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羁留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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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原先只不过是大草原上的一个四处放牧游荡的民族,在他建立的初期曾经臣服于我大汉,而且也受到过诸如匈奴,乌桓等民族的欺凌和压榨,在于无论是我大汉还是其他的国家进行贸易上的来往的时候,更是长期遭受到极为严重的欺诈和盘剥,更是被我辈视作是不堪入目的蛮夷,流寇。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在近些年来却是飞快的崛起于世间,灭国无数的同时,还扩地万里,建立了赫赫的不世之功!而观察其原因,也不外乎有如此三点:其一,鲜卑大汗檀石槐可以不拘一格的引用和使用人才,对于一些个在我大汉根本就得不到重用的读书人,他可以不加思索的任人唯贤,重用并欣赏他们,而我大汉之人皆有士为知己者死一想法,是故尽心竭力为其谋划一切,檀石槐也可以此来开明政治,整肃军容,进而富国强兵。想数量如此之多人才竟然皆不为我大汉所用,却转投别国,以的重用,实在是我大汉之一大悲哀,若我大汉仍然是人才如草芥,重门第胜于一切,那我大汉将用是不可在显强盛之势;其二,草原人重视军功,作战之法大多为以战养战,更何况鲜卑人全民皆兵,若有战事,则举国皆战。胜则封侯拜将,所掠夺之物诸如财物牛羊,妇人奴隶也大多集中分配,故而人人皆效死命!草原人强悍,从小擅长于弓马骑射,其疾如风,势如虎。作战也往往不拘一格,使人防不胜防,如在平原之上,无坚城险关,与其决战则必败无疑,是以,与其决战当以限制其铁骑之机动性与灵活性为主;其三,鲜卑人补给充足,大军所动,大批牛羊随行,再加上一路掠夺,足以支持大军战略物资之补给,更何况如今,西域诸国在其武力威胁之下,河西走廊已经完全归于其所统治,亦使得鲜卑人得到足够的财力物力!”
就在北方大捷的捷报传入到洛阳之时,作为侯麟军的最高统帅,精神支柱的侯麟却由于百无聊赖在那里用以上文字为开头写着一番有关于草原民族的看法。
虽然说现在侯麟已经是被封侯拜将,但是这个如今几乎没有任何自由的男人却是在无聊之中又捡起了当年准备作为一太史令的梦想,这无论如何在侯麟的一生当中的一个不小的奇迹,要知道生性疏懒的他,在生活中能够始终坚持自己这一梦想绝对是难能可贵。
不过让人感到讽刺的是,就因为这一篇文章,使得许多人认为侯麟在很大的程度之上受到了檀石槐的诸多影响,像他今后在西征当中的种种作为,以及他早期在卢龙塞等地所采取的一些个政策错失,都在很大的程度上参考了当年檀石槐的做法,而这种观点自然让侯麟的一些崇拜者们感到非常的不满,想我大汉地大物博,学识之上更是博大精深,又怎么可能会受到鲜卑蛮夷的影响!为此双方还展开了一场规模极为庞大的大辩论!
而就在侯麟在那里为了自己所梦想而努力写作的‘历史巨著’而斟字酌句的时候,只见甄彬却是从外面走了进来,侯麟虽然说不知道甄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他也明白甄彬一定是经过了多方的活动方才可以进来,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成为侯麟自从被软禁以后所见到的第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呢。而看到甄彬以后,侯麟也是明显的送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发生了事情了,想到这里,侯麟不由激动的想要拥抱一下眼前的着一个美人了!
——对于甄彬当初的用意侯麟的心中是非常明了的,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好像对于那即将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政治联姻有些越来越无法摆脱了,现在想想,将来自己会拥有这么一个干练而且手头上还掌握了巨大的情报体系的夫人,自己小时候的那一种左拥右抱,四处沾花惹草的活动将会非常困难了,男人们,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竟然还要被一个女人给严加管束着,不管怎么说,想想都感觉非常没有面子!
