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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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夫人似是早知黑衣人的来历,俏脸上并未有丝毫讶色,反倒是涌上一抹忧虑,插言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惹上皇甫世家?”
听着这隐含责备的话语,陈文志却感受到其中的一抹关切,不由心中一暖,苦笑道:“我出道江湖未久,亦从未与皇甫世家打过交道,如何能与之结怨?”
蓝夫人不禁有些疑惑,“那皇甫世家的人为何要杀你?”
“我还想知道呢!”陈文志只是摇头苦笑。莫名其妙的多了皇甫世家这个大敌,他虽谈不上如何惧怕,但心里却也不免有些沉重。
下山不足满月,便已与江湖六大势力之二成了仇家,尚不包括与公孙玉麒结怨,更是在未暴露烈阳诀的前提下,这般结果却是他下山之前所始料不及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此时他倒是愈发体会到其中之含义了。
这时,野鹤却安慰道:“其实,你倒无需太过担心。那个人既便是来自皇甫世家,但他要杀你却不一定便是出自皇甫世家授意。原因有二,一是皇甫世家素来正义,其门下子弟不大可能会使用化血神芒这等歹毒暗器;二是皇甫世家高手如云,既便要杀你,也绝不会遣一个连碧波柳丝剑法精髓都未曾领悟几分的庸手前来,更采用偷袭的手段。传闻皇甫世家年轻一代的高手皇甫飞鹤不是在定阳么,至少皇甫世家也会派他那种级数的高手前来,毕竟在定阳城你的名气已隐有与江湖十大年轻高手分庭抗礼之势,皇甫世家断不会没有耳闻的。”
看着陈文志若有所思的模样,野鹤端起桌上茶盏,轻啜了一口,续道:“因此,在我看来,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竟敢使用化血神芒,定是瞒着家族暗中行事的,应与皇甫世家无关。”
陈文志眼中一亮,“不错,那个家伙应该不是皇甫世家主使的,这也能说通为何皇甫飞鹤会出手助我了,因为他乃至皇甫世家并未参与其中,自是毫不知情。”能够不与那个方有了几分好感的爽朗少年为敌,他心里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转动着手中茶杯,野鹤又道:“不过,你曾言并不认识那个家伙,但他却躲在暗中蓄意偷袭于你,显是事出有因,其背后只怕有人指使。看来,虽然不是皇甫世家要杀你,却也另有他人欲置你于死地,因此,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拂起额角垂下的几缕青丝,蓝夫人眸中露出思索的光芒,接口道:“还有,那人手中既然有化血神芒,那其背后主使之人既便不是雷火堂余孽,只怕也是别的甚么邪恶势力。像此等势力行事多不择手段,他们派一个皇甫世家的人来杀你,说不定使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若那人能杀了你,自是遂了他们的心愿,但若那人因此而死,无论是否是为你所杀,他们均会扣到你身上并传扬开去,从而达到借刀杀人之目的。到时,皇甫世家既便与此事无关,但你杀了其家中子弟,只怕他们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陈文志一怔,这点他倒是未曾想到,不过听蓝夫人这么一说,也觉颇为有理,“反正那人已经被杀,死无对证,一旦皇甫世家追问起来,我却是百口莫辩,到时既便野鹤出面自认凶手,怕是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惹祸上身,唉,希望这素来正义的皇甫世家会讲些道理吧,否则,我只怕还是免不了要与之为敌。”一念至此,不禁有些头大。
他倒是丝毫不怪野鹤杀了那人,当时如果犹有余力,用不着野鹤出手,他也会将之击杀的。毕竟烈阳诀一旦暴露,引来的麻烦绝不会较皇甫世家小。
野鹤似是也未曾想到这一层,楞了片刻,方无奈道:“可惜,那具尸体已被我化去了,如今我们又不知他究竟如何称呼,否则我倒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洗脱你的嫌疑。”
而看着陈文志情绪有些低落,蓝夫人忙又出言安慰道:“那不过是臆测之言,你无需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如今五日已过,江湖上仍未传出丝毫风声,只怕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呢。”这话说来却是连她自己都不信。
五天,并不算长,且又不见那个黑衣人的尸体,其背后之人如何知道他究竟是死了还是躲着养伤,一旦冒然传出消息,黑衣人却又再次出现,那岂不是抽自己嘴巴吗?
