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化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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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过了井州,转眼已经抵达登州郡地界。
「木风大哥,我是第一次离开帝都,真是感觉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外面的世界原来这般广阔,你们说的清江是哪里啊,目前距离还有多远,另外我好象听别人说过,那也是大哥情人的故乡吧,是吗?」
秦膺一路上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且老把阿露娜当众唤成杨木风的情人,虽然阿露娜表面上每次都不说什么,但是谁都看得出她眼中的怒火早就到了极限,偏偏当事人自己却丝毫没察觉,一次又一次的无辜玩火。
「哈哈哈……」那三千名乞丐出身的帝国新兵大多都跟秦膺一样,一路上永远的嘈嘈杂杂、东张西望、左顾右盼。队列也是走得前后紊乱、疏密不均,俨然就是一副吃了败仗,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散兵游勇似的,只是脸上没有那份逃命的焦急,而换成了对新生活的喜悦与兴奋之情。
希恩特很早以前便把三千新军严整的编制为三个千骑营,一个由他自己一手管制,至于其他两个千骑营,则一个交给杨木风直辖,另外一个只好交给在乞丐人群中颇具人缘,但是并没有任何军旅经验的秦膺。虽然三个代理千骑长是这么定的,但几乎所有的事情还大多是希恩特一个人操劳。
「我说秦兄弟……」阿露娜到底忍不住要对秦膺开口了,杨木风默不做声的准备在旁边看热闹,秦膺没有自觉的问道:「怎么了,情人小姐?」
杨木风清楚看到骑在马上的阿露娜脸色红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过来,努力平缓气息的从行囊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瓷瓶子,在手里把玩着说道:「知道吗?这个瓶子谁都能放进嘴里,但是任何人也拿不出来!」
「恩?」连杨木风的脑袋里都充满了好奇,为什么说能放进去,却又拿不出来呢,这很没有道理啊,不过他也知道这是阿露娜作弄秦膺的手段,自己最好不要插言。果然秦膺一副全然不信的神情,摇头道:「能放进去就一定能拿出来,别的我秦膺不敢说,但我可是出了名的嘴大能吃,换我绝对能拿出来。」
「哦?」阿露娜也学着秦膺不信的样子,不过杨木风看到她嘴角的一抹奸笑,眼中奇特的闪光,杨木风不由开始为秦膺默哀,阿露娜接着说道:「那如果你输了,马上就得改口叫我大姐,倘若侥幸赢了,到达清江以后,我就请你吃一个月的大鱼大肉,怎么样?」
秦膺本来还有一丝疑虑,但是一听到赢了就能吃上一个月的大鱼大肉,顿时不再犹豫的从阿露娜手中接过瓶子。杨木风对此深深的知道,自己这些乞丐出身的兄弟们,不要说一个月,就是为了一顿饱饭都可以去冒着生命的危险。
秦膺拿着瓶子在嘴前比量比量,然后很轻松的就放了进去,但是等到他拉着瓶口往外提的时候,他却提了几提都愣没提出来。秦膺脸色一变,顿时急了,双手紧紧的拉住瓶子口,夸张的大张起嘴巴,而阿露娜这时在旁边已经笑得花枝招展了。
尽管下巴张得都好似要脱臼了,可是秦膺到底也没把瓶子拉出来,他不得不挥手向阿露娜求救,嘴里支支吾吾的道:「情人大姐,拿……拿不出来了,救……救命啊!」不过阿露娜根本不予理会,继续没心没肺的高兴笑着,最后才道:「谁让你这个大嘴巴,总是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就教训教训你,你吸取教训吗?」
秦膺嘴里含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拼命点头,杨木风看到秦膺脸色都发青了,于是从赶忙一旁劝解道:「既然他都认错了,那就饶过他吧,怎么把瓶子拿出来?」阿露娜收起脸上笑容,神情严肃的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放进去就拿不出来了。」杨木风一愣,就见秦膺差点从马上摔下去,阿露娜则策马欢快的冲向前方。
一连七天,秦膺脸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那个瓶子到底也没有拿出来,拿出来的是一堆碎片和秦膺的两颗大牙,他默默的跟随在众人后面,一句话都不说了。杨木风私下批评阿露娜的行为有些过激,但是看到秦膺的样子他笑得比谁都开心。
然而让杨木风与阿露娜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每天跟秦膺受同样伤的人竟不在少数,而且还成逐日递增的事态,虽然杨木风严令任何人不得把瓶子放到嘴里,然而很多人往往讥笑了失败的人,自己就好奇的也去尝试,结果又成了被人讥笑的人。于是就这样,队伍里嘴上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日后以秦膺为首的这支军队被世人称作沉默的鹰,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称号的由来是拜阿露娜所赐,因为各种原因当事人们都守口如瓶。

