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迷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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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然则舒州城内外,尽是杀肃之气。方豪又率着五千骑兵,如此昨日那般,向燕军发起了一次冲击。
燕军正准备攻城,怎料吴军又派了小规模骑兵骚扰,好不纳闷。待看到方豪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燕军面前,田冥一时不敢相信。但他亲眼所见,不得不信。昨日方豪被姚九日救走,田冥也懒得追击,只因在他看来,方豪已成死人。
李扩心绪难言,于私人而言,这个生平劲敌没死,他便有了雪耻的机会,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但于公而言,方豪侥幸活命,对燕军大有不利。
这次吴军骑兵浅攻辄止,只杀了燕军百人。燕军经昨天一战之后,有了些经验,是故伤亡有所减少。而方豪也得了昨日的教训,不给田冥任何机会。田冥修为虽高,但面对天青阵法,讨不了半点好处。
当日逃跑之时,吴军并未使出乘风阵。李牧既想追剿,但前方是群山,恐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到了第三日,吴军似是打上了瘾,有跟前两次一样,一大清早的便主动进攻。来时借助天青阵法,破去了道真战符阵。这般来时挡不住,走时留不住,叫燕军既无奈又恼火。
这般被吴军骚扰了三天,伤亡虽不大,但一较双方损失比例,差距悬殊。燕军大营之中,李牧暴跳如雷,拍着桌子骂道:“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明日不管如何,如常攻城。”
李扩附和道:“我也是此意。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其中一名将军道:“李将军。莫非吴国骑兵这般肆无忌惮的骚扰,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么?”
李扩道:“法子也并非没有,不过代价有些大。”
不光是其余几位将军,主将李牧闻言也是目光一亮。忙道:“说来听听,不报此仇,心中委实憋屈。”
李扩犹豫片刻,说道:“他们不过五千骑兵而已。我军一种阵法应付不了,那便同时来两个,两个不行来三个,三个不行来四个,天青门派出的弟子有限,依我看来。修为足够结阵之人,不过十个。”
李牧道:“我军五万人配一队符阵兵,一共也不过六支而已,万一要是六道符阵加起来都不够,那可如何是好?”
田冥哼了一声,不悦道:“他们的底子。我清楚的很,顶多能应付两道符阵。”
李牧也是神色不和,冷道:“田真人先前说那方豪早已一命呜呼,可昨日也不知是不是本将眼花了,怎地又瞧见那方豪活蹦乱跳的过来大闹了一阵。”
田冥怒道:“既然将军信不过我道真门,那我这便带我辅战分坛撤离舒州。”
李扩见势不妙,忙道:“师父息怒。二叔也是一时口快,并无对道真门不敬之意。”
李牧心知没了道真辅战分坛,不仅仅是全军战斗力上的巨大损失,更是全军士气致命地打击。如此一来,舒州城休想攻下。是故李扩代他示弱,他也不吭声。一时帐内默然无声,众将均在苦思对策。
忽听一名将军道:“五万兵马装备一支符阵兵,若是将六支符阵兵全用来对付那五千骑兵,另外二十几万人马,便没了符阵。这……终归有些不妥吧。”
李牧道:“无妨。待除去那五千骑兵。其余五支再归位便成。”
众将商议完毕,各自回营。准备带明日方豪再度来袭之时,尽歼之。三十万大军之中,临时将其余五支调到一处,多有不便。是以李牧下令,六支符阵兵先集合在一起,到时在根据敌人来袭方向,奔去应战。
当晚,月明星稀,天相颐和。三更时分,黑云遮月,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下起瓢泼大雨,整个燕军大营之中,到处泥泞一片。
忽听西南方向轰隆之声贴着地面传来,同时狂风施虐,飞沙走石,吹得战马长嘶不已。二十几万燕军皆被惊醒,拿起兵戈,心中涌起莫名惧意,难以抑制。
田冥暗叫不妙,定是天青门人夜袭来了。当下飞至李牧营帐之中,道:“敌人偷袭来了,暂不知来敌多少,全军戒备。”
李牧也是此意,当即传令下去。
李扩飞到空中,俯视望去。只见西南方向尽是黑蒙蒙的吴兵方阵,不下于十万人。不禁诧异:难道吴国皇帝竟派了十多万大军前来支援,那为何不敢堂堂正正打一场?
