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妲己双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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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荀因健追的女人可不多,你已经跑得够远了,可以歇歇了。”荀因健本以为她会斜穿过厘花池进入私峰林,结果没想到她一直在厘花池里奔走,大有横穿的迹象,穿越厘花池就相当于穿越私峰顶,这么徒步起码要走上个一天一夜,他姓荀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更何况是在这厘花池里。
厘花原名为狸花,看名字就知道,当花也不是什么善类,狸花虽小但极善伪装,成片生长的厘花小可伪装成石成溪,大可为装成湖成海,因此以前人以狐狸的狸为其命名,后来发现此花花干可入药,破幻术,对致幻类的药物反倒有破解作用,这又与狡猾之名相悖,就根据其娇小的形状改名为厘花。因为厘花有很强的镇定作用,在厘花池里走很容易就昏睡过去,对行走之人的精神、体质都有很高的要求。
关亦蝶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别走了,我看得见你,说你呢。”荀因健有点不耐烦,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上前搭住亦蝶的肩膀,“赶投胎也没你这么急的。”
亦蝶回身一掌,直向荀因健面门,健没有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想到,她轻轻一摇,手就缩了回去,荀因健只握住一把碎冰,手一松,碎冰纷纷落下,还没触到地面就化作一个个泡泡飘散开来,他突然想到刚才公羊也曾握到过一把冰,亦蝶连续向他的面门攻击过来,荀因健开始以为她要直攻取胜,三四招过后,才发现原来她的目的是自己眼睛上蒙着的无觉帛。
“慢着。”荀因健退定一步,“既然你看中我这无觉帛,我用这无觉帛加上太白墨换你那冰锥,怎么样?”
亦蝶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你的目的不在我这对冰锥吧?”
“聪明。”荀因健上前一步跨到关亦蝶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脸对脸近得暧昧之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做掉那三个小子,顺便取了你这对妲己双钗。”
亦蝶笑了笑,侧脸在荀因健的耳朵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推开他,转身继续赶路。妲己双钗,很久没有人叫出这对冰锥的名字了,这对双钗还是她过十八岁生日时图门送她的生日礼物,当时他俩还没进学堂,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也都不知道这双钗的来历名堂,钗只是钗,是首饰,不是锥,不是凶器。进了学堂,发生太多的事情,她无力去改变,顺从一切的结果竟然是失去一切,原本那对双钗经百人之血才解了封印变成现在这般冰锥的模样,摸了摸手腕上的无天烙印,现在陪伴她的只有这对妲己双钗,怎么可能他荀因健说顺手就顺手取得走呢。
“哎,妈的……”荀因健挖挖耳朵,刚骂出口又觉不对,这女人对他根本没什么兴趣,八成说多少也无济于事,这样简直太扫兴了,玩不起来可是他的大忌讳,“说个条件嘛,我想要你那对妲己双钗,有没有点余地?”
“你先顾好你的孟为霜吧,她在叠山里,我的目标里也有她。”关亦蝶只是奇怪,为什么要他们四个死的人,同时却还要他们四个人活,四个人不多不少,还都必须在生死巡山上,她拿了钱却不知道这种生生死死到底该如何分辨。

“为霜?”荀因健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说不让进巡山结果还是进来了,“如果这样,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个箭步上前,提臂就是一拳,“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好了。”
关亦蝶脚尖点地轻轻一跳,连一个翻身,从荀因健的脑袋顶翻了过去,潜入厘花丛里继续前行,根本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荀因健哪里受得了这种无视,转身跟进,从腰间抽出捆仙索对准亦蝶就是一索。亦蝶侧身躲过索头环,右手抽出一根冰锥,对准编索就是一插,捆仙索两端控制在两个人的手上,荀因健用力想把她拉过来,亦蝶却猛地跳到半空,换左手绕着捆仙索,捆仙索从荀因健的手中到她的锥尖绕成弹簧形状,亦蝶右手抽出另一根冰锥,锥锋对准索边穿行用力,直逼荀因健的右手。
荀因健连退两步,拽着捆仙索往回拉直,抖腕一摇,锥锋侧偏弹了出去,横甩编索,扯离冰锥,收回捆仙索的同时快进两步,逼到亦蝶跟前,抬手提针,刚要落,关亦蝶一个闪身窜到他的背后,轻轻一松无觉帛,荀因健心想“妈的,这回算栽了。”没了无觉帛他根本看不见关亦蝶的行踪,岂不命悬一线,健转腕一针扎入右耳听宫**,抽针换手扎针入左耳耳门**,暂时只能靠听觉辨别关亦蝶的方位。
亦蝶取了无觉帛并无恋战之心,看着荀因健笑了笑,“不跟你打了,给你留个纪念吧。”抽出一支冰锥,一锋甩向荀因健眉心间,打算给他的脸上来一道阴阳无极线,健感觉迎面一股气流,侧脸一躲但毕竟看不到,躲得晚了一点,锥锋结结实实在他右眉梢和太阳**间划了一道近两寸的口子,鲜血呲一声喷了出来,不一小会儿就蒙住了眼睛,流得半面脸都是,一滴滴顺着脸颊落在脚下的厘花上。
荀因健随便抹了抹脸上的血,回到厘花池边,看到为霜竟然也在,“你们几个都在啊。”指了指小迁,“他还没醒?”
“你眼睛上怎么了?”为霜看他右半边脸鲜红一片,伤口上还在往外淌着血,摇摇手里的木鱼槌,“需不需要止止血?”
“不用。”荀因健语气很坚定,压着怒气,“你到巡山做什么?”
“我?我是护队的,不巡山,佛家十怜子之一的桓平前一阵独修了,就让我补空。”为霜说得理直气壮,多少还有那么点沾沾自喜,“看你们几个,几天不见就能成这个德行。”
“说来话长,别问了,巡山完再跟你汇报。”其歌摆摆手,一副沮丧的样子,瞅了瞅荀因健,“小子,你这一撇不会也是关亦蝶给你的吧?”
荀因健没回答看了看图门,“角天照是不是死了?”
图门点点头。
“怎么死的?”荀因健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图门转头看看公羊和其歌,很平静地说,“亦蝶把他杀了,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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