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原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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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见儿子为南海鳄神所掳,顾不向女儿到了何处,伸指便向南海鳄神点去。叶二娘挥掌上拂,切他腕脉,段正淳反手一勾,叶二娘格格娇笑,中指弹向他手背。刹那之间,两人交了三招,段正淳心头暗惊‘这婆娘恁地了得。’
秦红棉伸掌按住段誉头顶,叫道“你要不要儿子的性命?”段正淳一惊,立即住手,知她向来脾气暴躁,对自己元配夫人刀白凤又是恨之入骨,说不定掌力一吐,便伤了段誉的性命,急道“红棉,不要。”
秦红棉道“我暂且带去。瞧你是愿做王爷呢,还是要儿子。”
“红棉,我什么都答应允,你。。。你放了我孩儿。”
钟夫人插口道“师姐,这负心汉子的话,你又相信得的?岳二先生,咱们走吧!”
南海鳄神纵起身来,抱着段誉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落在对面屋上,跟着砰砰两声,叶二娘和云中鹤分别将两名王府卫士击下地去。
钟夫人叫道“段正淳,咱们今晚是不是要打上一架?”
段正淳虽知集王府中的人力,未必不能截下这些人来,但儿子落入了对方手中,投鼠忌器,难以凭武力决胜,何况眼前这对师姐均与自己关系大不寻常,柔声道“宝宝,你。。。你也来和我为难吗?”
“我是钟万仇的妻子,你有说八道的乱叫什么?”
“宝宝,这些日子来,我常常想念你。”
钟夫人眼眶一红,道“那日知道段公子是你的孩儿之后,我心里。。。心里好生难过。。。”声音也柔和起来。
秦红棉叫道“师妹,你也又要上他当吗?”
钟夫人挽了秦红棉的手,叫道“好,咱们走。”回头道“你提了刀白凤那贱人的首级,一步一步拜上万劫谷来,我们或许便还了你的儿子。”
段正淳道“万劫谷!”只见南海鳄神抱着段誉已越奔越远,高升泰和褚万里等正四面拦截。段正淳叹了口气,叫道“高贤弟,放他们去吧。”高升泰叫道“小王爷。。。”
“慢慢再想法子。”一面说,段正淳一面飞身纵到高升泰身前,叫道“刺客已退,各归原位。”身形一幌,欺到钟夫人身旁,柔声道“宝宝,你这几年可好?”
钟夫人道“有什么不好?”段正淳反手一指,无声无息,已点中了她腰门‘章门**’。钟夫人猝不及防,便即软倒。段正淳伸左手揽住了她,假装惊慌,叫道“啊哟!宝宝,你怎。。。怎么啦?”
秦红棉不虞有诈,奔了过来,问道“师妹,什么事?”段正淳一阳指点出,也点中她腰间章门**。秦红棉和钟夫人要**被点,被段正淳一手一个搂住,不约而同的向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均想“又上了他当。我怎地如此有涂?这一生中上了他这般大当,今日事到临头,仍然不知提防。”
段正淳道“高贤弟,你内伤未愈,快回房休息。万里,你率领众人,四下守卫。”高升泰和褚万里躬身答应。
“唔,好赞哈,真是太精彩了。”黑暗中,又传出一个声音,伴随着声音落下,一个黑影鬼鬼崇崇的的往段正淳的房间靠近。直到靠近那个房间,寻了个最好的角度,双眼亮晶晶的偷望着。
段正淳挟着二女回入暖阁之中,命厨子、侍婢重开筵席再整杯盘。待众人退下,段正淳点了二女腿上环跳、曲泉两**,使她们无法走动,然后笑吟吟的拍开了二女腰间‘章门**’。秦红棉大叫“段正淳,你。。。你还来欺侮人。。。”
段正淳转过身来,向两人一揖到地,说道“多多得罪,我这里先行陪礼了。”
秦红棉怒道“谁要你陪礼?快些放开我们。”
“咱们三人十多年不见了,难得今日重会,正有千言万语要说。红棉,你还是这么急性子。宝宝,你越长越秀气啦,倒似比咱们当年在一起还年轻了些。”
钟夫人尚未答话,秦红棉怒道“你放我走。我师妹越长越秀气,我便越长越丑怪,你瞧着我这丑老太婆有什么好?”
