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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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野鹤这番话,陈文志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烈阳一刀,寓繁于简,藏巧于拙,随手挥洒便自蕴含无尽变化,这与孙大哥教我的‘万象归一’何其相似!虽然烈阳一刀可以通过其中变化使刀势臻至最巅峰,发挥出更为强大的威力,感觉上应该愈发玄奥些,但毫无疑问,二者之间蕴含的那种意境是一般无二的!”
“万象归一”意味着甚么他自是清楚,因此在心神激荡下不由脱口叫出“自然之道”来。。
曾经,对如何领悟更深层次的自然之道,他眼前一片漆黑,不知从何入手,而“万象归一”则为他打开了一扇门,透入一抹光亮指引方向,使他不再迷茫,但距离太过遥远,使得那抹光线看上去是如此微弱,并不足以连道路也一并照亮,他只能在暗中摸索着前进。然则,如今“烈阳一刀”却为他铺就了一条坦途,使他可以大步前行。他要做的,只是踏着这条道,穿门而出,仅此而已。
路途依旧遥远,但那扇门却似是已触手可及,尽管他尚不知如何方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快。对无数习武之人来说神秘飘渺的自然之道对他而言却如同揭开盖头的新娘,随时可以肆意爱怜。此情此景,如何能不令他欣喜若狂,难以自已?
见他这般模样,野鹤并未再开口,只是悠闲的品茶。从那句“自然之道”他便知陈文志业已明白烈阳一刀真正奥妙之所在。既然一点便透,又何需多点?
片刻之后,陈文志便已回神,深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毕竟盖头虽然掀开了,却仍有衣服在。
见他回神,野鹤方开口道:“有关自然之道的一些东西,你那位长辈应该与你说过吧?”
陈文志点头应是。
“那倒是无需我赘言了。”野鹤随手拨弄着茶盏,“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何我起初会说你使出的‘霞光万道’只是一式‘霞光万道’了吧。”
“嗯,”陈文志应道:“因为我使出的‘霞光万道’并无蕴含任何变化,更未经循环蓄势。”
“此刻明白亦不算晚。”野鹤点点头,将茶盏放回桌上。
陈文志忙问道:“前辈可知如何方能施展出烈阳一刀?”路虽铺就,但若能得知如何方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快,自是更好。
“练!”野鹤只吐出一个字。见他一副愕然之色,不由耸了耸肩,无奈道:“当年你师父只告诉了我烈阳刀法的奥妙,并未将修炼方式也一并告知,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毕竟那是铁家的不传之秘。况且,当年他好像也并未将这一招练成。因此,我也不知如何才能施展烈阳一刀。不过,想来苦练烈阳九式应该是不错的,毕竟它乃是由烈阳一刀变化而来的,若你何时能做到化九为一,或许便能施展烈阳一刀了吧。”
陈文志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但旋即便又释然。
路在脚下,门在前方,走得快不免落于轻浮,有失足之险;行得慢却贵在踏实,一步一个脚印,许会走得更远。究竟孰优孰劣,未曾走过,谁人能知?但无论快慢,踏实些总是没错的,若不能兼具其优,走得慢些又有何妨?
“烈阳诀秘籍中除载有烈阳九式的练法外,其他的一概未提,想来那位铁家祖师便是要后辈自己领悟吧。毕竟只有自己真正领悟了,施展时才能随心如意。”这般想着,陈文志愈发心平气和。
看着他脸上神色之变换,野鹤暗暗点了点头,将方才因见那抹失望之色而欲略作提醒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稍加沉吟,野鹤缓缓道:“其实,不止烈阳刀法暗蕴玄妙,烈阳拳法亦是另有玄机。”
“嗯?”陈文志眼睛不由睁大,“甚么玄机?莫非也如烈阳刀法一样,仅有一招吗?”
“这么说倒亦无不可,”野鹤扯了扯嘴角,“但确切的说,是三招可以做一招来施展,而非单纯的一招三式。”
“哦,原来如此。”陈文志放松下来,心中自嘲:“若真是与烈阳刀法一样才怪呢,毕竟有烈阳一刀在,再弄出个烈阳一拳来却是无甚必要。”
野鹤又道:“另外,烈阳拳法中的任意两招均可一并施展,使得威力更大,不过如此施展却要深厚的功力方可。你应该知道,烈阳拳法任何一招施展出来都颇耗功力,因此,若想两招乃至三招同使,所消耗的功力之多可想而知。若无深厚功力支撑,如此施展之威力反倒不如单独使用一招来得大些。其实,这些只是施展烈阳拳法的不同手段而已,倒也无甚太过高深的玄机。当年你师父也并未特意与我说过,只是在彼此切磋时我见过他曾如此施展,因此,如今我也就顺便与你提一下。”
陈文志闻言,忙起身施礼,“多谢前辈!”
