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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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与我合作?”池海生心中大感好笑,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道:“我看你是找错对象了,我暂时对做刺客没什么兴趣,请回吧。”说着抬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只知杀人的刺客居然说出要与他合作的话,怎不令他啼笑皆非。要知道他向来对这些冷酷血腥只懂为钱杀人的杀手没有丝毫好感,若此事放在以前,他早已二话不说将对方当场拿下送入大牢,或直接就地击杀了,那里还会与他在这里废话连篇。
池海生毫不客气的直接出言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留,来人仿似丝毫不觉得意外,他轻轻把玩着桌面的空酒杯,不急不徐道:“看来伯爵大人错误理解我的意思了。”
“哦,此话怎讲?”池海生大感有趣,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准备看看来人准备了什么样的说辞来说动自己。
来人缓缓道:“我的意思是你我双方合作,换而言之即是你我结为盟友,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
“盟友?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成为盟友吗?”池海生反问道,“而且我们没有什么共同的敌人,所以也没有合作的必要,我看你是白费心机了。”
“一切都会有可能的。”来人仍是不焦不躁,他身为一名出色的刺客,忍耐力自然超强,道:“听说刚才在城主府伯爵大人与星辉剑神产生冲突,星辉剑神还给大人安了个异端分子的罪名,并约大人与明天早上于决斗场进行生死决战;伯爵大人,未知此事是否属实呢?”
这件事虽然发生的时间并不长,但当时在场人数可不少,里斯特城的贵族都在场,他们回去之后势必会告诉别人,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不知道此事的人可能已不多。
黑衣人来此之前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他此时纯粹是明知故问,内里不外是暗示池海生得罪的是光明教庭,任何个人的力量在教庭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现在唯有与刺客联盟联手才是明智之举。
池海生连头都懒得点了,自顾自的摇头晃脑的品尝美酒,还不时的砸着嘴发出“啧啧”赞叹声。
当来人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早已准备好说辞,只要池海生说是,他就会鼓动如簧之舌,将光明教庭如何强大,高手如何众多,池海生现时的情况是如何危险,除了刺客联盟,大陆上没有任何国家或组织敢冒险帮助池海生,势必将池海生说动,达成两方结盟的意愿。
想不到池海生居然一副不咸不淡,仿如未闻的样子,大出来人意料之外,一番说辞再也说不出来,胎死腹中了。
来人本已自觉的高看池海生,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这只怪池海生出现的时间太短了,仿似凭空冒出来的,事先谁也不知情,而关于他的情报也太少了。
见到池海生仍然老神在在的喝酒,知道在这番交锋中自己已落在下风,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来人苦笑道:“伯爵大人果然高明,不动声色间便已将我的来意堵死,令我空有满腹的话却说不出口,我对大人实在是深感偑服。”顿了顿,又道:“我这次是满怀诚意而来的,绝对不会存在任何欺骗大人的意思,可能刺客联盟以往的行事作风,令大人有些难以接受,但如果因此而影响你我双方不能合作,那就太可惜了毕深深的叹了口气,面上充满了遗憾的神色。
这家伙终于老实了点,也不敢再耍花枪了,池海生心中得意,面上也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他从来人的话中早已明了对方的来意,说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光明教庭实在是太强大了,人多势众,就算他们跪在地上不予还手,随便池海生来杀,直到他累得吐血而死也杀不完。而且从来人的话中也可猜出他所说的共同敌人就是光明神殿,想来也是如此,光明与黑暗历来难以共存,就像水与火般难以相容,这仇怨自两大组织誔生之日起就已存在,是不可能化解的;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恩怨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池海生心中已基本同意来人的提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名话他还是记得的,虽然这个朋友的名声有点那个,但在这非常时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心中已同意与对方达成提议,池海生仍然有意逗弄一下来人,微笑道:“贵联盟一向以杀人为业,只认钱不认人,视人命如草芥,满手血腥,与你们这种人做盟友实在不怎么令人放心哪。”
“看来伯爵大人真的对我们产生了误会。”来人叹了口气,道:“不错,我们杀的人确实是很多,但再多也没有光明教庭多吧?”