“红棉,你倒照照镜子看,倘若你是丑老太婆,那些写文章的人形容一个绝色美人之时,都要说‘沉鱼落雁之容,丑老太婆之貌’了。”
秦红棉忍不住嗤一笑,正要顿足,却是腿足麻痹,动弹不得,嗔道“这当儿谁来跟你说笑?嘻皮笑脸的猢狲儿,像什么王爷?”烛光之下,段正淳见到她轻颦薄怒的神情,回忆昔日定情之夕,不由得怦然心动,走上前去在她颊上香了一下。秦红棉上身却能动弹,左手拍的一声,清脆响亮的给他一记耳光。
段正淳若要闪避挡架,原非难事,却故意挨了她这一掌,在好耳边低声道“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秦红棉全身一颤,泪水筱筱而下,放声大哭,哭道“你。。。你又来说这些疯话。”原来当年秦红棉以一对修罗刀纵横江湖,**给段正淳那天晚上,便是给他亲了下面颊,打了他一记耳光,段正淳当年所说的正便是那两句话。十八年来,这‘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十个字,在她心头耳边,不知萦绕了几千几万遍。此刻陡然间听得他又亲口说了出来。当真是又喜又怒,又甜又苦,百感俱至。
钟夫人低声道“师姐,这家伙就会甜言蜜语,讨人欢喜,你别再信他的话。”
“不错,不错!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这句话却是对段正淳说的。
段正淳走到钟夫人身边,笑道“宝宝,我也香香你的脸,许不许?”
钟夫人庄严道“我是有夫之妇,快不能坏了我丈夫的名声。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时咬断舌头,死在你的面前。”
段正淳见她神色凛然,说得斩钉截铁,倒也不敢亵渎,问道“宝宝,你嫁了怎样的一个丈夫啊?”
“我丈夫样子丑陋,脾气不如你,武功不如你,人才不如你,更没你的富贵荣华。可是他一心一意的待我,我也一心一意的待他。我若有半分对不起他,教我甘宝宝天诛地灭,万劫不得超生。我跟你说,我跟他住的地方叫作‘万劫谷’,那名字便因我这毒誓而来。”
段正淳不由得肃然起敬,不敢再提旧日的情意,口中虽然不提,但见到甘宝宝白嫩的脸庞俊俏如昔,微微撅起的嘴唇樱红如昔,心中又怎能忘得了昔日的情意?听她言语中对丈夫这么好,不由得一阵心酸,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宝宝,我没福气,不能让你这般待我。我。。。本来是我先识得你,唉,都是我自己不好。”钟夫人听他语气凄凉,情意深挚,确不是说来骗人的,不禁眼眶又红了。
三人默默相对,都忆起了旧事,眉间心上,时喜时愁。
“恩啊,多角恋最赞了。”窗外之人看得大爽,特别是瞧得段正淳被拒后满脸伤心欲绝的样子。不过更多时候是对着那那两个女子看,毕竟,他对男人肯定是没一丝半毫的兴趣的。
过了良久,段正淳轻轻的道“你们掳了我孩儿去,却为了什么?宝宝,你那万劫谷在哪里?”
窗外忽然一个涩哑的嗓子说道“别跟他说!”段正淳大吃了一惊,心想,‘外面有褚万里等一干人把守,怎地有人悄没声的欺了过来?’
钟夫人脸色一沉“你伤没好,也来干什么了?”跟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钟先生,请进吧!”
