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章 浴火凰魄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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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深山之中,夜色如墨,静谧异常,一段忽起的对话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老家伙,我害怕!”这是一个略带张扬的少年嗓音。
“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还怕什么?”老家伙的声音苍劲有力。
“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怕,我现在看你就像一个骷髅架子,在我面前阴魂不散!”少年的声音颤抖起来。
“一会老子真变成骷髅架子,缠你一生一世!”黑暗中,老者双目却如鹰眼般瑞亮,他狠狠一脚踹在少年的:“快点将绳子系好,一会要是摔死了活该!”
“哎哟!”少年一蹦丈高,在黑夜中惊起一道模糊的黑影:“我看你是真疯了,好好的让小爷来这陪你受罪。你说我们功夫也不差,走南闯北的骗点吃喝不成问题,那些长生不老的仙家传说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是假的。你天天搞的那个东西更是悬乎的很,平时你装模作样的练练也就算了,没想到还真要来尝试一番。我跟你说,这次出去,我不卖艺了,你必须无偿的供我吃喝三年!”
“嘿!你个臭小子,你就这么肯定吃定我这把老骨头了?平时我老人家都一直在教导你,作为一个男人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你以为会耍几套拳法,拿着刀剑一阵乱舞就算真本事?那只不过是粗浅的武把式罢了。今天这事要是成了,你以后也可以沾沾我老人家的仙气,受我荫萌,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谁你便?”老者此时就是一个诱惑小母鸡上当的黄鼠狼。
“你就吹吧,我要是信你的,你就是我爷爷!”少年使劲紧紧了绳索,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本来就是你爷爷!”老者装模作样地观了观天象,问道:“系好没有?”
“系好了,你先下,要是有什么状况,我也好跑不是!”少年嘿嘿笑道。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老者叹道,随后身躯便滑如泥鳅的钻入了地底,少年紧随其后。
这是一个极为靠近地底岩浆流的洞,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弥散其中。
“咚!”“咚!”两声响,老者和少年先后落地。
“哗拉!”一团耀眼的烟火亮起,驱逐了黑暗,让这个像大漏斗倒镶嵌在地底的洞在两人面前一目了然。
举着火折子的是一个年逾七旬,眉目清越,身体硬朗,一袭青衫加身的老人,他颇有几分古代仙家道士形象,气质飘逸出尘。在他身后,是一个眉目俊朗但稍带几分流气的少年,此时他一双透亮的眸子正打量着四周的洞壁。
少年翕翕鼻子,戏谑道:“哟,这就是你的仙家洞府啊。我欠你还是别再这飞升了,免得得道未遂,反倒被这硫磺气味给闷死啦,哈哈!”少年张狂的笑声,一直随着垂落在洞口的绳索,向上蔓延而去,回音袅袅,似没有尽头。
老者将火折子递给少年,然后延着四周灰黑的洞壁探寻起来,不是用手敲敲,就是附耳听听,有模有样。
少年干脆一坐在地上,甚是无聊的摇晃着火折子,心里寻思着,等老家伙闹够了,死心了,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个大懒觉了。
老者沿环形洞壁转了两圈,在一处灰黑颜色最深的地方停下来,而后就见他扎马而立,双手抚抵在那处洞壁上,然后双手不来回的拍击在洞壁上。
少年见老者的动作,活像一只大蛤蟆,当即笑的人仰马翻,泪水都流了出来:“哎哟,老家伙你真是走火入魔的不清。你说这些掌法用来打几个人来可以,你却用来劈这岩石层,你继劈吧,劈到下辈子去吧!”
老者笑了笑,继续拍击着洞壁,并且频临越来越快,撞击声越来越大:“华阳,我让你背的那首古词,可记牢了?”
“呸,还古词呢,绕口令差不多,不过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小爷我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华阳觉得老者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老者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回头看了华阳一眼,自信地道:“小家伙,退开两步,老人家我要动手了!”
