了,原来这家伙喜欢驯烈马啊!”
“啥东西?陈子公是谁?”小迁觉得这名字特耳熟,前一阵看汉史时候似乎见过,但是怎么也对不上号,“大将?干什么的?”
左执上下打量了下邹迁,轻蔑地哼了一声,“陈汤,陈子公。”
小迁依旧一脸茫然,后悔没带解大人出来解围,不过想回来,遇到顺天盗,没带也算躲过一劫,只能漫无目的地念叨,“陈汤?陈汤?”环视身边五个人,希望出来送个台阶的,也好让他明白到底啥状况。
陶天天见邹迁实在无助,就转向矢矢,煞有介事说了一句,“枭俊擒敌之臣,独有一陈汤耳,这次咱们算看到大戏了。”矢矢倒是直肠子,扭头瞥了眼天天,“姐,你吃错药了?这有啥大的?”
左扏知道陶天天心肠软不想见人难堪,就应承了一句,“那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得是挺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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