段正淳更是一惊,不由得面红过耳。暖阁的帷子掀起,刀白凤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后面跟着个容貌极丑的汉子,好长的一张马脸。
原来秦红棉赴姑苏行刺不成,反与爱女失散,便依照约定,南来大理,到师妹处相会。来到万劫谷,问清情由,便与钟夫人一齐出来探访,途中遇到叶二娘、南海鳄神和去中鹤‘三恶’。这三恶是钟万仇请来向段正淳为难的帮手,当下向钟夫人说起经过。秦红棉听得木婉清失陷大理镇南王府之中,当即偕同前来。钟成仇对妻子爱逾性命,醋性又是奇重,自她走后,坐立不安,心绪难宁,当下顾不得创伤未愈,壮夜跟踪而来。在镇南王府外,正好遇到在那里发呆的刀白凤,听她说能带自己去救妻子,也不理她到底有何能奈,便跟着她往王府里面闯了。镇南王府四一里虽守卫森严,但众卫士见是王妃,自然不会阻拦,是以两人欺到暖阁之下,无人出声示警。段正淳对秦红棉、甘宝宝师姐妹俩这番风言风语、打情骂俏,窗外两人一一听入耳中,刀白凤本来有些愧疚的心早就飞到九天云外,不见踪迹。钟万仇听妻子以礼自防,却是大喜过望。

钟万仇奔到妻子身旁,又是疼惜,又是高兴,绕着她转来转去,不住说“宝宝,多谢你,你待我真好。他若敢欺侮你,我跟他拼命。”过了好半晌,才想到妻子**道被点,转头向段正淳道“快,快解开我老婆的**道。”
段正淳道“我儿子被你们掳了去,你回去放还我儿子,我自然解放尊夫人。”
钟万仇伸手在妻子腰间肋下又捏又拍,虽然他内功甚强,但段家‘一阳指’手法天下独一无二,旁人无所措手,只累得他满额青筋暴起。钟夫人被他拍得又痛又痒,腿上**道却未解开半分,不禁嗔道“傻瓜,别献丑啦!”
钟万仇讪讪的住手,一口气无处可出,大声道“段正淳,跟我斗他-妈-的三百个回合!”摩拳擦掌,便要上前厮拼。
钟夫人冷冷的道“段王爷,公子给南海鳄神他们掳了去,拙夫要他们放,这几个恶人未必肯听。我和师姐回去,俟机解救,或有指望,至少也不让他们难为了令公子。”
段正淳摇头道“我信不过。钟先生,请回吧,领了我孩儿来,换你夫人回去。”
钟万仇大怒,厉声道“你这镇南王府是荒淫无耻之地,我老婆留在这儿危险万分。”
段正淳脸上一红,喝道“你再口出无礼之言,莫怪我姓段的不客气。”
“难道我说得不对?方才我和你夫人在外边可是把你的猥琐事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敢说不是?”钟万仇理直气壮的叫着。
“你。。。”段正淳无言以对,往刀白凤看去,却见她头朝窗外,对于这里发生的事不理不睬。
“怎么,你也没有话说是不是?我说的对是不是?”钟万仇叫嚣,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帷掀起,缓步走进一人,黄缎长袍,三绺长须,眉清目秀,正是大理国皇帝段正明。
段正淳叫道“皇兄!”保定帝点了点头,身子微侧,凭空出指,往两人胸腹之间点去。两人只觉丹田上部一热,两道暖流通向双腿,登时血脉畅通,站起身来。
钟万仇见他露了这手‘隔空解**’的神技,满脸惊异之色,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是不信世间居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能耐。
段正淳道“皇兄,誉儿给他们掳了去啦。”
保定帝点了点头,说道“善阐侯已跟我说了。淳弟,咱段氏子孙既落入人手,自有他父母伯父前去搭救,咱们不能扣人为质。”段正淳脸上一红,应声是。
保定帝这几句话光明磊落,极具身份,言下之意是说‘你扣人为质,意图交换,岂非是落了大理段氏的名声?咱们堂堂皇室子弟,怎能与几个草莽女子相提并论?’他顿了一顿,向钟万仇道“三位请便吧。三日之内,段家自有人到万劫谷要人。”
钟万仇道“我万劫谷甚是隐秘,你未必找得到,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路程方向?”他盼望保定帝出口相询,自己却偏不说,刁难他一下。
哪各保定帝竟不理会,衣袖一挥,说道“送客!”
