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继续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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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到天明,门外侍卫禀报“巴司空参见皇上。”
段正明道“进来!”门帷升起,一个又瘦又矮的黑汉子走了进来,躬身向保定帝行礼,说道“启禀皇上,那万劫谷过善人渡后,经铁索桥便到了,须得自一株大树的树洞才能进谷。”这黑瘦汉子巴天古石虽形貌猥琐,却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人物,曾为保定帝立下不少功劳,目下在大理国位居司空。司徒、司马、司空三公之位,在朝廷中极为尊荣。巴天石武功卓绝,犹擅轻功,这次奉保定帝之命探查敌人的驻足之地,他暗中跟踪钟万仇一行,果然查到万劫谷的所在。
段正明微笑道“天石,你坐下吃个饱,咱们这便出发。”巴天石深知皇上不喜人对他跪拜,对臣子爱以兄弟朋友称呼,倘若臣下过份恭谨,他反要着恼,当下答应一声,捧起饭碗便吃。他滴酒不饮,饭量却大得惊人,片刻间便连吃了八大碗。段正淳、高升泰和他相交日久,自也不以为异。
巴天石一吃完,站起身来,用衣袖一抹嘴上的油腻,说道“臣巴天石引路。”当下走了出去。众人站了起来,段正淳见到夫人仿似没听到一般,拉起她的手臂,刀白凤这才惊觉,看了看他,见到众人都站了起来,连忙跟着站起。
“白凤,你没事吧?”段正淳担心的问道。这次再见到刀白凤,段正淳只觉得两人竟是好像路人一般。
刀白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
“那就走吧!”段正明只当刀白凤还在生气,也不理会,当先走了出去。出得镇南王府,只见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已牵了马匹在门外侍候,另有数十名从人捧了保定帝等的兵刃站在其后。段氏以中原武林世家在大理得国,数百年来不失祖宗遗风,段正明、段正淳兄弟虽宝贵无比,仍常常微服出游,遇到武林中人前来探访或是寻仇,也总是按照武林规对侍,从不摆皇室架子。是以保定帝这日御驾亲征,众从人都是司空见惯,毫不惊扰。自保定帝以下,人人均已换上了常服,在不识者眼中,只道是乡绅大户带了从人出游而矣。当然,我们要无视他们手中的大斧长锯之类的怪异武器。
一行人所乘皆是骏马,奔行如风,未到日中,已抵万劫谷外的树林。巴天石指挥从人,将挡路的大树一一砍开锯倒。来到谷口,保定帝指着那株漆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大树,笑道“这万劫谷主人,跟咱家好大的怨仇哪!”段正淳却知钟万仇是怕自己进谷去探访甘宝宝,向妻子斜目瞧去,却发现她还在走神当中。
四名汉子提着大斧抢上,片刻间那株数人合抱的大树便被砍倒了。巴天石命众人牵马在谷口相候。
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当先而行,其后是巴天石与高升泰,又其后是镇南王夫妇,保定帝走在最后。进得万劫谷后,但见四下静悄悄地,无人出迎。巴天石按照江湖规矩,手持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的名帖,大踏步来到正屋之前,朗声说道“大理国段氏兄弟,前来拜会钟谷主。”话声甫毕,左侧树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长长的人影,迅捷无伦的扑到,伸手向巴天石手中的名帖抓来。巴天石向右错出三步,喝道“尊驾是谁?”那人正是穷凶极恶云中鹤,前不久气愤的跑到别处,方才听到这边喧哗吵闹,便跑了过来,刚好见到巴天石在屋前喊叫,心里不甚爽快的他便从旁偷袭,想要出一下那口闷气。
见这人闪过了偷袭的这招,更不停步,又向巴天石扑去。巴天石见他轻功异常了得,有心要跟他较量较量,当下双向前抢出三步。云中鹤跟着追了三步。马天石发足便奔,去中鹤堕后追去。一个矮,一个高,霎时间便在屋外绕了三个圈子。去中鹤步幅奇大,但巴天石一跳一跃,脚步起落却比他快得多,两人之间始终相距数尺。去中鹤固然追他不到,巴天石却也避他不脱。两人一向都自负轻功天下无匹,均是心下暗惊。。两人越奔越快,衣襟带风,发出呼呼声响,虽只两人追逐,旁人看来,便是五六人绕圈而行一般。到得后来,两人相距渐远,变成了绕屋奔跑,已不知云中鹤在追巴天石,还是巴天石在追云中鹤。倘若巴天大石追到了去中鹤背后,这场轻功的比试,自然是他胜了,但去中鹤猛地发劲,又将巴天石抛落数丈。
只听得呀的一声,大门打开,钟万仇走了出来。巴天石脚下不停,暗运内劲,右手一送,名帖平平向钟万仇飞了过去。
钟万仇伸手接住,怒道“姓段的,你既按江湖规矩前来拜同,干么毁我谷门?”
褚万里喝道“皇上至尊,岂能钻你这树洞地道?”