野鹤自是听出她言不由衷,忙接口道:“传闻皇甫世家当代家主皇甫奥智慧高绝,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利用的,况且既便要对付你,也应该会有所顾忌,至少要问个青红皂白,而非直接痛下杀手的。”

陈文志大奇,“前辈此话怎讲?”
野鹤讶道:“莫非你那位长辈未曾告诉过你吗?”
陈文志愈加摸不着头脑,“告诉我甚么?还请前辈明言。”
“看来这几天你应该一直在养伤,不曾听到甚么消息了。”点了点头,野鹤啜了口茶,缓缓道:“那天晚上,你那位长辈去如意赌坊找你,在得知你曾与范无尽动手受伤,又遍寻不获后,一怒之下,便连夜赶往城外鹰爪门总舵,以雷霆之势将在场八十余人尽数击杀!”
“竟有此事?”陈文志只觉心头狂震,脑际顿时一片空白!
“那八十余人可谓是鹰爪门的精锐,经此一战,悉数被杀,只怕鹰爪门从此便要自江湖中除名了。”喟叹了一句,野鹤忽盯着陈文志问道:“你知道他为何施那等辣手吗?”
陈文志仍未从震惊中回转,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击杀了鹰爪门门主范无尽,其门人弟子定会千方百计的杀你为之报仇,但如此一来,尽管仍有门人残存,也尽是碌碌之辈,既便想报仇,怕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这些人有未被吓破胆,敢不敢复仇还在两说,他那么做是在为你消除后患;还有,”野鹤沉声道:“他是杀鸡儆猴,以此立威,明白的告诉别人,谁敢动你,就要好好掂量一下那后果自己能否承受,如此一来,你以后在行走江湖时便会少去许多麻烦。”
陈文志终于恢复过来,此时他方明白临行前孙国峰那句“至于别人,这时候应该不敢轻易对你出手的”之真正含意。想及那句话背后是八十余条人命乃至一个门派的除名,他心里不由涌出一股酸意,“大哥,文志何德何能,竟能得您如此垂青!”
“你那位长辈对你可是用心良苦啊!”野鹤叹道:“他在龙威镖局大展神威那一幕早已被传扬开来,后又因你而荡平鹰爪门,有这么一个武功绝顶且又如此护短的高手在背后相护,既便别人想对你不利,也总会有所顾忌的。更何况他还被传为是你的师父。这也是我说皇甫世家应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你痛下杀手的原因。像这样的高手,以皇甫世家的深厚实力虽然不惧,但也绝不愿轻易招惹,毕竟一旦将之惹急了,不顾身份,对那些在江湖历练的后辈子弟下手,他们也会大感头痛的。”
“总是处在庇护之下的雏鹰如何能翱翔长空?不经历磨练你如何能成为绝顶高手?”脑海中浮现出孙国峰临行之言,陈文志心中倏地涌起一股火热,“大哥,你已为小弟做得够多了,以后就由小弟自己来吧,皇甫世家又如何,若真要与我为敌,那便让它成为我磨练武道的踏脚之石!”
一念至此,陈文志只觉得自己的心境宛如经历了一场蜕变般通透无比,先前因皇甫世家产生的那些许沉重之感顿时一扫而空,摆了摆手,淡淡道:“两位前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们无需多加安慰,晚辈心中自有分寸,蓝夫人不是有话要与晚辈说么,晚辈在此洗耳恭听。”
野鹤似乎察觉到他的心境变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赞赏之色,点了点头,自端起茶盏喝茶。
蓝夫人闻言,自是求之不得,忙问道:“那颗子母撼天雷你可曾带在身上?”
“她为何对此物如此念念不忘?”陈文志心下诧异,但仍老实的点了点头。
“能否再给我看看?”蓝夫人伸出纤手,俏脸上现出一抹希翼。
“她究竟想做什么?”陈文志愈发诧异,不过想及她并无恶意,还是掏出那颗子母撼天雷,交到她手上。
接到手里,仔细端详着,蓝夫人脸色有些变幻不定。
陈文志心中一动,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球,问道:“两位前辈可知此乃何物?”
野鹤抬眼扫过,脸色不由有些古怪,“这是江湖上最常用的暗器之一‘铁莲子’,莫非你从未见过?”
“最常用的暗器?”陈文志一怔,心中微觉尴尬,忙又收起,面不改色道:“晚辈孤陋寡闻,确是不曾见过,让前辈见笑了。”
野鹤闻言,反倒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忙继续低头饮茶。
蓝夫人脸上神色终于平静下来,幽幽道:“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在意这颗子母撼天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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