李扩赶忙将情况告知田冥,田冥大是不信,也飞上天去一看,看罢微微一笑,降到地面,道:“能骗得过你,却骗不了为师,那不过是天青门的海市蜃楼阵。乃是一种与真景无异的幻像,其实不过四五千人而已。”
李牧冷笑道:“甚好,今夜一个不留。”当下令六支战符兵速速赶至吴兵冲来地方向。
方豪、陈依依、姚九日诸人率着三千兵马冲到距吴军两里之时,正欲停下,忽见一道流星火雨阵攻来。五人应势使出焚天盾法抵挡,却发现与此同时,足下土石翻涌,空中冰箭四飞。众多天青高手尚能应付,可随行的三千骑兵,却是惨呼四起,顷刻间损了大半。
方豪先是一惊,随即想到:定是对方的符阵兵汇聚一处了。他原本使出海市蜃楼阵,便是为了让燕军以为吴兵全面进攻,也将自身的符阵尽数使出。如此一来,方豪便可知道敌人符阵兵的方位,在由天青高手潜入击杀。眼下对方的符阵兵既然集合了,那其余方向便是安全的。
方豪对姚九日使了个眼色,姚九日立刻飞上云霄,一声清啸响彻四方。
后方的四万多兵马尽数出动,吴军发了全面进攻。
巫女的战鼓之歌缓缓升起,声音虽不大,但那曼妙地歌声却在吴军的每一位将士心头萦绕不散。本来方豪以为战鼓之歌。定然是激烈雄壮地。
可听了阿凝轻柔如流水一般歌声,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繁华的玉州,街上嬉闹的人群,孩童们纯真地笑脸。还有圆月节那晚,月下的那个女子……一幕幕值得他守护的画面脑浮现在海中。而如今,战争破坏了这一切,美好的画面支离破碎……随即,心中一片空明,只听到一种声音,那便是身后那三千将士陷入泥土之中的哀号声,无数大石纷乱飞舞,击在人身上。士兵立时成了一堆肉泥,脑浆迸裂,骨骼粉碎,皮肉稀烂,鲜血流尽。
那一刻,方豪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无可扑灭。仿佛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稍稍缓和。
于此同时,舒州城八个城门缓缓推开了,八万舒州守军蜂拥而出。城内的战歌之歌同时响起。按理说,万军之中,那孱弱地歌声是根本听不到的,那巫女地战鼓之歌。却跟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样,四处弥漫,在每一位将士地耳边轻声哼唱着。
在招魂之术的作用下,一千多死去的吴国骑兵。又重新站了起来。断去的胳膊大腿,甚至头颅,此刻毫不影响他们冲锋地步伐。
箭矢簌簌破空而来,钉在将士们身上,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行的身躯。
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敌人的多少,只听到漫天地杀喊之声。兵铁交集之声。战马嘶吼声。一时之间,二十几万燕军心中。竟生出几分了怯退之意。
这时,一团纸符升到高空,纸符上亮起强光,投射下来,舒州城方圆数十里顿时亮地如同白昼。不过,这阳灯符并非是太阳之光,并不能破去招魂之术。
这才看清,来敌虽不少,但顶多也就己方的一半兵马。燕军惧怕之心稍退,两军厮杀开来。
吴军人数虽处劣势,但士气却占上风。吴军拼死一战,人人视死如归。
燕军虽慌不乱,李牧令李扩率领百余名符阵分坛地高手,进城击杀巫师巫女,此乃破敌关键。田冥率数百名道真高手,见到吴兵便杀,兵刃上寒光乍现,战符纷燃。两军已杀在一处,无论是道真战符阵,还是天青阵法,都不便使出。
天青诸多高手也是一般,剑气过处,人头落地,血雾阵阵。无铸罡风阵阵,吹得战旗咧咧作响。
这一战打到天亮,双方将士前仆后继,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李扩终是杀进城中,才发现天青门也派了十余名高手守护巫师巫女。李扩以青月刀发符,带起青光一片,威力惊人。同行地百名道真弟子也不是易于之辈,一个个战符频出,灵气激荡。双方人数悬殊,斗了少许,天青弟子渐处下风。
张白站在舒州城头。一眼瞧去,燕军在人数上仍有优势,约莫还剩十多万兵马。己方加起来也还有七八万。
张白手中令旗一挥,城头战鼓擂起,下令回城。