池海生只能点头,光明教庭雄霸大陆数千年,灭国无数,人家是一批批的杀,直接死在其屠刀之下和因其而死的人已不计其数,焉是刺客联盟这种以杀人为生小打小闹的组织可比拟。
来人接着道:“因何光明教庭杀人无数,却依然光明正大的存在于大陆上,而我们却只能躲在暗处呢?”顿了顿,来人自问自答道:“差别在我们是裸不加掩饰的为钱杀人,而光明教庭每次要杀人或屠城灭国时总要给对方安上个异教徒、异端等的罪名,然后打着正义的旗号来达到铲除异已掠夺财富的目的。本质上我们与光明教庭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光明教庭比我们阴险得多,懂得用正义的旗帜遮掩丑恶的事实而已。”

池海生只能叹息,这就是光明教庭的高明之处,既做了婊子还立了个大大的牌坊,也是刺客联盟永远只能像个老鼠般躲在暗处不敢现身于人前的原因。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仇恨,只要有仇恨的地方就会出现仇杀,有仇杀的地方也就有了杀手生存的空间,所以杀手的出现只是顺应人心需要而产生的;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没有了纷争,没有了仇恨,杀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来人语气笃定,似乎变成了一个睿智的长者。
对于此点,池海生点头深表赞同,这个道理很简单,只要是人都会懂的;在神州大地上刺客的历史之悠久基本可以媲美另一个最古老的职业——妓女,可以追溯到夏朝商朝,甚至更久远的时代,所以人性之劣可见一斑。
“当你视一个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把他除掉就吃不好睡不香,而自己又没有能力杀掉他的时候,此时你就会想到请人帮忙,而请人帮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你付出的代价大到让人难以拒绝时,自然会有人为了那些好处帮你把仇家除掉,而那个人就是人们所说的刺客。只不过因为聘请刺客杀人需要的价格太高,普通人家就算倾家荡产也凑不够,所以刺客基本上是为那些王公贵族服务。”来人侃侃而谈。
此刻池海生已说不出话来,根本无力去反驳来人的话。
所谓财帛动人心,以往在衡阳府那些平民为了一文钱而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屡见不鲜,有些人为了一两银子已敢当街杀人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有那么一大笔钱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连命都可以卖给你。
“我们为那些人做了自己想做又做不到或不敢明目张胆去做的事,甚至连光明教庭都请别人出面聘请我们去杀死他们不好亲自动手的人,虽然我们为那些王公贵族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垢病,被他们迫害。唉,真是一言难尽啊。”来人叹息道,言下不胜唏嘘。
“精采,真是太精采了。”池海生抚掌大笑道,“难怪刺客联盟会派你来做说客,就凭你这份死可以说成生,黑可以变成白的功夫,就算是木头人也会被你说动的。”
池海生对来人真是大感偑服,明明是认钱不认人杀人如草芥的令人发指的血腥屠戮,却偏偏被来人说成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生取义的大无畏行径;来人指鹿为马混淆黑白的功夫已是登峰造极,达到令人仰望的地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那伯爵大人是否也被我说动了呢?”来人笑眯眯道。
“我不是木头人,想不动心都不行了。”池海生叹气道。
“大人的意思是同意结盟了?”来人喜形于色。
“是的,我同意与刺客连盟结成盟友,不过、、、、、、、”池海生拖长声音道。
“不过什么?”来人追问道。
“现在我们是盟友关系,并且相谈了那么久,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和报上你的尊姓大名吗?”池海生道。
来人失笑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大人勿怪。”失手拉开蒙面头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笑道:“我叫萨尔瓦多.克鲁伊维德,现任刺客联盟里斯特城分会会长。”
黯淡的灯光下,只见他大约四十左右岁,相貌很普通,简直没有一丝出彩之处,普通到你一转身就已记不清他的样子,满头金发,高鼻深目,面上堆着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如果不是间中自大海般的蓝眼睛中射出毒蛇般阴冷狠辣的光芒,任谁都会将他当做一个憨厚的平民,也没人会留意他的存在。
池海生下下仔细的打量着萨尔瓦多,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甚至乎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萨尔瓦多笑道:“本人相貌粗鄙难入大人法眼,教大人见笑了。”
池海生大笑道:“那里,那里,会长这副样子深合刺客最平凡的外貌即是最好的伪装的潜藏要义,我又怎会取笑呢。”
“哦?看来伯爵大人对刺客之道也是深有了解啊。”萨尔瓦多大有深意的看了池海生一眼。
“胡言乱语,倒教会长见笑了。”
当下两下各自咬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一张写满咒语的羊皮上,一道淡淡的蓝光闪过,日后在里格拉伦斯大陆上臭名照著的里斯特盟约已经完成,之后两人又定下了一些约见和接头的暗号,方便双方日后联络。
最后池海生要求明天决斗时由萨尔瓦多亲自带人保护阿古娜丽,预防光明教庭无耻的对她下黑手,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萨尔瓦多自是大拍胸口,信誓旦旦的满口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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