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燮: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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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现在自信满满的,也许,这次你真的可以将我变成一只死凤凰的,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也死得瞑目一点儿。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你我原本就不认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你却一见面就想要杀我?难道是因为我在掷金山庄里杀了冥镜宫的人,你们怕冥镜宫找你们的麻烦,所以,就想先下手将我杀了,然后,就可以对冥镜宫有个交代?
火龙燮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手里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冷笑了一下,道:
我这次来,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是,在出门之前,白老板却又突然告诉我说,你现在也已经是冥镜宫的人了,我们惹你也就相当于在惹冥镜宫,这么亏本的买卖白老板是绝对不会做的。
更何况,你之所以要杀那些人,并不是因为要背叛冥镜宫,而是不想那些人对妨害你去做宫主交代你去做的事。
蓝玉棠看了看他,仿佛觉得很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原本只有他和宫主之间才会知道的秘密,然后道:哦,那你是为什么却又违背白老板的意思要杀我?
火龙燮却突然“嘿嘿”冷笑了两下,然后,犹如发现猎物的秃鹫,猛然一指蓝玉棠身旁正瑟瑟发抖的红柳,恶狠狠地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这个女人连累了你?自古以来,女人一直都是祸水,你这么精明的人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听到这话,蓝玉棠拍了拍红柳的肩膀,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坐下来,然后,看着火龙燮,微微笑道:
你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可是,你似乎忘记了还有另外一句古话,叫做宁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我想像你这样犹如水缸一般的东西,一定没有享受过女人所带来的那种种妙处吧,否则,一定不会这么说的,这话,我相信快刀向方一定会比你明白得多。
向方却笑而不答,依旧按照原来的拍子,轻轻地敲着桌子。
火龙燮看了看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方的手的梧桐,又看了看蓝玉棠,冷笑了一下,道:这个我倒看得出来。
蓝玉棠像是已经释然了,将梧桐扶好,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掷金山庄的方向,淡淡地道:
掷金山庄开得虽然是赌场,可是,我相信里面的女人一定不比妓院里少,因为男人赌,女人也照样赌,漂亮的女人赌得更凶。
既然赌,也就当然会输,男人输掉了自己的性命要变成掷金山庄的奴隶,那么,女人输掉了自己的性命变成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今天你应该去那些输掉了自己性命的女人应该去的地方找女人的,而不应该来这里找我们。
我们这里虽然有两个女人,可是,绝对没有一个是你找的,至于后堂那位青烟老板娘,虽然丰韵犹存,可是,我相信一定不合你的胃口的。
火龙燮却冷冷地道:你说的没错,掷金山庄里的女人确实很多,简直比皇宫大内皇帝老子的后妃还要多,
输掉性命的女人有的被送到归云庄里为妓女,而有的则留下来为庄里的弟兄们以及庄里的客人服务,
那些女人,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在身材方面,都足以与你们这两位女子相媲美,可是,我今天还是要出来找你们,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来找跟着你的这位红柳姑娘。刚才我就说过,我之所以要杀你,就是因为这位红柳姑娘连累了你?
蓝玉棠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在想问题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摸自己的鼻子的,这个毛病他还是从江湖中的某个前辈那里学来的。
据说鼻子和大脑联系在一起的,摸鼻子可以帮助梳理头绪,鼻子越摸越大,鼻子越大的人越聪明。
蓝玉棠用大拇指抵着鼻尖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看火龙燮,仿佛直到这个时候才听清他的话,笑道:
哦?那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说是红柳连累了我?难道是因为我阻止了你杀红柳,所以,你才要杀我?
火龙燮脸上的肥肉开始颤动。
他在笑的时候肥肉颤动,哭的时候肥肉也颤动,紧张的时候肥肉颤动,激动的时候,肥肉颤动得更是厉害。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满脸的肥肉突然颤动起来,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是紧张,还是激动。
因为他所有的表情都已经被那一脸厚厚的肥肉给遮盖起来了。
然后,就听见怪异的声音从他那厚厚的肥肉堆里传来过来。
声音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的嘴巴也已经完全隐藏到了那堆肥肉当中,所以说话的时候就会受到影响。
他的声音虽然说的不清,可是却能让每个人听懂他的意思,冷冷地道:红柳本来就是我们掷金山庄的奴隶,被送到归云庄卖身偿还所欠下的债务。
三年前,她把自己押了五千两银子,可是,现在她甚至连五千两银子的利息还清,就私自离开了那里。
掷金山庄的规矩是,无缘无故地离开自己的地方,就必须死,所以,她就得死,既然你想要英雄救美,所以,你也得死。
不管你是不死凤凰也好,不死小鸡也好,不死小鸟也好,只要是想破坏掷金山庄的规矩,这就是唯一的下场。
听到这话,红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
她的嘴唇瑟瑟地发抖,几乎都咬出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在为蓝玉棠担心,所以将蓝玉棠挨得更紧。
火龙燮的话音刚落,她也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来的勇气,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我自己该死,那我现在再跟你回去行不行?
火龙燮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和蔼,那么可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落地的钉子一般干脆,冷冷地道:不行。
红柳的头垂得更低,脸色更是煞白。
蓝玉棠却忽然笑了笑,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我说过,只要有我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你,也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我。
说到这里,他抬头盯着大水缸那满身的肥肉,原本和善的脸上,忽然变得深沉冷酷,犹如激怒的森林之王,道:
既然你有那么大的把握能杀得了我,那么,你现在可以出手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出手,就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我溅了一身的脏水,也要捅破你的肚子,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阴沟里的脏水。
原本已经溶解的空气,此刻再次凝结起来。
他们四目相对,冷冷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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