燕军兵力伤亡惨重,辅战分坛也是元气大伤。如今吴兵退回城中,再行防守的话,再有天青门的帮助,舒州城算是保住了。
田冥瞧见一人站在城头,识得那是张白,当即飞了上去,欲一举击杀之。方豪百忙之中,瞧见一道白光闪向城头,再看城头,那人不是张白是谁?当下抛开几名道真弟子,抢向城头。
邵风站在张白身边,瞧见有人袭来,当即迎了上去。不过拆了数招。邵风便再也招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长衫。
经邵风一阻,方豪已然赶到,石剑凝集灵气,招式如疾风骤雨一般,向田冥招呼过去。

田冥仗着高深修为,一一化解,随后出招反攻,不余实力。方豪心知张白一死,己方士气势必大受影响。张白虽下令撤退,但少不了要让一些兵士殿后地。如今燕军人数占优,厮杀愈发惨烈,燕兵的凶性也给激发出来。士气越斗越盛,是故张白才下令撤兵。若是此刻主帅张白一死,己方阵脚大乱,让燕军追进城来。说不定舒州城当日就给攻下了。
故而方豪招招拼命,不留丝毫余力。田冥虽能轻松应付,但见方豪修为之强,也不禁的暗自惊叹,寻思:今日若不除去此子,来日必成大患!不过多时,方豪渐感不支,险象环生。
城下两军杀成一片,双方将士俱是劳累不堪。全凭意志支撑。姚九日瞧出情况不对,忙对身边的陈依依和克啸天道:“陈师妹、克师弟,你们快去助方师弟一臂之力。”
陈依依正有此意,当下飞上城头,烟雨镜翻飞旋转,雾、水、冰、雪在城头恣意变幻。如真如梦。他两人联起手来,情况并无多大好转。只因田冥对付方豪是绰绰有余,在加上一个还不如方豪的陈依依,总体实力只是轻微的量变,并无质变。
楚夕圆瞧两人左支右绌,忙对克啸天道:“我等上去结成阵法。”说罢率先飞了上去,克啸天喊了王欢之。五人暗中摆好方位,阵法结成。五行天青之气相生,源源不断,取之不尽。顷刻间扭转局势。田冥深知天青阵法的厉害,但不杀张白、方豪两人,他心中怒意难平。本来必胜之战,此刻竟搞成这等局面,他辅战分坛可谓颜面尽去。
田冥到底是功力高深,虽一直处在劣势,但五人就是奈何不了他。斗地越久。五人地阵法弱点也就显现出来。
五人急着拿下田冥。真气已催至极致。五人之中,楚夕圆修为稍弱。渐渐的跟不上来了。楚夕圆娇生惯养,杀了一夜,早已是疲惫不堪。
田冥瞧出楚夕圆真气已趋近枯竭之态,当下一改防守之态,猛攻楚夕圆。五人随之而动,阵心立马转为楚夕圆,楚夕圆驾驭手中玄冥宝剑,奋力招架。唤作平时,这玄冥宝剑乃是一件不可多得地法宝,可弥补楚夕圆修为地不足。但此时此刻,玄冥宝剑在五人真气的驾驭下,霸道无比,楚夕圆一时控制不住,玄冥宝剑脱手飞出,带着玄冥两色火焰,冲入云霄。
一道破魂火刀毫不留情的斩向楚夕圆。楚夕圆躲之不及,眼前那破魂刀便要落在自己身上,忽的一道青影挡在身前,生生受了那一记破魂火刀。
方豪昨日中刀时,仅靠了金腰带护体,并无使出自身修为。这次却不一样,金腰带自然是系在他腰间,同时他化出了气相,有振灵之效,同时还不忘护体木气周身游走。是故被破魂火刀击中之后,只感到一阵眩晕,不至昏迷。
只听方豪喊道:“莫要乱了阵法。”楚夕圆这才缓过神来,她万万不敢相信,方豪竟愿意为自己挡刀。陈依依见方豪无恙,芳心一定,随即变幻方位,以方豪为阵心。
方豪话声未落,田冥的第二记破魂火刀已然出手。田冥冷道:“反应倒快!”
克啸天方才也有冲上去为楚夕圆挡刀之意,只不过他心中到底有些犹豫不定,说的确切一点,就是有些不敢。这时方豪抢了先,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瞧见了楚夕圆异样的目光,有诧异,有惊喜,有愧疚……终而化作几分笑意,一扫先前的疲惫,变得神采奕奕,美艳动人。
姓方地既然不怕死,那便去死好了!克啸天既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也恼方豪为楚夕圆拼命的举动。楚夕圆虽未说话,但脸上神情,已是再明显不过,克啸天心中的种种仇怨一下子爆发出来,五人虽已摆好阵位,但克啸天的心思却不在阵法上。
五人真气流转飞速,只一瞬间,真气便能流转数个轮回。然而方豪满怀信心的与田冥斗在一处时,却发现自身内气并无丝毫变化。
阵法内地五行相生之道,到了克啸天那里,倏然而断。
咔嚓!
