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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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依然看见了沈钰,还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三番四次的救我,叫我怎么报答他呢!
“你醒了。”
我没有回答,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一件事,见我询问的眼神他立刻遣退了下人,我也适时问了他。
“我---”刚一开口竟然发现喉咙干得不行,他立刻端来了水,我接过一口喝完马上又询问似地望着他。
“你,其实---”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让我紧张起来,心有些不规则的开始跳动,然后说出的那句话让我几乎有疯掉的冲动,他说“你并没有怀孕。”
“你别开玩笑。”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不是要了我吗?怎么不会,更何况我还有怀孕前期的反应。
看出了我的以后他接着帮我逐一解答,答案却让我犹如遭了个晴天霹雳。
“其实你并没有怀孕,你之所以有那些反应是因为那个月你一直在服用皇上在我这里拿的药物,你没有月事也是最开始被下了药的原因。”
他是大夫,他不会骗我,那意思就是说我一直都是活在他的欺骗中了,意思是我与安陵是白白担心了那么多了,还差点有了磨擦。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让我知道真相。
“皇上吩咐的。”
“他?”
“是的,皇上说他没有必要再瞒你了,而且他也不希望你再自己害自己,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什么叫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倒是感受到了,只是就这样骗了我这么久,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去。
“皇上。”一声叫喊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沈钰行礼后就退下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他。
我本来是坐着的,但是一见到他我的全身仿佛是被抽干了似的无力,眼见着又要躺回去,而他迅速的就上前用双手把我锢住,让我面对着他。他好象是才下朝的样子,只是去掉了金冠,身上还是绣着栩栩如生龙的龙袍,眼中充满着无法言语的情感,瞬间冲刷着我的脑海。
“他告诉你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望向床里的方向。
“对不起。”
“。。。”
我迟迟不开口,他还是拿我没有办法,干脆招来太监宫女吩咐了什么后就离开了,我也躺了回去。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把责任归咎于谁,但是后来逐渐的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这件事的羁绊,我和安陵之间也少了那个瘤,所以我应该庆幸了,只是我实在想知道安陵现在在哪儿,他好不好,有没有事,可是这恐怕都是妄想了。
之后的几日他几乎一下朝就会过来,而沈钰同样都会每天来给我把脉开补药,他每次来都是坐在离我不远的厅外,而我也只睡在床上坚持做米虫,他无言我无语,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他来他的,我睡我的,各不侵犯。
待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我也想着该怎么逃出去,不管是否会被抓回来我都要试,尽管是皇宫大内,大不了抓了又跑,我就磨他的性子。
一日,大概已经是三更天了,屋子屋外都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是少数的侍卫来回撑着火把走过,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蹲下然后伸了个脑袋把房门开了一个缝,张望了一番,踌躇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我便赶紧出了屋又把门给带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是寒风阵阵让我全身发寒,好久没有出来了,原来地上已经埋了厚厚的雪,在夜晚像是镜子一般反着光芒,**。
我东躲西藏,脑袋伸了又伸,走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熟悉宫里的地形,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转,根本就无济于事,要怪就怪自己太过于疏忽了。
走到一个湖边我实在不想走了便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一个哈欠就迎了上来,好累啊!我眨巴眨巴了有些沉重的眼皮。不想一个不小心身子开始往身后倒去,立刻我的脑子里顿时反应过来身后可是湖啊!
还没等我尖叫出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原以为逃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是给掉了下去。
水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可是身边的人就这么厉害,上演了一出老套的戏码,用嘴凑了上来给我输送空气,我只觉得浑身一颤,随即瞪大了眼睛,差不多时我就被他捞了起来,他一用力我们就到了岸上。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就开始无助的发颤,上下嘴唇不停的**起来,好象是被一股寒气给包围了,实在受不了,我尽用最后的力气把那人抱进了怀里,我知道是他,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不想就这样又出了什么事,我只想好好的,好好的等安陵。
他也开始焦急的喊我的名字,然后周围唧唧喳喳的好吵,可能是身子还没完全恢复的原因我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醒来时就已经是几天以后了,我问了沈钰,他说皇帝救了我后差点疯掉了,见我抽搐的厉害他急急忙忙的召来了他随后又不换下**的衣物在我床边坐了许久,周围人也不敢上前,直到我的高烧退后他才被劝了回去,没想到一回去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本来沈钰过去要照顾他,但是被他拒绝了只叫了太医来,而沈钰就一直守在我床边直到我醒。
他叫我去看看他,我说我知道。
我相信自己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还是我自己害的他,只是我此刻坐在床上犹豫不觉不知道去了该做说什么,该做什么,愣愣的发起呆来。
一个黑影闪过,我眨了眨眼,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又来做什么?”
“去看看皇上吧。”他说。
“我去不去难道要你管吗?”
“那天你想出宫,其实我和皇上一直跟着你,难道你以为你会这么顺利吗?”