而在侯麟被软禁以后的这一段日子里,几乎洛阳城里的大小势力都感觉如临大敌,惶恐不安,而苗兴更是在侯麟所居住的房屋外面设置了禁锢,以防止侯麟借助五行遁术逃脱。但是作为焦点人物的侯麟却好像是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觉性,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非常肯定苗兴,何进等人在这一段时期里面是绝对不会在明面上对他下手的——毕竟现在他还是数十万大军的统帅和被世人所敬仰的民族英雄,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承受不起他们明面里下手以后所会带来的后果,至于对手是不是会在暗地里面对他下毒手——这就不是他可以猜想到的了,毕竟这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猜所能够防备到的,再说了就以侯麟平日里那异常懒散的态度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自寻烦恼的。
至于现在,他的整个脑子里面都是眼前的这一个叫做甄彬的满腹权谋的少女,对于将来自己有可能会拥有这么一个精明的合作伙伴,侯麟从心底里感到荣幸,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也是他那些个对手的不幸之处!眼前甄彬一定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毕竟在她的手上可以用的牌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自己麾下的那数十万侯麟军,还有那已经远遁海外的窦家,或者说各国目前云集在洛阳的使者……另外就是那互不对眼的各大世家,以及大将军何进和当今圣上之间的对立,以及那圣剑门对于自己在民间名声的吝惜都完全有可能成为眼前这个少女所进行利用的媒介。而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从其中肆意挑拨那么一些,侯麟如今就已经可以看到未来洛阳的那个翻天覆地的动荡了,当然这其中也不会少了甄家庞大而且异常高效的地下网络恐怕也会在这个时候发挥非常显著的作用。
而就是现在,其实侯麟已被软禁的消息就已经在大汉朝野内外完全的传开了,伴随着这样的一个消息,自然是举国震惊,天下黎民都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像侯麟这样的一个民族英雄竟然会突然的被软禁起来,各种流言蜚语如今更是已经传遍了朝野内外。现在面对着当今皇上的责问,黎民百姓的疑惑,朝野上下的议论还有各国使节的不断追询,这一切都使得那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如今的处境异常狼狈,就是那在民间享有极高声誉的圣剑门的地位也是非常的尴尬,至于各大世家还有卢植一系却都是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准备好好的欣赏一下大将军还有圣剑门的笑话了。
再加上在这期间不断有人在诉说一些个在大汉历史上有着太多的自毁长城的前科了,要知道那些个战场上的英雄并没有死在敌人的阴谋之下,反而冤死在自己人手上的事情的事情也着实不少。所以当这样的一些消息在经过某些个有心人的肆意渲染,就是那些对于政事平日里并不怎么关心的黎民百姓如今都开始为侯麟鸣起了不平!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何进,还是苗兴都终于是顶不住了,在北方战局大体平稳之后,侯麟终于是可以有限度的与外界进行一些联系了——虽然说何进等人根本就没有履行他们对于侯麟在北方战事平定以后就释放侯麟的承诺,但是却允许了甄彬以侯麟未婚妻的名义,就这样虽然遭到了无数人的非议,毕竟在这个时代当中,对于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一般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鉴于在大汉历史上也出现过吕后这样的人物,所以那些人也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甄彬成为侯麟的信使和耳目,不过这件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重视,毕竟像吕后这样的人物几百年也不太可能出现一个,甄彬固然是非常的不错,但也确实只是不错而已,不过在不久之后,侯麟的这些个敌人却是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虽然说吕后他们并没有见过,但是甄彬想来也不会比吕后差不上多少了!
当时的人们可以说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一件事情在历史上所将产生的意义,但是最根本的是,甄彬借助着这一次的机会确立了自己在侯麟军中第一夫人的强势地位,而且甄彬也通过这件事情在以后非常活跃的参与到了侯麟军未来的军政大事当真哦你,虽然在这期间有一部分将领提出了他们的异议,但是在大多数的士卒眼中,甄彬无疑是备受他们尊敬的巾帼英雄!而且在这件事情的发展进程当中,侯麟一直到采取的是一种默认的态度,而也正是这种态度为日后大汉的政治形势带来了非常巨大的影响,而且这也为侯麟将来的那些个被人们所瞩目,而且在朝野内外也比较关注的感情风波埋下了足够隐蔽的伏笔。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侯麟也是很快的发现了甄彬的脸色有些沉重,让侯麟马上就明白了事情并不是全像自己认为的那样顺利,于是赶忙开口问道:“怎么?难道说这一次有什么坏消息了吗?”