“即如此,那你也不用按什么江湖规矩来了,直接些带上大军前来不会更好?”叶二娘格格娇笑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南海鳄神,钟灵,甘宝宝、秦红棉等人。
“我们皇上说江湖上的事,便要按江湖上的规矩办,岂会依靠大军压你等?”
“格格。。。这就是大理段氏的江湖规矩吗?我今天算见识到了,大理段氏果真是些沽名掉誉之徒。”
“放肆!”褚万里大怒,挥着铁杆向叶二娘攻来。
“我还放屁呢!去你-妈-的。”南海鳄神手持鳄嘴剪,跃众而出,一剪剪向他的铁杆。鳄嘴剪中一口森森白牙,便如狼牙棒上的尖刺,褚万里不敢硬接,手下一旋,躲过他的利剪,铁杆向他的头部点去。南海鳄神低头闪开,又一剪剪向他的腰间,吓得他连忙收回铁杆,在南海鳄神的剪身用力一点,点得鳄嘴歪了一歪。南海鳄神一边打斗,一边破口大骂。
保定帝那边的人见叶二娘他们没有出手,也站在一旁,静观其变。时间一久,终是担心段誉,使了个眼色,高升泰走前几步,高声喝问“钟谷主,你把小王子关在哪里了?”
“你问我作什,又不是我捉的,要问就问他们。”钟万仇对于南海鳄神说的要把他老婆孩子先奸后杀的话还是怀有恨意,听他喝问,便指了指南海鳄神,一幅一切事都和我无关的样子。
“叶二娘,快把小王子**来,送还给我们!”高升泰转向叶二娘叫道。
“你要找就自己找,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叶二娘娇笑连连,就是不说实话。
“皇上!”高升泰转身向保定帝请示。
保定帝见到叶二娘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其余人等除了正在打斗的外,全都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下警惕,对高升泰道“你在这儿掠阵。”“是!”高升泰应声道,负手站在一旁。
“皇兄!我和你一起去寻找誉儿!”段正淳见保定帝想要自己一人去寻找,走前几步,便要相随。
“好!”保定帝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屋内走去。
“你们找不到他的,他不在这里!”站在甘宝宝身旁的钟灵忍不住说道。
“小孩子不许乱说话!”甘宝宝怒斥道。
“宝宝,你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好吗?”段正淳温声道。
“宝宝,不要搭理他,姓段的没一个好人。我们走,不要理他。”钟万仇不想妻子和段正淳说话,拉起甘宝宝的手便要走。
“宝宝。。。宝宝。。。”见到甘宝宝被钟万仇拉着便走,段正淳心下大急,便要冲上前去。
“段正淳,你心里就只有师妹吗?”秦红棉幽幽的说道。

“红棉,我。。。”段正淳听到她的话,转头向她看去,见她脸上满是失望,走前几步,便要搂她过来,好生安慰。
“你走开!”秦红棉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双手,转身往屋内奔去。
“红棉!”段正淳急急的追了进去,连皇兄也不理会了。
保定帝见兄弟为了个女子把他也给忘了,摇头暗叹,看到那个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一旁,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可以带我去救段公子吗?”
“你救他不出的。他给人用大石头堵在石屋之中,门口有人看守。”
“你带我去,我打倒看守之人,推开大石,就救他出来了。”
“这样吗?好吧,我带你去。”钟灵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越过叶二娘,向他走来。
“小姑娘,你带他去救姓段的小子,就不怕你大哥生气?”叶二娘在旁妩媚的笑道。
“我。。。我要去救段大哥,最多到时候我去向大哥哥道歉就是了。”钟灵回应道,带着保定帝便往关押段誉的地方走去。保定帝本来还以为叶二娘会来阻止这个小姑娘带路,手中早就积蓄内力,只待她一出手,便一举击开她的攻击,再带着小姑娘退回高升泰所处的地方,让他们去迎敌,再让小姑娘带路的。却不料叶二娘完全没有想要阻止的想法,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离开。
万劫谷中道路虽然曲折,但在钟灵带领之下,片刻即至,保定帝托着钟灵的手臂,也不见他纵身跳跃,突然凌空而起,平平稳稳越过了树墙。钟灵拍手赞道“妙极妙极!你好似会飞!啊哟,不好!”但见石屋之前端坐着一人,正是青袍客段延庆。钟灵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最是害怕,低声道“咱们快走,等这人走了再来。”
保定帝见了这青袍怪人也是极感诧异,安慰道“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段誉便是在这石屋之中,是不是?”钟灵点了点头,缩在他身后。
保定帝缓步上前,说道“尊架请让一步!”青袍客便如不闻不见,凝坐不动。保定帝道“尊架不肯让道,在下无礼莫怪。”侧身从青袍客左侧闪过,右掌斜起,按住巨石,正要运劲推动,只见青袍客从腋下伸出一根细细的铁杖,点向自己‘缺盆**’。铁杖伸到离他身子尺许之外便即停住,不住颤动,保定帝只须力一发,铁杖点将过来,那便无可闪避。
保定帝心中一凛“这人点**功夫可高明之极,却是何人?”右掌微扬,劈向铁杖,左掌从右掌底穿出,又已按在石上。青袍客铁杖移位,指向他‘天池**’。保定帝掌势如风,连变了七次方位,那青袍客的铁杖便如第一次一般,均是虚点他**道,制住形势。
两人接连变招,青袍客总是令得保定帝无法运劲推石,认**功夫之准,保定帝自觉与自己不相伯仲,犹在兄弟段正淳之上。他左掌斜削,突然间变掌为指,嗤的一声响,使出一阳指力,疾点铁杖,这一指若是点实了,铁杖非弯曲不可。不料那铁杖也是嗤的一声点来,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保定帝退了一步,青袍客也是身子一幌。保定帝脸上红光一闪,青袍客脸上则隐隐透出一层青气,均是一现即逝。
保定帝大奇,心想‘这人武功不但奇高,而且与我显是颇有渊源。他这杖法明明跟一阳指有关。’分即拱手道“前辈尊姓大名,盼能见示。”
只听一个声音响道“你是段正明呢,不是段正淳?”
