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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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兑现了他的诺言与皇后一起用的晚膳,之后皇后来找我千谢万谢,而我知道就算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见面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至少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其实是有她的。
然而现在我似乎顾及不了其他人的事了,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呢,那个黑衣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是安陵为什么不见我,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又在深夜冒险来看我,我真的猜不透为什么。
就这样在寝宫里就呆到了下个月,这个月师父就要迎娶李鸳倪与史湘云,大婚这天很快就来临了,宫里都是喜悦的气息,隐隐的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乐器声,却让我听得如此悲凉。我也没有去现场,而是缩在自己的寝宫里发呆,虽然师父成亲是件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象觉得人家抢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一般,可能是这段日子接受师父的关心给麻痹了,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不过最伤心的恐怕还是身居冷宫的皇后了吧!
我叹了叹起披了件大氅叫上倩儿就朝冷宫走去,其实这个天好象已经开始逐渐转暖了,大概开春也不久了,应该会暖和了,走着几步就有点热热的,于是就把大氅脱了下来让倩儿帮我拿着。
到了冷宫门口,我走了进去,但奇怪的是里面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气,昔日浓密的腊梅香也没有了,冒进鼻子里的就成了一丝寒寒的冷气,乍一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带着疑惑我踏进了院门,放门因为年久失修发出咯吱的响声,这一响就从房里跑出一个宫女,我认得,是皇后唯一的贴身丫头,叫小宁,见他哭哭啼啼的出来,小脸全是泪水,眼睛又红又肿,看得叫人心疼,见她这样子我心一揪,也没等她说清原由就跑了进去。
一跑进里面的卧室就见一个虚弱的人儿躺在床上,脸上毫无生气,我大骇,什么都没想就坐在了床沿上吼了起来。
“姐姐,姐姐,您醒醒,醒醒看看我啊!”虽然不知道原由但我却已经可以猜出七八分了。
没想到我一吼竟然就让她睁开了眼,虚弱的扯出了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
“是,是妹妹啊!你,你来看姐姐的吗?”
见她这样我更是伤心“你这是做什么,这样折磨了自己他知道吗?你这样做值得吗?”
我听见身后的两个丫头都跑了进来,转头就吼向小宁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小宁被我一吓,抽噎着说着“回王妃,娘娘,娘娘她服毒了。”
“服毒?是什么毒?”我心急如焚,皇后那苍白青紫的双唇直戳我的心上。
“是,是---”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我实在急,比刚才更凶的吼道“是什么?”
小丫头一吓说了两个足以另我昏厥的字眼“砒霜”
天,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最常用的毒药就是砒霜,但也不是没救,我让自己镇定下来急急的在脑袋里寻找着砒霜的解决方法。
“宁儿,你快去找温水和盐,快点。”先不管食用多久了,试试总比不试好,好象是发现了我的用意,皇后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望向她。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她显然已经气若游丝了,我听得更急了,刚想喊宁儿快去,但立刻就被她用力抓住了手腕,其实那根本就是小力气,只是对于她来说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妹妹,别,别再为我伤神了,姐姐,姐姐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妹妹。”她扯出了一个比刚才更加吃力的笑容,见她这个样子我顿时落下泪来,不行,她不能死,上次已经有了进展就这样半途而废实在是可惜啊!更何况她等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姐姐,妹妹实在不明白,你一直期望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这样?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我抓住她的手伤心得差点不能自己。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命吧,其实对于皇上我只会是一个拖累,如果继续留着他的心就会一直有一个疙瘩,我,我不想他带着这个,这个疙瘩一直生活,下去,只要我这个疙瘩消失了,他,也不会觉得为难了。”她的眼神突然不那么清明了,温柔却又那么的让人心疼“妹妹,皇上,其实把你保护得很好,朝中的事他自己不会让人透露你半点,可是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朝中大臣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我的,你知道吗?我,毕竟是一个想要谋朝篡位的大臣的女儿!”说着,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暗淡了,垂下了眼,毫无生气可言。
我的脑海一转,或许死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好的,解脱了,就什么都不用去理会了,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是伤害也都可以不用看见了,也就不用在去伤神了,这也是好的。可是,难道就让她这样的死去,不让师父知道?这对于她也太不公平了。

“姐姐,姐姐,您撑着点,我去叫皇上,你一定要等着我。”我说得急眼见就要抽掉她冰冷的手,可是却不料她抓得紧,我这一带就把她差点摔在了地上。
我立刻返了回去,心疼的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走?”
