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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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坐在水苑的木亭里,看着四周飘落的花瓣,不自觉地颂起了红楼梦中的《葬花吟》,想想,这句子是不是也是我将来的写照呢,我拿起了太医院给我熬制的汤药,不情愿的喝了下去,天气转凉了,身子有些不舒服,绿儿他们便把太医院的人请了过来,真是小题大做。不过,看来人们说生病时心情会不好,倒是真的,我这不是在自我伤感吗。云轩随手递给我一块蜜枣,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地陪我坐在亭子里,听我没趣的唠叨。“云轩,你喜欢这首词吗?”云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了院中那些没有被风吹落的花瓣,哀伤的表情不禁让人怜惜。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了亭子里,欣赏着花瓣飞舞的美景。
“谁,出来。”云轩猛地站了起来,把我围在了他的保护范围之内,我没有太多的惊恐,只是觉得不会是敌人,不然也不会容我们防备。“哈哈哈,良辰美景配佳人。看来我们来的倒是值得。美人如此,夫复何求啊,只可惜是个男儿。”伴随着笑声,只见三道人影闪到了亭外,“小公子好文采,一首葬花道遍了人世间的无奈和苦涩,如此难得的悟性啊,小小年纪,不往我蓝恬圣人来此一会。”说话的是位身穿白色锦袍,手握一把玉制折扇,笑得毫无防备的中年人,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风采依旧,想必这定是位世外高人。
“晚辈无礼了,在前辈面前卖弄,真是无颜以对。”我谦虚地拱起双手,向面前几位高人献礼。
“卖弄?哈哈哈,你这文采可不比那脏老头子差啊,说他卖弄还差不多。”面前的一位红衣女子取笑的说着,径自走近了亭子,坐了下来。
“你,你。。。。。”白衣前辈表情扭曲,指着红衣女子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身上早就没了刚才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了,还真的感觉像个小老头了。“好你个赤怀玉,平日里欺负我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你还不给我面子,我,我。。。”白衣前辈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红衣人依旧稳稳的坐着,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糕点,自己吃了起来,真是好笑的一对。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还嫌笑话不够啊。”一位青蓝布衣的老前辈对这白衣前辈训斥着,只见白衣前辈哼了一声,便将脸转向了另一边,看来,这位才是深藏不漏啊。“在下是九灵山的徐一生。这位是我的好友,蓝恬圣人白辉日,那位则是人称千变素手的赤怀玉。”
“晚辈乃梵府的梵天,久闻几位前辈的大名,今次来我梵府真是令我府蓬荜生辉。”我客气的说,看来是和若寒天一样,都是云轩请来的人。
“哪里,在这里打扰还请梵府费心呢。”蓝恬圣人白辉日早就恢复了情绪,又显现出了那仙人气质,还真是变得快,我心里默默地说着。
“是晚辈的荣幸,我想几位前辈来此也是舟车劳顿,不如先到客房休息,等养足精神后,我们再谈天说地评古议今如何?”我询问着几位前辈。
“那是甚好,有劳了。”徐一生回话,赤怀玉看了眼我,起身而走,神情傲慢。
“绿儿。”
“奴婢在呢。”绿儿从旁边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带几位前辈下去休息,好生伺候。”
“是,几位前辈,请随奴婢来。”说完,三人便随着绿儿下去休息了。本来好生生的休病假,跟云轩正相处的好呢,就被他们搅了,真是不让人轻松啊。

“徐一生,人称神仙避,医术高超,久居九灵山。白辉日素有蓝恬圣人之称,以求道成仙为毕生追求,常年在外,行走天下,博览群书,自称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所以还被称为万事皆通的白辉日。赤怀玉一双素手千变万化,没有不精通的乐器,对音律更是如痴如醉,有‘听赤一曲,轻鸿一世’的说法,他与白辉日是对冤家,白辉日为得道成仙,放弃红尘之事,偶然间听到了赤怀玉一曲,认为知音难求,结为好友,赤怀玉久仰其名,又见的白辉日面相英俊,日久生情,可不想白辉日痴迷成仙,不予回应,因爱生恨,在断情谷打伤白辉日,后被徐一生所救,居住在九灵山,赤怀玉悔恨当初,便也上了九灵山,从此三人便总是结伴同游。人称玄外三仙。”云轩在我旁边帮我解释着这几个人的来历,还真感到现在自己有点八卦了。“你看那白辉日对赤怀玉怎么样。”我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让云轩一愣,但马上便恢复了镇静。“人若无情便不会如此在意了。”是阿,白辉日若真的对赤怀玉无情,又怎能对他的行为如此在意,看来,人世间,没有什么事是情无法改变的,人若无情,还做人干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慢慢的走出了木亭,只留下了身后默默叨念的云轩“生死相许。。。。。。。”
轻松的日子过去了,府里接二连三的来了些世外高人,若寒天和玄青最终还是让我做了这个好人,现在两个人整天不出水苑,所有的话题都是以剑开头,弄得现在梵府里的上上下下,无疑不敢和他们说话了,而自从徐一生几人来了之后,无言和晨便天天往他们屋子里跑,还在云阁边上建起了个小屋,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啊草啊的,都往里面放,甚至连水苑都没放过,就见水苑的溪水时不时地变换着颜色,小路边那些惹人怜爱的小花小草也一同不见了,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现在没有任何有生命显示的东西会来这里了,其中包括人类,下人们无不恐惧这个地方,水苑简直成了死院,我都害怕哪天会受到非人的虐待。还不止这些,书阁更是我现在避而不去的地方,为什么啊,还不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宝贝地方,占为己有,连无言和晨都成了驱赶同类的工具了,本来我还打算在云阁的二层休息,降降火气,没想到,还没上去,就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噪音,我的天啊,绿儿和雪莱也跟着上混,和赤怀玉成了闺中密友,还非要学乐器,现在连我这个主子都不要了,喝水还要自己倒,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为能请来这些人而感到高兴呢,谁想到,都是些恶魔,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啊啊啊~~~~~~~再待下去,我简直快要疯了,整个梵府居然没有我这个主子的立足之地了。“唉~”这是我今天第三十五次叹气。
“出去避一避吧。”云轩不好意思地说着,看吧,连轻易不开口的云轩都说话了,可想而知了,都是些什么害人精,还武林至尊,德高望重呢,想我本就是一捣蛋鬼,现在居然落魄到避难,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能去哪里啊,唉。”第三十六次。哦,对了,我想到了。“云轩,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走,我想到去哪里了。嘿嘿。”我露出了奸诈的笑容,看得云轩一阵恶寒。说走就走,当天晚上,我和云轩便留了字条,趁黑而逃。
“雪莱阿,你说主子跑哪里去了,就留个条子就跑了,真是的。”绿儿抱怨的说着。
“不用太担心了,这条子上的笔迹是主子的,并且字迹沉稳,想必不会是遇到不测,估计是出去游玩几天,还有云轩跟着,不会有事的。”晨看着条子,分析地说着。雪莱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嗯,晨说的不错,大家也不用太担心了,想必是去办事了,我们就在府里等吧。”无言看着大家说,“至于条子上所交代的事,明天我去找徐神医商量,绿儿和雪莱就帮着挑选人吧。”大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一夜,梵府里下了最重要的决定,打破了多年的沉寂。而我们的始作俑者,现在却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暖的帐篷里,嘴角上还挂着那抹让人倾心的笑容。身边,云轩合衣而陪,默默地守护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夜来临,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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