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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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未落,一道青影形同鬼魅,停在方豪身前。
“师父。”方豪喊了一声,正叹救星驾凌,接着又来一人,飞至克博文身后,却是克啸天。原来方才林绝将克啸天丢在参天峰山顶之上,却忽视了参天峰上的旺盛木气。木气有种滋补疗伤的功效,那天楚夕圆的烈火鸟为方豪击伤,克啸天正是以木气为飞血疗伤。
克啸天被锁气之术制住,浑身气机凝滞,无法动弹。可他修炼的木气正好有慢慢消融锁气之术的用处。他体内的木气虽无法运转,但借助来自山林的体外之气,慢慢冲破了气锁,终而破了锁气之术。
克啸天想到此刻陈依依已走,还是先告诉父亲克博文为妙。
克博文冷冷扫了方豪一眼,忽而拔地飞起,青光大闪。片刻之后,克博文又飞了回来,不过这次带了一人,正是林绝。
克博文放开林绝,冷道:“修炼之路,飘渺无尽,你不过初窥门径,太过狂妄,终能修至大成之境。”
林绝反复没听见一般,呆呆站在那里。方豪他见势不妙,转身便跑,望到身后有人追来,他还发了几道剑气阻拦。
那人浑然无视,剑气击在那人身上,便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而那人的御风飞行之术,已快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林绝便感觉一只大手按住了自己肩头。他想回头看看来人面貌,煞时之间,他如同中了锁气之术,周身不得动弹。想要问话,舌头却似打结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他可以肯定,来人绝对没有使锁气之术。
直到克博文将他带回地面,他仍未醒过神来。
克博文的确没使什么锁气之术。盖因用过锁气之术后,而后即便撤去气机之锁,中招者三两天之内,运气凝气御气,都会有一些不顺畅之感。这便等同于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此事若是给光华峰首座发现,他克博文身为一派首座,竟对一个初级弟子动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是故他方才制住林绝,用的是气相之术——王霸天下之气相。他气相生于无形,消于无形,不着痕迹。这般一来,自然不算跟林绝动手了。
克博文只是化出气相之后,露出几分怒色,林绝便如胆小孩童,见着毒蛇猛虎一般,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之感笼罩,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就好比中了锁气之术一样。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岂是林绝一个“锋锐无双”刚刚入门的初级弟子所能承受的?
克博文瞧见林绝痴呆之相,稍稍满意,又转向方豪道:“啸天说你私通龙泉峰陈依依,此事当真么?”
方豪摇了摇头,道:“师父,徒儿跟陈依依没有任何干系。”
克博文接着问道:“那克啸天说,你上山之时带来的小猪,如今在陈依依手上,是么?”
确有此事,方豪倒不敢撒谎,便点头道:“小猪是在陈依依手上,但我绝没有跟她私通。”
克博文盯着方豪眼睛看了须臾,叹了口气,道:“为师暂且信你,只是此事你须得跟监律阁的长老说明白。”
克啸天斜视方豪,道:“算算时辰,陈依依差不多快到龙泉峰了,也不知路上遇见夕圆没有。”
克博文立时瞪了克啸天一眼,克啸天为父亲威严所摄,悻悻闭嘴,心里却十分得意。
这时才见林绝舒缓过来,刚才克啸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制的服服帖帖。他此刻对克博文充满了敬畏之情。
林绝原本还想为陈依依辩解一二,但心里一想起陈依依任由方豪牵手,任由方豪在她耳边私语,心中苦闷之极,难以释怀,起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当下道:“师公在上,晚辈适才多有冒犯,望师公大人不记小人过。”
克博文微微一笑,道:“修炼之人,宜心平气和,你资质上佳,但若不自重,定会自毁前程。”
……
各人散去,方豪回到小院卧房里,睡了个回笼觉。上午时分,果真如克博文所言一般,两名监律阁的弟子来到院中。两人劲装约束,服色一致,见了方豪,皆是板着脸,一派肃穆气息,其中一人道:“阁下可是参天峰方豪?”
方豪坦然道:“正是。”
那弟子道:“阁下不妨跟我等去监律阁走一趟。”
尽在意料之中,方豪并无惊慌,道:“劳烦带路。”
两名弟子见方豪极是爽快,心中先就有了几分欢喜。只因往日有弟子触犯了门规,监律阁弟子上门拿人之时,极少有人这么干脆的。而眼下方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不是要去监律阁,而是天机阁。
监律阁也设在天青峰上,从天青峰顶广场的西北方向,有一条环峰山道,沿着山道缓缓下山,及至山腰之时,可见一座高塔悬于空中,独成一体,与各脉皆无关联。
监律阁主管派中奖惩,凌驾各脉之外,除了掌门万选,谁也奈何不了监律阁。话虽如此,但监律阁多少要给各脉首座几分薄面。而寻常弟子犯了门规,不至于惊动一脉首座为之求情。
方豪被带到监律阁审讯大殿的时候,陈依依已在那等候多时。他见方豪也被带来了,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之前监律阁的审讯弟子问她话时,她心中权衡再三,实不知如何应答。
师父柳如思交代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那天她破境成功,不过是假象。但若不说出此事,如何能解释的清楚?
审讯弟子见方豪来了,立道:“方豪,究竟事实如何,速速招来。”
这场景像极了判官审讯犯人,方豪见楚夕圆、克啸天、林绝皆在场,扫过众人,道:“不知尊下所知有多少,且说说看,若是属实,我再补充。”

那审讯弟子闻言一愣,随即道:“你深夜于龙泉峰弟子私会于云中路,是否属实?”