“不用多礼,”野鹤摆了摆手,“我要与你说的就是这些,不过,我还有话想问你。”

重又坐下,陈文志恭敬道:“前辈请讲。”
野鹤双手搭在桌面上,身体微微俯前,肃容道:“你师父是如何遭人陷害的?”
“是这样……”陈文志便把当年铁傲所说的王天成如何陷害于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述说一遍。
“哦……”野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略作沉吟,便起身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免得让你那位长辈担心。还有,这两天,我和……蓝夫人就会离开定阳,应该会到磐石城与上京走一遭,你何时要着手为你师父讨回公道,可以去这两个地方寻我们,到时也许能对你有所帮助吧。”
“他们去磐石城应该是为探查师父被陷害之事的,如此说来,蓝夫人的死志大概已经消了,至少暂时去了与王天成玉石俱焚的念头。”陈文志闻言,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忙站起身来,抱拳道:“以后有机会文志定会去找寻二位前辈的,那晚辈这便告辞了。”
野鹤点点头,转身向楼梯而去。
陈文志也不停留,径直向外行去。
出得大堂,穿过天井,方至客栈大门时,忽闻一声娇呼:“接着!”随之脑后生风,陈文志心中一动,忙回手一抄,便将射来之物接住。待看时,却见是那根风头珠钗,不由愕然回头。
二楼,蓝夫人凭窗而立,“这根钗是当年你师父送与我的,如今……便当作见面礼送给你吧,希望你好生保管。”话音方落,便转身离开窗口,留下一抹忧郁的紫色。
陈文志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玉钗,怔了片刻,嘴角牵出一抹笑意,随手将之揣入怀中,大步离去。
不知何时,蓝夫人再次出现在窗口处,望着那抹白色渐行渐远,美眸中不禁滑落两行清泪。
门口,野鹤悄然而立,看着那抹紫色,眼中神色不由有些复杂。
不疾不徐的走在长街上,陈文志心潮有些起伏。因此次见面令他想到了很多事。
“没想到烈阳刀法竟还暗藏那般玄妙,若非野鹤前辈告知,单凭自己领悟,我不知何时才能知晓呢。”他心里忽然有些惭愧,“自下山以来,我尚从未认真修炼过一次烈阳刀法呢,如此岂能对得起师父的授艺之恩?如何能将烈阳诀发扬光大?”一念至此,不由暗下决心,“以后定要先将烈阳刀法练好才行,绝不能让这套师父仗以成名的刀法在我手上辱没!”
随之他又想起铁凤菲来,“师父临终前不仅让我为他洗刷清白,还要我寻找凤菲师姐。我下山本就是要立即去雪峰山寻找师姐的,不想却耽在了定阳。”
铁凤菲之事他并未与闲云野鹤有丝毫提及,并非不信任此二人,其实在野鹤告知他烈阳刀法的奥妙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他们,而是此事关系重大,毕竟若她还活着,便是铁家仅存之人,容不得半点闪失,他只有亲自将之找到才能安心。
倏地,他脚步缓了一缓,“据师父说,王天成之子王子恒曾见过凤菲师姐,因此在铁家被满门抄斩时王天成父子若稍加留心定可发现师姐并不在其中,为斩草除根,王天成这老贼不仅要陷害师父,只怕连师姐也不会放过。只不知师姐随潼州雪峰山飞花仙子徐云清学艺之事是否有外人知晓,唉,希望王天成那老贼不知此事,否则……”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脑海中中却浮现出铁傲之言:“……你武功有成后去找她,如果那时她还活着,你就把烈阳诀交给她,让她把铁家的烈阳诀传承下去,她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那时她已经死了,那也是天要绝我铁家……”心中不由一沉,“师父虽未明言,但话中之意却并不乐观,只怕师姐随徐云清学艺之事并非甚么秘密,如此一来,王天成即便原本不知,但若稍加打听也定是会知道的。”
这般想着,他顿时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雪峰山探个究竟,但旋即又平复下来,心却有些发冷,脚步愈发缓慢,“距当初铁家被灭门已历七年有余,若王天成真要对师姐不利,只怕一得知师姐所在,便会立即动手,又岂会等到现在?”转念又想:“或许未等王老贼动手,师姐便已得知铁家之事,从而先一步离开了呢。不过,即便如此,等我赶去也定是人去屋空,况且如今定阳之事未了,虽然烈阳诀秘籍之事十有**是假的,但还有大哥在,更何况暗中有人似要对他不利,此际我又岂能其他而去?”
“希望师姐福大命大,此刻仍安然无恙,否则,”脚步一顿,双拳陡然握紧,喃喃道:“王老贼,我定会灭你满门!”眼中杀机一闪,重又迈步疾行,不片刻间便已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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