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萧太师的忧虑【票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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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极目运河两岸。
此时天尚未亮,在五艘巨舰的灯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显示他萧氏一族的兴起,使天下士族,甚至是四大门阀都亦失去往日的光辉。
萧何年在六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这五艘战船乃当今天下第一造船师傅古道行亲自督建,名为那摩战舰,甲板上楼起九层,高达二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千余之众。
五桅布帆张满下,舰群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朝运河下游江都开去。
萧何目光落在岸旁林木外冒起的殿顶,那是西原若燕国君沿河建成的帝都大郑宫。
若燕皇朝流绝帝慕容千禧即位后,以东统南,命人强行打通沧澜,清越二河,贯通东南交通,无论在军事上或经济上,均有实际的需要。但大兴土木,营造行宫,又沿河遍植杨柳,就是劳民伤财之事了。
站在他后侧的心腹手下张可恭敬地道:“天亮前可抵帝都,太师今趟已把东岛燕国燕太子申俘虏,献给天皇,当是大功一件。”
萧何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自古功高必镇主,史之亦然,天皇又岂能例外?哼,更何况,兆和对于本太师此次出征颇有怨言,这次回去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乱子呢。”
张可陪笑道:“太师多虑了.”
“非本太师多虑,而是事实如此,再说,燕太子申也非本太师擒得,张总管你说呢?”
“虽然太子申是宋王手下悍将无极所亲擒,但是,太师是主帅,此功劳应该为太师所得。”
萧何冷冷的一笑道,“那可不一定呀,只要无极一天生存着,我一天就睡不安稳。”
张可阴恻恻的笑道,“那就让那个人消失,太师既不方便出面,那就让在下替太师解决。”
“恩,此时不可声张,行动要快,他毕竟是兆和的副将,而且对本太师也算恭敬,可惜不识时务,否则,本太师也不会出此下策,能痛快就给他一个痛快得吧。”
萧何冷哼一声,低声念了‘无极’的名字,身上的血液立时冷酷起来。
在黎明前的暗黑中,被若燕皇朝设为帝郡的大郑宫上游处,此时,城外的江边码头,泊满大小船舶,点点灯火,有种说不出的在繁华中带上苍凉的味道!
张可,领着十多名武艺高强的手下,沿着长江催马疾驰,惊碎了江岸旁的宁静。
帝都某一日夜,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飓风吹起乱雪,纷扬了半天,掩住了方当正午的日头。
雪暴之外的天依旧是湛蓝的,苍鹰盘旋着。
从半空俯视,慕士塔格雪山在连绵的巨大冰峰中、宛如银冠上一连串明珠中最璀璨的一粒,闪闪发光。而那些光,就是此刻弥漫山中的雪暴。
然而,苍鹰的目力再好,也看不到雪暴下山腰那如蚁般蠕动的黑点。在这个连苍鹰都盘旋着无法下落栖息的雪山半腰,居然有一人缓缓跋涉而上,实为奇迹。
雪还在下,下的很大。
如此之大,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穿过茫茫的冷杉林,铺天盖地而来。只是一转眼,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
等到无极喘息平定时,大雪已然染白了他满是伤痕的脊背。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无极手中的那把神力无限的弯刀之上.

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他这个有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此时已经受不了了。
他剧烈地喘息,身体却不敢移动丝毫,手臂僵直,保持着一刀劈出后的姿式。
飓风骤起,四周一片白茫茫,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
蓦然,半山腰,一大队人马忽地从天而降,为首那人,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长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可,他身后的数名兵将,乃是太师府的死士
“好好好,你们都来了,为何还不出手?”
无极淡淡地说着话,陡然间,他头顶出现了三尺灵光!那是法术极深之人才拥有的无上神力的象征——那几乎接近于无敌的力量!
张可的手指暗中用力握紧了武器——他发觉面前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即使是原神被迫,天罡神力已废,他依旧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他甚至比传说中还要可怕……
虽然掌心里已经有微微的冷汗,张可还是站在那里,从容地对着无极,他已经无法后退。面对着术法高手,首先要意志绝对坚强,如果一旦出现动摇,便更容易被对方所趁。
张可左手从右袖中缓缓取出了一柄剑。这柄剑乌鲨皮鞘,紫铜吞口,长剑有种灰蒙蒙,碧森森的寒光映入眉睫。张可左手握着这口剑,眼睛里的兴仿佛更加雪亮,凝注着剑锋,
“原来,你也和其他人是一个样子,一样贪生怕死。”
有微微的冷笑从无极的嘴角逸出,墨蓝色的眼睛里忽然有闪电般的亮光!——
张可闻言一愣,紧接着发出了精恻的狂笑,话说到这里就没意思了,只有交战,于是,怅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恕在下不客气了。”
寒风萧瑟,天地在这时也仿佛停止了战斗。
无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手中的弯刀如同一袭羽衣一般展开,全身笼罩在了绯色的光华之内。
帝都城东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大部分建筑物早因年久失修,风侵雨蚀、蚁蛀虫啮下而颓败倾塌,唯只有一间小石屋孤零零瑟缩一角,穿了洞的瓦顶被木板封着,勉强可作栖身之作。
在屋内的暗黑里,发出一声呻呤,接着是身体转动的摩擦的响声。
无极好不容易才又一次逃脱了那批死士的追杀,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宋王救援,他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了,身上的摩卡梭已经所剩无几,几近崩溃。
突然间天空出现一道闪电,耀眼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无极的脸庞,英俊的容颜,神色恬静却带着邪气。
月升月落。
坟场走磷飞萤,一处冷森寂寥。
无极枯坐在破凉亭里,他在等,等一个该来的人。
等人,是件最难耐又无聊的事,时间一久,倦意袭来,他不自觉合上了双眼。
迷糊中,他感到有人向山庄奔来,立即清醒,右手抚了抚受伤的左臂,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
是谁,
思索间人已闪了进来,共三个,为首是个农履敝的瘦高男子,须发象装上去的白茅草,昏沉沉的眼睛似合未合,一副颓唐不振的模样,然而无极可不含糊,单凭进门时的身手,便足以证明对方功力深不可测,已达至神仪内敛的境界,老头身后是两名中年人,双目如电,表面上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无极知道他们不比老头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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