既然侯麟都已经问起来了,甄彬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当即叹了一口之后说道:“眼下有这么两条消息,第一,朝廷已经颁下了诏书,册封夏育为卢龙塞统领,授乡侯爵位;刘鹏为凉州刺史,授乡侯爵位。至于你,我们的侯大将军,镇北侯爷,则被任命为了安远将军,掌管武事,为三品官职!”
侯麟听到了这里,侯麟非常不在乎的耸了耸自己的肩膀,脸上明显带有讥笑的说道:“难道说我大汉的朝堂之上真的就没有能人了吗?如此拙劣的离间计,和这明升暗降以便夺取兵权的小把戏竟然都用出来了,不过他们这一次给予我的官职还真是不小,安远将军呀,还掌管天下武事,啧啧,这权利恐怕和大将军都有得一比了吧?”
由于对于大汉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官职制度实在是理解的不很清楚,所以此时侯麟也只能非常不自信的向甄彬询问道。
甄彬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侯麟在这个时候竟然关心的是自己被册封的官职大小,也是猛地一愣,不过凭借着她对于侯麟的了解,很快也就释然了,笑着说道:“那是必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甄家在大汉还有有点实力的,经过本小姐的努力,再加上如今朝野上下对于你被软禁的事件议论纷纷,他们还能不给你一个比较像样的官职来堵住别人的嘴呀,反正就算你是真的当上了这个安远将军也不见得能掌握什么权利!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倒是你,现在我想你应该好好的考虑那么一下了,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一次朝廷的任命,毕竟搞不好可是会引起你那侯麟军的分裂呢!”
听到甄彬都这样说了,侯麟也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于甄彬的话,侯麟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自己现在被软禁在洛阳,对于这件事情就是急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干脆转移话题说道:“那么第二个消息是什么呢?”
“第二个消息就是侯麟军在黄河河畔击败了拓跋宏,收复了北方四郡还有雍凉二州,但是损失也达到了七万五千之众,而且你麾下的碧蛇军团统领丁立也阵亡了!”
这一个消息就好象是惊天霹雳一般在侯麟的耳朵旁边炸响,手中的笔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七万五千人!
七万五千条鲜活的生命!
侯麟不禁为这些曾经跟随着自己南北征战的年轻生命竟然就此终结而感到悲痛不已!
但是最让他为之悲伤的就莫过于丁立的阵亡了,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真是一员上好的战将!放心吧,在我们鹰扬兵团当中,只问才能,不问其他。壮士日后必可封侯拜将,扬名天下的!”
“多谢大人提拔!”
——当初在攻破卢龙塞的时候,双方的对话还犹在耳边响起,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在两个人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在侯麟的心目中,丁立无疑是一名非常好的将领,想想当初丁立提枪跃马追击敌寇时候的雄姿,辅佐刘潜训练白虎军团时候的干练,在自己昏倒于战场之上以后激励全军将士十七时的从容机智,这一幕一幕的场景,就好象是后世的电影一般从侯麟的眼前逐一浮现!
一个武艺高强的猛将!
一个沉稳干练的助手!
一个可以随时激发全军士气的统帅!
现在却这样就走了,在万分心痛的同时,侯麟的内心之中也感到了十分的苦涩,而且还有着那么一份内疚!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想咬一口吞下北方四郡还有雍凉二州,根本就不需要和拓跋宏来上这么一场空前的大决战,自然丁立也就不可能会因此战死于沙场之上了,而更为可笑的是,由于圣剑门突然插手将自己给关押了起来,使得侯麟军的临时指挥官刘鹏不得不做出一定的妥协和退让,使得丁立和这么多的将士的牺牲就此近乎白费,最终使得侯麟军只能够控制云中,朔方,代郡三郡,至于雍凉二州则已经完全没有了侯麟军的身影!尽数交给了丁原,西凉马家还有朝廷拥有。
圣剑门!
想到这里,侯麟不由得在内心当中对于这一个几百年来都为人所敬仰的神圣的门派产生出了那么一丝怨恨!
甄彬看到侯麟现今的状态,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天生所拥有的母性使得她从背后轻轻的搂住了侯麟的双肩,而侯麟在此时也是猛地一转身将其紧紧地抱住,在闻着少女那天然体香的同时,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少女温暖的怀抱当中!也许在这个世界当中,也就只有这一位被后世称为‘吕后二世’的女人,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走进侯麟那鲜为人知的脆弱精神领域当中,并且还可以帮助他舔平伤口,分担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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