保定帝见他口唇不动,居然能够说话,更是诧异,说道“在下段正明。”
“哼,你便是大理国当今皇帝保定帝?”
“正是。”
“你的武功和我相较,谁高谁下?”
保定帝沉吟半响,说道“武功是你稍胜半筹,但若当真动手,我能胜你。”
“不错,我终究是吃了身子残废的亏。唉,想不到你坐上了这位子,这些年来竟丝毫没搁下练功。”他腹中发出的声音虽怪,仍听得出话语中充满了怅恨之情。
保定帝猜不透他的来历,心中霎时间转过了无数疑问。忽听得石屋内传来一声声急躁的声音,保定帝叫道“誉儿,你怎么了?不必惊慌,我就来救你。”
钟灵惊叫“段公子,段公子。”
原来段誉身受猛烈春药催激,越来越难与**相抗拒。‘凌波微步’走将下来,内息自然而然的顺着经脉运行,愈走愈快,胸口郁闷无比,似乎透不过气来一般,忍不住大叫一声。这一声叫,郁闷竟然略减,当下他走几步,呼叫一声,**之念倒是淡了,保定帝和青袍客在屋外的对答,以及保定帝叫他不必惊慌的言语,却都已听而不闻了。
青袍客道“这小子定力不错,服了我的‘阴阳和合散’,居然还能支撑到这时候。”
“我都说你的药没用的了。还要说什么阴阳和合散的力量霸道异常,能令端士成为淫徒,贞女化作荡妇,只教心神一乱,圣贤也成禽兽呢,我看,全是放屁。”
保定帝心下一惊,抬头看去,一个青年男子坐于石屋之顶,玩味的看着青袍客,语气中满是揶揄。见自己望着他,那青年露出一个纯洁的微笑。保定帝愕然。
“大哥哥,你是来救木姐姐的吗?”钟灵抬头看到他,惊喜的叫道。
“我才不救她呢,我来这里看戏的哦!”慕容复嘴角含笑,身形一动,保定帝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转过头来,那小姑娘已不知去向,回头再看时,那小姑娘正在那个白衣青年手中不安份的挣扎着。口中大叫道“放开我,我不和你玩了,你看到木姐姐和大哥有难都不帮他们。你放开我。”
“小灵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看戏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站在表演之人的身边的,到时一个不注意,可是会殃及池鱼哦!”慕容复把钟灵的双手按在腰前,搂抱在怀里,满是捉挟的道。
“你放开我,我不要被你抱着,放开我,你是坏蛋,见死不救的坏蛋。”钟灵在他身上拼命挣扎。过了好久,见慕容复就是不放开她,脑壳后抑,便要撞他下巴。慕容复头往前倾,抵住她的小脑袋,口中大叫道“再反抗就不客气了啊。给我乖乖的坐个好观众,没看到别人在演戏吗?闭嘴,别动了,再动我就来真格的了。还动啊啊啊。。。”慕容复抽出一只手,在她腰间、掖下抓挠。
“哈哈。。。嘻嘻。。。不要了。。。大。。哥哥。。。我不敢了。。。嘻嘻。。。不要。。。住手啊。。。我不动了。。哈哈。。。”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逼我出绝招,几十年都没用过了,生疏了啊。”慕容复语气感慨,她似被人逼得用什么高深的武学打斗,最后艰难取胜,很是舒爽的戏弄对手。
“哼,大坏蛋。”钟灵气鼓鼓摇摆了几下脑袋,终是不再挣扎,瞪大眼睛往地上的两人瞧着。此时的她刚被慕容复挠得红晕满面,瞪大眼睛更显得她可爱异常,可惜的是,慕容复在她后面见之不着,地上的两位,段延庆对女性那是丝毫不关注的,而保定帝,貌似钟灵这个乡野女子很是不放在他眼中呢。
“好了,两位,继续吧。不用理会我俩的。”慕容复很有风度的摆了下手,为方才的意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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