原来他又是耍着我玩呢,我说怎么一路过来就没看见侍卫,原来都被遣走了,我忒的一下火气又上来了。

“那是他活该,谁要他耍我了。”然后朝里睡了下去不想再理会他。
临走前他说“皇上说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
或许是不安的心情牵引着我,我还是去了他的寝宫,在门口时我听见了他咳嗽的声音,沙哑无力,他怎么就那么固执,太医肯定没有沈钰行,至少他的医术一定是一包药就搞定,可是他偏要依照自己的意愿去办事,真是固执得要命。
“去叫沈大夫来。”我对门口的太监吩咐道,他也听从的去了。
我进了屋,里面充满着药草的气息,浓浓的中药味还是让我有些气闷,顺了顺气我去倒了一杯热乎乎的清茶,然后轻手轻脚的朝他走去,此刻他半躺在床上,眼睛轻闭,发丝有些散乱的散在了周围,他无论是什么样子,就算再凌乱似乎都是不能亵渎的美,一种让我心痛的病态美。
“给朕倒杯茶来。”他似乎听见了声音吩咐道,声音无力的可以。
我望了望手中的清茶,然后再递给了他,他睁开眼接过但并不抬头,我也杵在那儿等他喝完后再把杯子接了过来,之后他也没再说话,我就站在帘子旁,没有出声,直到太监来报说沈大夫来了,他宣了他进来。
然后意料之中的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我,我正准备让他别拆穿,但是他见我后微微一笑立刻像是没见到一般眼神自然的扫了过去,我也明白了,老实的站在那里当个偷听者。
“你怎么来了,衿儿没事了吗?”他虚弱的问,然后又是一阵咳嗽,弄得我差点就想奔过去。
沈钰帮他顺了顺气,然后笑着说“皇上不必担心,先让臣把把脉。”说着就向他手伸去,但是立刻被师父避开了。
“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我只能这样想,沈钰无奈的偷偷看了我一眼,说道“她很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她一定不希望看见皇上这个样子。”
我的心微微一抽,就算他再怎么可恶,我的确是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那样我真的会很内疚。
“看不看见有什么关系,他是不会再原谅朕了。”
“皇上,您别这么想,或许在她心里您的位置更重要,要不然她也不会不来了。”
我稍稍看见师父立刻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她来了?她什么时候来的?”由于激动又来了一阵猛咳。
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站了出来帮他顺顺气,不见他欣喜的表情与惊讶的眼神,顺便把他的手伸向了沈钰。
“快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他的手好冷,我立刻紧紧的把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传递着温暖给他。
沈钰把了把脉,说没什么,吃副药就好了,如果早让他看就不会拖这么久受这折磨,然后便出去了。
他一出去,我立刻斥责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轻重。”然后使劲搓着他冰冷的手掌,他却迟迟没有回答我,我抬头,顿时感觉到了什么。
我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的还要给他一丝希望不成,靠得越近就越难放开,可是此刻我真的无法放开他,我不忍心见他这个样子。
“你,你看什么?”说着,脸红的低下头,继续帮他揉搓着。
“我在看我的衿儿。”
我一慌,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慌张的说“既然没什么大碍了我就先走了,等一下沈钰端来的药一定要好好的喝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回了住处。
沈钰的药真的有效,没过多久师父的病就好了,他时常来我这里坐坐,我们也没有那么僵持着,偶尔说说话,但是却都是很无聊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甚是无聊。
一天一大早我一起身就看见窗外下起了小雪,飘飘然的雪花像是一个小精灵一般对我展开笑颜,顿时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待我洗漱完毕后他来了。
“咦!今天不上朝吗?”我疑惑的问。
“不上了,来,衿儿。”然后他就把我拉到一个比较空旷的院子里,周围开满了黄色的腊梅,看得心里暖暖的,阵阵香气萦绕在我的鼻间,让我神清气爽,身边的人则一直看着我。
“师父在衿儿来这里做什么?”
他温柔一笑从身后取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然后说道“师父从来没有好好教过衿儿什么,今日就让师父教衿儿舞剑吧!”然后执起我的手放入他的手中,温暖包围着我,而我则诧异地望着他。
片片雪花在身边悄然飞舞,而我们则很有默契的开始起舞,那剑在我手上仿佛有了魔力般,我忘却了笨拙显得极为熟练的样子,我能跟随着他的每一个步伐,时而轻盈的跨步,时而快速的闪身,时而轻柔如柳的抬手,我时不时的与他对视,然而我都觉得很满足,很幸福,突然间我就希望这样下去,也许会什么烦恼什么伤害都没有。
他的白色衣摆在微风中如流苏一般飘起,时不时的轻柔擦过我的脸颊带来阵阵清香,我沉醉着,享受着,却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躺进了他的怀里,剑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我,我立刻回神想要挣脱,但是被他锢得紧紧的无法动弹,我也就认了,因为此刻就连我自己也不想去破坏这种宁静,这种洒脱。
当他的力度减小后我才挣脱出来,,脸红着说道“我走了。”然后急急忙忙的转身逃开。
离得有几步路时我还是转身回望,他满脸笑意的重新握住了长剑,然后开始独自起舞,飘零的雪花扫过他的脸颊,肩头,发丝,已然是一个雪中仙人一般,白色的衣角与飘扬如瀑的黑发随风招摇,那澄澈的眼角上扬着,温润如水的眼神就像白莲一般无任何杂质的反着沁人心脾的光芒。那一刻,我已经忘却了所有,满脑子都是那如仙的人,带着轻松的笑意随风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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