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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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勤第二天没想起给妻子打电话,他忙里忙外忙的焦头烂额,幸亏有保姆帮忙照顾孩子。卫生局派来几个专家调查张亚丽的死亡原因,查了一番过后要求解剖尸体。柳宗勤没有同意,他认为就是查出问题无非也就是赔几个钱,那样死者被刀割的七零八落还能享受最起码的尊严吗?还能真正地安息吗?他觉得,他不能拿张亚丽的尸体去卖钱,他也不想要那个钱,即使要了他也不忍心去花它。第三天中午,柳宗勤才想起给妻子打个电话。电话刚通,妻子就埋怨他为什么不给家里通个信息,想打电话找他也不知道往哪里打,弄的她两天夜里睡不着觉。柳宗勤声音低低并很沉重地说,都怨我,你别生气。
马淑敏接着问,亚丽在那里怎样?大概生了吧!我算时间应当够了。
柳宗勤说,是的,生个女孩,但亚丽她出事了。
马淑敏马上急急地问,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大吗?
柳宗勤幽幽地说,她去世了。
马淑敏惶惶地说,真的吗?怎么可能,她走的时候好好的啊!
柳宗勤说,真的,她现在还在宿州市立医院的太平间里。孩子在儿科住着,有保姆守看。
马淑敏焦急地说,你别难过,总有办法的,我马上就请假过去。
柳宗勤说,好吧!我在市立医院儿科等你。
两个小时后,马属敏就来到了市立医院儿科。看到柳宗勤无神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呆,心疼地上前抱住了他的头,轻轻地说,坚强些,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柳宗勤什么也没说,无声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在悄悄地滑落,滴湿了妻子的衣襟。
经过和医院协商,张亚丽终于被运到殡仪馆火化。一缕黄烟,带走了她的音容笑貌,昔日那个青春阳光的漂亮女孩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此时的柳宗勤,双眼盈满了泪水,嘴里不停地说着,亚丽,是我害了你呀!
再次回到儿科的时候,保姆正在给孩子喂奶,当然,孩子喝的是奶粉。马淑敏看了一会孩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把丈夫拉到走廊里,轻轻地问,能给我说实话吗?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柳宗勤看了看走廊的尽头,叹了一声气,什么也没有说。马淑敏又问,你准备怎么办呢?
柳宗勤六神无主地说,能怎么办呢?
马淑敏说,其实不问你我也知道,亚丽不是轻浮的女孩,别的男人她不可能看上。我想,既然是你的孩子,就别让她再失去爸爸,我们带回家养吧!
柳宗勤说,我已经对不起她,不能再对不起你,也为了对孩子负责,还是让她去别人家生活吧!
马淑敏说,你不要顾忌我,我可以承受,我既然爱你,就应当能够包容你偶尔的错误,孩子到我们家我不会亏待她的。
柳宗勤说,给孩子找个好的人家,那样大家都好。
马淑敏说,无论怎样,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柳宗勤感叹人生如梦,觉得自己这两天犹在梦中,怎么也不敢相信张亚丽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他问孩子的主治医生,有没有愿意收养孩子的家庭,但条件一定要好些。通过那位医生的联系,医院里心血管内科有位不能生育的女医生愿意收养。经过介绍,柳宗勤见到了那位女医生,白净而斯文,丈夫是本院干部病房的副主任,两个人都三十多岁,女的因为子宫先天发育不良而没有孩子。经过一番谈话,柳宗勤同意他们收养,但条件是允许他每年清明节带孩子到她妈妈的坟茔扫一次墓。人家看那个小孩实在漂亮可爱,勉强同意了他的条件。当柳宗勤把孩子真正交给他们的时候,实在是心如刀搅,不由得泪如雨下……
柳宗勤把一切处理完后,带着张亚丽的骨灰盒携妻子心酸地离开了宿州。那个有些贫穷的皖北小城,好像让他留下了什么,又好像让他什么也没有留下,他只觉得,离开的时候他好伤心,似乎张亚丽依然活着,在那里热切地等待着他。
回到徐州,柳宗勤亲手在张局长和夫人的墓旁掘一个小坑,买来砖石砌一墓**,轻轻把张亚丽的骨灰盒放进去,然后立一墓碑,上写张亚丽之墓,下著哥哥柳宗勤。
柳宗勤跪在墓前,手扶着墓碑,泪眼婆娑,感慨万千。他想,若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那时张亚丽的温婉和矜持,她或者会独自伤心,或者会黯然伤魂,却决不会不能自拔到泥足深陷的地步。所以,一味愿她任性和执着是不公平的。若不是当时自己也曾动心动情,若不是自己对她的情意一点点引着她迈进。若不是……然而,当她把所有期待与幸福都充满希望地放在他身上时,他却无动于衷!
情何以堪?情何以甘?
被情感伤害的女子,娟好的心灵何处归依。
如果说张亚丽遇到他是自己一生中最重大的意外,那么,他遇到马淑敏对张亚丽而言,便是个最致命的意外。
他又想,既生瑜,何生亮?