「万骑长,前面就是登州城了。」希恩特指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城墙。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清江叛乱初始,为了击溃围城的叛军而匆忙应战,第二次经过的时候则是急着返回帝都,所以也无心放慢脚步仔细观察。就当杨木风怀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又一次来到了登州城,却发现眼前剑拔弩张、戒备森严。
「这是干什么?」杨木风带着三千帝国新军刚出现在城门前时,登州守军马上如临大敌,远远的就紧闭住城门。希恩特独自上前交涉,过了很久才返了回来,城中接连跳出来几个人,反复核实了杨木风的身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热烈迎接他们入城。
「到底怎么回事?」杨木风一进城就找来负责城池警备工作的登州城地方师团长,这种地方师团长阶级一般等同于帝国正规军的千骑长,不过现在地方警备师团都扩编得很严重,但他们到底也比万骑长小,所以那个人对杨木风说起话来很客气。
「大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们的东方军团完全被打垮了,欧瑞特帝国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多次假冒我军将士,成功偷袭了好几座城池!」
这个师团长说的话就像重磅炸弹一样仍到杨木风心上,杨木风心中暗叫:“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不过来得真快,也来得真猛。”杨木风马上追问道:「有消息说清江也受到了攻击,或者是那个方向也有大股的敌军出现吗?」
师团长努力想了想,摇摇头道:「没听说,好象没有。」
杨木风这才稍稍放下心,不过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对旁边的希恩特说道:「你马上带着数名精骑,保护阿露娜先返回清江,告诉林茨和铜雷他们谋定而后动,我率领这些人随后就到。」
「这……」希恩特显得有些犹豫,但是见杨木风一脸凝重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敬个军礼转身下去准备了,倒是阿露娜表示理解的亲了杨木风一下,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杨木风口中连连发令,旁边的师团长听得分明,大体都是迅速采购一些必须品,简单的休息一晚,然后马上就离开登州城。
师团长心中苦涩,不过一想也是,连自己的登州总督一听说打仗的消息,他都早已携家带口返回帝都了,更别提面前的这个人是清江总督,根本不会顾自己的死活。这些总督大人,就算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最后不得不被帝国给罢免下去,但是只要肯静心的休养一段时间,再不惜重金上下的疏通疏通,一样可以到其他的行省去当总督,换来换去帝国总督永远都是那么二十几个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在天黑之前,希恩特与阿露娜等人就连夜离开了,所幸他们走得够快,第二天一早,杨木风正准备离开登州城,城外已经有一支人数上万的欧瑞特帝国先锋军敲响了战鼓。此时登州城内,算上杨木风的三千乞丐新军,还有五千地方警备师团,人数也在八千左右,但无论是那意外拼凑起来的三千乞丐新军,或者刚重新组建不久的五千登州城地方警备师团,他们基本上没经过什么训练,甚至没有训练过,而且更无一兵一卒有着实战经验。
这仗怎么来打?逃是逃不了了,敌人拥有三个骑兵千骑营,就这一群虾兵蟹将,要是出了城池那还不等同于自杀,所以也就只好凭依着登州并不高大、也不算坚固的城墙,守得一时算一时了。
「看来敌人长途奔袭至此,并不准备马上进攻。」杨木风跟那名叫夏揆的师团长简单分析了一下,然后就全力动员城内百姓,把能用于守城的东西都陆续搬到了城墙上,作好死守登州城的准备。整个城内热火朝天的整整忙了一日,城外的欧瑞特帝**始终都不见动作,眼看夜幕渐渐降临,敌人点燃了密密麻麻的火把,俨然准备夜攻登州城的样子。
放着好好的白天不来攻打城池,非要等到晚上,要是休息的话也休息的时间太长了吧,目视登州城下晃眼的火把光亮,杨木风心中突然升起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安。
(PS:灯泡真的放入嘴里就拿不出来了,请大家千万不要去尝试,如若非要亲自证实,请一定在表面套上双层安全套,三层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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