方豪道:“属实。”
“三更半夜,你跟陈依依私会,所为何事?”那审讯弟子问道。
方豪反问道:“尊下既冠名以‘私会’,我还有什么话说。”
那审讯弟子得意一笑,道:“那便是你承认了?”
方豪待他笑完,才道:“我尚未承认,尊下便说我是去‘私会’,这究竟是污蔑,还是诽谤?”
审讯弟子大怒,道:“大胆,你独自一人跟陈依依相会,不是私会,又是什么?”那弟子到底是监律阁的,有几分嘴皮子工夫。
方豪见那审讯弟子也不过二十几岁,当即道:“哼,何为大胆,我如今虽受你审讯,但终究是参天峰内门弟子,长你一辈,我言之有理,并无狡辩之嫌,你出言不敬,究竟是谁人无礼?”
那审讯弟子论及辈分,的确比方豪低了一辈。他虽是监律阁审讯弟子,但却是出身极炎峰,心中多少有些偏袒前来告状的楚夕圆。
方豪一阵抢白,说的那审讯弟子一时哑口无言。不待那审讯弟子还嘴,又听方豪道:“我如今虽有私通陈依依的嫌疑,但也只是嫌疑而已,并未定罪,我身份犹在,你身为审讯弟子,主观臆断,对长辈不敬,有何资格审我,偌大的监律阁,当真无人了么?”
“谁说我监律阁无人?”立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方豪听在耳中,觉得有几分熟悉。
待说话那人走进审讯大殿之时,方豪立时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当年写信将自己荐入克博文门下的天青分坛坛主。
老者目中精光闪烁,细细打量方豪一番,随后步上审讯桌前,坐下道:“那便有我来审审你。你深夜与龙泉峰陈依依私会于云中路上,所为何事?”
虽不知那老者在监律中的确切身份,但从那名审讯弟子的态度看来,显是不低,方豪一时犹豫起来,只因他要是实话实说,龙泉峰在陈依依破境一事上弄虚作假,便要大昭于各脉。
方豪偷偷看了一眼陈依依,只见她眼中尽是慌乱之色,显是十分害怕自己说出真相。
老者见方豪半晌不说话,厉声道:“你身为长辈,若是于晚辈私通,眼中还有道德伦常么?”
方豪还是不说话。老者便转向楚夕圆、克啸天、林绝三证人道:“你们既是证人,不妨说说当时所见,有何凭证?”
楚夕圆首先便将那天瞧见方豪房里有个香袋,既然产生怀疑,遂又发现方豪的小猪在陈依依手上……说的有条不紊,听了她的证词,似乎就能断定方豪犯了门规一般。
克啸天所言,跟楚夕圆甚为契合。
最后轮到林绝,林绝望见陈依依凄清的眼眸,心中十分不忍,但一想到昨夜所见,他立时再无半分怜惜同情之意,淡淡的道:“昨夜晚辈亲眼瞧见,他两人并肩站于一块石板上。”
陈依依原以为林绝会帮自己说话,此刻听到林绝这么一说,心中已趋绝望。既不能说自己是去破境的,此事断然无法说的清。
恰在此时,忽听大殿之外,一个婉转如乳燕初啼、清脆似山泉叮咚的声音道:“我龙泉峰陈依依跟参天峰方豪情投意合,互相倾心,结为连理,行双修之术,又何尝不可?”来者竟是龙泉峰首座,韩紫烟。
老者神色一变,站起身来,道:“原来是韩师姐尊驾,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若是方豪跟贵脉陈依依乃是同辈,此事可谓珠联璧合,但方豪高出陈依依一辈,有违常理,万万不可?”
韩紫烟不屑道:“常理,哼,常理,我天青门规之中,可言一条,明禁此事?”她既是一脉首座,年纪必然不小。但她青丝如瀑,肌肤如雪,眉如青黛,眼如春水,身段窈窕,嗓音清甜,皆于二十出头的寻常少妇无异。
老者道:“门规虽无明禁,但却有一条:派中弟子虽为修行之人,超脱红尘之外,然尘世道德伦常,使人向善,须得遵守,不可有违。”
韩紫烟浅浅一笑,道:“那若是我今日便收依依为徒,是否便合情合理了呢?”
老者怔了一怔,道:“若是这般,我无话可说。”
韩紫烟一声冷笑,道:“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我脉依依跟参天峰方豪,年纪相当,郎才女貌,我要将弟子嫁往参天峰,谁人敢阻。我收不收依依为徒,依依终究还是依依,又又什么分别?”
老者见韩紫烟突发狂言,道:“师姐,眼下掌门正在闭关,你口出此言,自然没人能管的了你。”
韩紫烟道:“天青门规有言,若是有一脉首座力保弟子,须得由掌门定夺,那我们便等掌门出关便是。”
老者道:“师姐,五脉大试就在两月之后,掌门出关与否,各占五成,若是掌门出关了,我想掌门师兄的意思,和五十年前相比,不会有什么变化。”
韩紫烟听到“五十年前”四字,秀面之上,立时笼上一层寒霜,嘴上道:“米师弟,你的无形之境练的如何了?”
老者一惊,道:“不如师姐进境神速。”
韩紫烟道:“既是如此,往事休要再提。”
方豪见韩紫烟竟是如此强势,丝毫不将老者放在眼里,为之一惊。听到老者提到“五十年前”,似是惹恼了韩紫烟,不禁心想:难道五十年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老者神色一滞,强笑道:“师姐,掌门不在,你要如何,我的确拿你没法子。但我如今正在审讯弟子,一切要等我审完之后,再做计议。”
“方豪,你还有何话要说?”老者又把话锋对向方豪。
方豪脸色平静的道:“晚辈的确倾慕龙泉峰陈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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