“切!”华阳不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他清澈温润的眸子紧盯着老者,他倒要看看,老家伙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老者收回身形,正对那面洞壁而站,神情变得肃穆至极。他双手虚抱于小腹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似有锐利无比的锋芒在跳动。
“这!”华阳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揉眼,定睛一看,老者身上锐利的气势变得更加的真切。华阳此时有些发蒙,他自幼跟随老者习武耍拳弄到舞枪,这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情形。

就在这时,一圈似有似无的红色波纹从老者身上逸散开来,淡淡的压迫之意逼得华阳又退后了两步。不过,华阳已经没功夫计较这些了,他已经被老者身上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老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老家伙么?
老者稳若磐石,气势不断上升,红色的波纹随即一敛,只见他双掌似慢实快的拍向洞壁,这一掌,似蕴含了雷霆万钧之力,让空气呼呼作响。
“蓬!”老者的双掌结实的映在了厚重的洞壁上,旋即面色一红,他大吼一声道:“破!”
可是,过了半天,洞壁仍旧完好如初。
华阳松了一口气,好笑的看着犹如蚍蜉撼树站在巨大厚重岩壁跟前的老者,戏谑道:“哎,差点被你骗了,老家伙,我们还是回吧,这大半夜的,洗洗睡得了!你不累,我到被你折腾的够呛!”
老者面无表情的转身,后退两步。华阳玩味的表情,却像见了鬼一样慢慢凝固起来。
只见那面洞壁上,一些纹路从老者双掌按过的地方生起,而后迅速的蔓延开来。咔咔的岩石撞击声,不断的响起来,最后几乎达到了不绝于耳的程度。
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完整的一面洞壁,就变成了乌龟的背壳一般,龟裂开来。
“轰!”
“哗啦啦!”
阵阵巨响声中,华阳便见面前的洞壁轰然碎裂,岩石块如下雨一般,簌簌的落下,激荡起巨大的烟灰尘土。
一片绚烂无比的火红出现在碎裂的洞壁之后,那是一条波澜壮阔的岩浆流,澎湃无比的火流不断的撞击岩石,激起大片的火光,无边灼人的热浪随后袭来,让洞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这样的情形,让华阳惊颤不已。热浪的灼烧是如此的真实,让他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见惯了长江大河的波涛汹涌,但面对着纯粹由火构成的激流,华阳当真有一股跪下膜拜的冲动。华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情愿在梦中,老者最后那一掌,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人类极限的认知。
这一刻,华阳知道,或许不是老者疯了,而是他见识太浅了,这是一个神奇而疯狂的世界。
就在华阳脑袋发蒙之时,老者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电影的慢镜头一样,老者坚定不移的走向了那条波涛翻腾,热浪袭人的岩浆流。
一步,老者衣服焦灼;两步,老者毛发曲卷;三步,老者就已成了一个活人,熊熊烈焰将他的衣服和毛发烧成灰烬。老者很快便来到岩浆河流旁边,他的眼神狂热无比,丝毫感受不到热浪的灼烧。
“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不要白白搭上了这娃娃的性命!”顷刻间,老者几乎身无遮羞之布,他身体的肌肤却没有任何被灼烧的迹象,反而有一层莹润的红光在里表窜动。
华阳涣散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却看到让他心神俱裂的一幕。华阳陡然起身,健步如飞地跨过碎裂的洞壁,不管热浪的灼烧,发了疯似的冲向老者:“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么,快点回来,难道你不想得道成仙了么?”
老者却不闻不问,张开自己的双臂,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一种逼迫人心的力量,从老者身上散发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岩浆流散发出的澎湃热力,疯狂的涌入漩涡之内,老者的身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华阳肝胆俱裂,伸手便要插进漩涡之中拉老者出来。就在华阳的手要碰到老者的脊背的时候,蓦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他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回了洞之中。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华阳再次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他自己像被施放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在动分毫。
“你不想信那些东西的真实存在,那是因为,人类另一个方向的进程已经将它抹杀的体无完肤。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还有一种力量,比科技来的更为强大和接近人生的真谛!”老者几近模糊的身影忽然回转,火红的双眼,直射华阳。
华阳无法再思考分毫,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安弥散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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