两人拼力相击,一触即分,方豪听到了自身骨头断裂的声音。刹那间,方豪浑身麻木,只觉五脏六腑都给田冥纸符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碎了。木生火,是以克啸天木位真气一断,楚夕圆立刻便知。眼见方豪如折翼之鸟,从空中坠了下来。楚夕圆狠狠瞪了克啸天一眼,急忙过去接住。
田冥见五人阵法不攻自破,心中大喜,眼下方豪伤重。机会难得。田冥右臂一挥,破魂火刀如同一道闪电,劈向楚夕圆怀中的方豪。
烟雨镜上幽绿的光芒亮成一圈光晕,迎向那记破魂刀。田冥一声冷笑:小丫头,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烟雨镜全靠陈依依的天青之气维持,被破魂火刀击中之后,陈依依也大受影响,胸口一闷,似要闯不过气来。
忽的一团火球从天而降。砸向田冥。只听一个声音传来:“田真人以大欺小,还下如此毒手,这便是道真门地一贯作风么?”话未说完,但见一只火红大鸟俯冲直下,鸟背上立着一名绿衫美妇,丰腴丽。手持一把玄冥宝剑,秀眉生寒。
离城门不远地一座大院之内,李扩跟余下数十名道真弟子已占绝对优势,李扩瞧见城头这边情况不对,立时飞了过去。
楚夕圆听到那声音,惊喜过后,哭着大喊道:“娘。娘,快救方豪!”来人正是楚夕圆之母,古清雅。天青长老察觉东海之上气象异常,念在方豪陷于两国纷战之中。脱不开身,便商量着派人前去一看。古清雅想念楚夕圆,便主动请缨下山,也好顺道看看楚夕圆,今日恰逢两国战于舒州城外。见楚夕圆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悲伤,古清雅眉头一紧。道:“带他往东走。为娘待会与你会合。”
田冥不以为意道:“战场之上,哪有什么长辈晚辈之分。”又见李扩及时赶来。不禁暗赞李扩机灵,忙道:“扩儿,务必杀了那小子。”话毕竟是先发制人,向古清雅出招发难。
古清雅微感意外,心念一转,便知田冥意在拖住自己,当下道:“依依,掩护夕圆。”克啸天仍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王欢之跟陈依依奋起余力,缠住了李扩。
楚夕圆连脸上的泪水都无暇抹去,将方豪负在背上,往东疾飞。楚夕圆早已累极,体内真气难以持续,到了枯竭地边缘。飞了一会儿,她已经无力御风而行,只得降到地面狂奔。这时一只火红大鸟追了上来,楚夕圆喜极而泣,道:“飞血,快过来。”
飞血自然识得楚夕圆背上地男子,啼鸣两声,显得极不情愿。楚夕圆急声道:“飞血,我求求你了。”飞血这才背起楚夕圆和方豪,往东飞去。
飞了许久,直到再也瞧不见舒州城,又见无人追来,楚夕圆才稍稍松了口气。只听方豪道:“水,我要水。”恰好下方有一条小河,楚夕圆便驾着飞血落在一片树林之中,将方豪抱到树边靠着,小跑着往河边奔去。
到了河边,才发现并无盛水之物,楚夕圆灵机一动,蹲在河边,洗了手欲捧些水回去。一洗完手,这才发现浑身上下尽是血污,楚夕圆素来好干净,见状难以忍受。可一想到方豪,当下强忍住跳下河好好清洗一番的念头,捧着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她专心盯着双手,一个不慎,给树根绊了一下,勉力稳住身形,却将手窝中的水泼的精光。楚夕圆气恼不已,大骂几声,只得又回到河边……
方豪受伤之后,一直强撑着保持清醒,暗运天青之气疗伤。以他如今的修为,创伤已难以致命。方豪不断催生木气修复自身,奈何他内脏负伤,收效甚微。五行之中,唯有水和木最易为人体吸收,其中水胜于木,方豪说要喝水,解渴为次,主要以水为源,经五行相生之道化出滋养疗伤地木气。
等了许久,却不见楚夕圆归来。忽觉一阵幽香传来,却不是楚夕圆身上地香味。方豪警觉之心立生,睁眼一望,只见一名青衣女子款款走来,步履轻盈,如凌波仙子。
青衣女子停在方豪身前,说道:“你不必说话了,我问你几句话,是则点头,否则摇头。”说着广绣之内抽出一张纸片,拿到方豪眼前,问道:“这本灵虚入门秘籍,你见过么?”
方豪见了大惊,那正是他儿时练过的灵虚入门秘籍地封面,本以为那本秘籍早已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没想到如今竟出现在那女子手中。摸不清那女子的来意,方豪就跟没听见一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青衣女子又问道:“那你练过没有?”
方豪仍无反应,忽觉一道灵刃悄然斩来,本能的侧向一闪,牵得内外伤口一阵剧痛。谁知那道灵刃攻到一半,凭空消去了,只但听青衣女子道:“你孱弱至此,竟能感知我的灵刃,必定是学了这本秘籍上的功法,跟我走一趟吧。”说罢素手一扬,方豪只觉有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托起,缓缓朝那女子飞去,直到落在她秀背之上。
飞血虽不喜方豪,但若方豪被人劫走,它也不好向楚夕圆交代,见状怒唳两声,抓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不理不睬,化作青光一闪,瞬间移到数丈开外,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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