钟万仇性子暴躁,可是在这不怒自威的保定帝之前,却不由得手足无措,一听他说‘送客’,便道“好,咱们走!老子生平最恨的是姓段之人。世上姓段的没一个好人!”挽了妻子的手,怒冲冲的大踏步出房。
钟夫人一扯秦红棉的衣袖,道“姐姐,咱们走吧!”秦红棉向正淳望了一眼,见他木然不语,不禁心中酸苦,狠狠的向刀白凤瞪了一眼,见她只是怔怔的看着窗外,心中奇怪,也向窗外看去。夜色中,一个黑衣人影忽的转头过头来,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即消失不见。她揉了揉眼睛,往外看了看,黑夜中,哪有什么黑衣人?再往刀白凤看时,她却已回过头来,发现秦红绵望着她,抬起头来,淡淡的反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钟夫人携着秦红绵的手,拉着她出了房,三人纵跃上屋。高升泰站在屋檐角上微微躬身,道“送客!”钟万仇在屋顶上吐了一口唾沫,忿然道“假惺惺,装模作样,没一个好人!”一提气,飞身一间屋、一间屋的跃过去,眼见将到围墙,他提气跃起,伸左足踏向墙头。突然间,眼前多了一个人,站在他本拟落足之处的墙上,宽袍缓带,正是送客的高升泰。此人本在钟万仇身后,不知如何,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到了前面,看准了他的落足点抢先占住。
钟万仇人在半空,退后固然不能,转向亦已不得,喝道“让开!”双掌齐出,向高升泰击去。他想我这双掌之力足可开碑裂石,对方若是硬接,定须将他震下墙去,就算对方和自己功力相若,也可借他之力,转向站上身旁墙头。眼见双掌便要击上对方胸口,高升泰身子突向后仰,凌空使个‘铁板桥’,两足仍牢牢钉在墙头,却已让开了双掌的扑击。
钟仇一击不中,暗叫‘不好!’身子已从高升泰横卧的身上越过,这一着失了先机,胸腹下肢,尽皆门户大开,变成了听由敌人任意宰割的局面。幸喜高升泰居然并不乘机袭击,钟万仇双足落地,暗叫‘还好!’跟着钟夫人和秦红棉双双越墙而出。
高升泰站直身子,转身一揖,说道“恕不远送了!“钟万仇哼了一声,突觉裤子向下直坠,急忙伸手抓住,才算没有出丑,一摸之下,裤带已断,才知适才从高升泰身上横越而过时,被人家伸指捏断了裤带。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一指运力戳中丹田要**,此刻已然尸横就地了,心下又惊又怒,咳嗽一声,回头对准围墙吐了一口浓痰。拍的一声响,这口痰倒吐得既准且劲。
段正淳等到三人出了房门,方才抬起头来,见到妻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凤凰儿,你不用伤心,誉儿不会有事的。”
刀白凤听到这个名称,身子震了一震,半晌,抽出被握的双手,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保定帝段正明看到她的神色,心下明了,便微微一笑,对段正淳说道“淳弟,拿些酒菜出来,犒劳犒咱们。”
见皇兄给了个台阶,段正淳自是顺而下之,吩咐下去,片刻间便是满席的山珍海味。保定帝命各人同席共饮。
大理是南疆小邦,国中百夷杂处,汉人为数无多,镇南王妃刀白凤更是摆夷人。国人受中原教化未深,诸般朝仪礼法,本就远较大宁宽简。保定帝更为人慈和,只教不是在朝迁庙堂之间,一向不喜拘礼,因此段正淳拉着妻子与高升泰三人一起坐于下首相陪。只是刀白凤自从把钟万仇带进房内之后,便一直在那里呆呆出神,直到此刻,即使保定帝在那出言相问,也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一时间,其余众人也是沉默不言,心中各自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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