她回到床上躺着,可脸色却越发苍白起来,就像那冬日的腊梅,暖意一来就这样毫无声响的凋谢了,那样的安静。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
“算姐姐最后一次求你了,好吗?”说着她就猛咳起来,状况开始恶劣了。
见她这样我也只有暂时依了她“好好好,我不说,姐姐,您别急好吗?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说是这样说,可是我已明白,时间不多了。
“谢谢,谢谢你,我活这一生,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了你,而最大的幸福就是---就是---遇见了他。”
手,落下了。
就像凋零了腊梅,过了,却不像腊梅,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娘娘---”宁儿一声吼叫把我深深的给打醒了。
她死后,依然是笑着的,隐隐的,我好象听见了远出礼乐的声响,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是否能感觉到一阵揪心呢,是否能感觉到心被人剜了一块呢?你,会疼吗?
现在我该做什么呢?是跑去大闹婚礼呢还是守在这里等他,做了夫妻两颗心也就连在了一起,如果你有心,就让我看见你的身影好吗?
我就像一个失了魂的躯壳一般走到了门外,奇迹的,竟然下起了小雨,为什么不是雪呢?皇后,春天快来了,万物复苏了,而你,却乡消玉陨,永远的消失了。
“王妃。”倩儿担心的叫了我一声。
雨因为我的踌躇似乎吓得越大了,我的脚不听使唤的走了出去,扔开了倩儿的手,站在雨中接受它的滋润,那一刻,我觉得它是那么的亲切。皇后,你等于是用了自己的一生来爱了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这,值得吗?
我踉跄的走到门口,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身影,确切的说是一个红色的身影,夫妻的心就如一条牵引着对方的线,另一头有什么是事,对方都会感知,皇后,这一刻我真的很高兴,爱的,值了,至少他来了。
他的身影很是僵硬,我不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随后就听见身后急急的踩踏雨中石板的声音,那么清晰,掩盖了那大雨的磅礴,声音逐渐减小,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超越了嘈杂的雨声,划破了天际,一声响雷过后留下的就是空旷的回音。
就那么轻易的,正处于灿烂时期的纯白莲花就这样无情的被折断了,留下的,仅是参差不齐的根。
那晚的婚礼被师父撤消了,但还是封了两位为贵妃,也就是说谁为皇后恐怕都是不可能的,如今全部人都知前皇后已经死在了婚礼当晚,见皇上冷冰的面容也没人敢提这些事,抱怨肯定是有的,但是只有打破牙齿和血吞,谁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还去触碰,依照皇上的脾气无疑是血溅当场。
虽然只是已经被打入冷宫的皇后但还是用了皇后的礼仪下葬,他,是想补偿吧,可是那颗心,再华丽的外表恐怕也充实不了,依旧是空空的。
不知不觉就又过了一个月,宫里原本是死气沉沉的,但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也都稍微缓和了过来,日子毕竟还是要过的,朝纲毕竟还是要稳的,师父黯然伤感了一个月,虽然已经逐渐恢复了,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润,反而变得十分的无神,听说常常在上朝时动不动就发脾气,好几个官员都遭了殃,整个皇宫开始陷入了人心惶惶的气氛。民间传言皇上对皇后用情至深,虽然皇后被家人牵连打入冷宫,但皇上还是依然爱着皇后,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由此说来就把师父说成了一位痴情的男人,可是因为皇上的脾气越加有些暴戾,所以吃亏的人不免愿望皇后是个红颜祸水。听着倩儿说的时候我虽然很是吃惊,但还是觉得心里很是担心他,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因为那份歉疚,狠狠的吞噬着他,他之所以变得暴戾也是因为为了发泄心中的阴霾,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后的情他深知,却却无法回报,他内疚,他无法宣泄心中的堵塞,这一切的一切只因那一句已经来不及说出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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