柳宗勤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悲痛。他常常不能理解,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只出去很短一段时间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人的生命就那么脆弱吗?脆弱到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柳宗民没有了知心的会计,等于失去一臂。马淑敏看着丈夫日渐消瘦,真的是心急如焚。她想助他一臂之力,可又无能为力。她想,自己不能帮助他,不能找人帮助他吗?现在她的妹夫徐亮正闲着,那小子鬼机灵,让他来不是很好吗?再说这样的亲戚,他敢胡乱来吗?最起码他不敢捐款逃跑,他还有孩子老婆在这里。马淑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宗勤,问他怎样看法。柳宗勤沉思了好一会,自言自语地说,再找不到亚丽那么诚实的女孩了,也只能按你说的办了。
马淑敏找到妹妹马淑云,说明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妹妹开口就反对,说他哪够那块料,让姐姐到人才市场找个好的。马淑敏说,你说的容易,可信的哪里去找。
马淑云说,徐亮是个痞子,让他干只会坏事,况且他还要在家里照顾孩子。
马淑敏说,你怎么把他看的那么坏?我也是为了你好,他过来,你们夫妻就可以团聚了,孩子也可以接过来。
马淑云说,我觉得一个人在这里过的才痛快,还真不想叫他来。
马淑敏说,你那是啥思想,连家都不想要了吗?
马淑云说,他那种东西,我现在看了就烦。
马淑敏说,你不要进了两天城就眼高鼻子洼。
马淑云说,在这里我一个人多痛快,给谁亲?给自己最亲!
马淑敏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很危险的,我不许你那样,把徐亮接来,就这样定了。
马淑云说,那孩子呢?
马淑敏说,也接过来,可以找个保姆带。
马淑云无可奈何,只有听姐姐的。一个星期后,她把丈夫和孩子接了过来。徐亮来到城里,有房住有工作干,很是高兴。晚上吃饭时分,看着妻子孩子,一家人团团圆圆,无比得欣慰。他觉得,自己的家庭如此得幸福都归功于妻子娘家人,人家如此地看重自己,绝对不能辜负人家一片期望,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一定好好地干,来报答柳家的一片恩德。
在工地,徐亮很虚心的学习管理方法和会计知识,努力帮柳宗勤管理好账目。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常常连吃饭都不能及时。柳宗勤自然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四连襟做事还可以的,能够让人放心。妻子问他对徐亮印象如何,能否*得住。他很乐意地回答,很好,并夸妻子有心机。
马淑云和柳宗民的关系愈来愈好了,两个人有些难舍难分的味道。柳宗民虽然把小保姆搞怀孕,但并没有受到制裁,在单位里也只是被别人说上一段时间,但也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讲。他和领导相处的很好,并且他的领导也天生是个色鬼,两个人对玩女人有着共同的爱好,应当说是惺惺相惜。后来有人在领导面前说起柳宗民个人作风不检点,领导当场表态说那是生活小节,用不着大惊小怪,只要工作好,主流好就行了。领导还说,男人爱女人那是天生的,只是有的人善于虚伪地掩盖,有的人敢于诚实地表达罢了。领导这么一通言论,说的下属反而心虚和不好意思了。
徐亮几乎是每天早出晚归,忙的有些脚不沾地。孩子由保姆带,马淑云下了班有时做饭,有时带孩子,她带孩子的时候就由保姆做饭。吃过饭,她会出去锻炼,她有些胖了,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不吃就饿的心慌,吃了小肚子就光长肥肉,就像庄稼拔节一样,直往上窜,变的又圆又大,难看极了。
马淑云在外锻炼的方式大多是慢步走,那种悠闲自得的方式。她喜欢在晚上走到黄河岸边,那里有很多绿树花草,能够把人遮掩的干干净净,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是一种巧合,还是两个人早已约好,总之她走到那个地方,柳宗民就会在那里等她。以前不是这样,以前都是在马淑云的住处,那里有床有铺,想怎么就能怎么。后来徐亮来了,两个人就再也不敢在家里胡作非为。但他们毕竟有大脑有思维,可以想办法解决,于是就想了个这样的办法。两个人在花草后面媾和,有时站着用那种狗拉屎的架势,有时带几张报纸铺在地上。柳宗民喜欢看黄色录像,里面的各种姿势他都会现学现扮演。也好在马淑云天生干这事就聪明,可以说是无师自通,柳宗民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她都能够心领神会、心知肚明。两个人三十六个姿势,七十二个动作都能够一一不丢地拿来演习。高兴之余,他们还会来个非洲传统式的,就是我们中国俗说的龙在下凤在上。
偷情具有刺激性,并且很容易成瘾,就像抽大烟一样,*自己自觉地去戒断无异于上月球取块石头那样难。柳宗民好淫成性,马淑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伦理道德,对他们来讲都等于狗放虚屁、一钱不值的。因为他们想偷情,所以不想叫徐亮来城里帮忙。至于说徐亮来了对家里好,既可以挣钱又可以顾家,但这种逻辑思维是我们正常人想的。奸夫淫妇就不会那样想,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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