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桂花盛开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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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芙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在不断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但是她始终都没有把电话接起来,让它在那里孤独地唱着寂寞的悲歌。
泡芙想:只要我不接,那她肯定会放弃,就如当初的我一样。可没有料到,电话依旧“铃铃……”地响个不停。
宿舍的姐妹们被铃声弄得心烦气躁了,无奈地说:“泡芙,你的电话铃响了,你究竟有没有听到啊?”
泡芙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听到了。”于是把电话关机,甚至连电池都拆了下来。看来还是避免不了让他知道我是故意不接电话。但是,他会在乎吗?泡芙在心里想。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吧!如果在乎的话,他总有方法找到我的,我曾经最爱的哥哥。
想到这些,泡芙有点无趣地带着没有开机的手机在校园里闲逛。五月的校园开满了桂花,微微的风送来的香气,却更增添泡芙的伤感,如果……
2、
“殷泡芙,你跑快点啦!你看那里的那些桂花多漂亮。”火光指着山的那边的桂花说。
“哥,我好累!你等等我啊!”泡芙一边喘气一边说。
“好!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两分钟,两分钟之后还没有来到我就不等你了哦!”火光站在山头对离他还有两三百米的泡芙说。
“不行!我跑不快了。你要等我多一会。”泡芙这时已经将小跑改为走了,并且还觉得走也艰难。
“殷泡芙,你不要像蜗牛那样啦1这里的花很香哦!”火光仍在上面又再悠哉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突然,泡芙跌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喊:“好痛,好痛。”
火光在看到她跌倒的那一刻,急急忙忙的从山坡上跑下来问:“泡芙,你怎么啦?哪里痛?”
泡芙捉住脚裹对他说:“这里很痛。”
“是不是扭伤了?”火光担心地问。
“不知道。”泡芙摇摇头,说:“哥,我爬不上山顶了,看不到桂花了。”
“谁说的。”火光把她放到自己的背上,说:“不是还有我嘛!我背你上去,你不是就可以看到了。”
泡芙靠在他的背上偷偷地笑。真舒服,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哥,我们可以这样到永远吗?”闲着无聊的泡芙问。
“当然啦!”火光有点气喘地说。
“直到我们都长大,都老了么?”
“嗯!直到我们都老得走不动的时候。”
那年,泡芙十二岁,火光十五岁。爱耍小聪明的泡芙让火光背着她到山上看着挂花,再背她下山。
3、
火光毕业那年,山坡上的桂花开遍了,带着淡淡的离愁的香味儿。
在那熟悉的山坡上,火光躺在草地上对身边的泡芙,说:
“泡芙,我爸爸让我不要再去读书了,家里…..”
还没有听他说完,泡芙就从草坪上做起来,问:“为什么?你的成绩那么好。”
火光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也坐了起来,说:“泡芙,你知道我家与你家是不同的,况且,我是长子…..”
“不行,不能让你不读书的。我要去和梁叔叔说。”泡芙说着就想往山下跑。
火光一把拉住她说:“泡芙,你再这样子,我可生气啦!”
“可是,可是…….”泡芙带着哭腔说。
“别那麽多可是了!”火光刮着她的鼻子,说:“不读书也可以学习的啊!”火光盯着远方,神采奕奕地说。
“哥,那你会到那里去呢?”
“到省里去啊!”
“那我不是不能常见到你了吗?”
“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傻妹!”火光拍着她的头,叮嘱地说:“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学会一个照顾好自己,别老耍你那些骗不了人的小聪明了,要按时吃饭,下雨时要打伞……”火光像个小老头那样在不停地吩咐他离开后泡芙应该注意的事情,泡芙听着听着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
十五岁的泡芙,第一次懂得什么是离别的滋味,原来是那样的伤感,那样地使人心痛。
4、
柳如烟闯进他们的生活的时候,火光已经到省里工作了两年了。泡芙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
“殷泡芙,外面有人找你。”同班的一个同学在门口喊,当泡芙经过他的身边时,她附在她的耳边说:“是个很帅的男生哦!”
“很帅的男生?”泡芙带着一脸疑惑稳定表情走出去,可是看到火光的那一刻她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他,问: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预先告诉我呢?”
“前两天回来的。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火光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捉下来说。
“谁说没有变。你看我变得漂亮多了。”泡芙臭美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
“是啊!我们的小泡芙也长大了!”火光也适时地赞美她一下。不过,他也明显地感觉到她的长大,不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毛丫头了,要不刚才她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不会有异样的情绪……
“火光…..”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美少女不甘寂寞的捉住他的手臂,叫他。
火光这时才记起与他一起来的人还有她——柳如烟,他现在的女朋友。而带她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泡芙认识她。
听到一种陌生的声音是,泡芙才发现站在火光身边的她,有着一头令她羡慕的长发,还有令她嫉妒的白晢的皮肤。

“泡芙,给你介绍一下。”火光吧柳如烟推到泡芙的面前,说:“这是柳如烟,我的女朋友。如烟,这是泡芙,我与你说过的那个隔壁的小妹。”
“你好!”柳如烟把手伸到泡芙面前,说:“很高兴认识你!”
“嗯!”泡芙极不情愿地和她握了握手,再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打量她。
不是很高,只到哥哥的肩膀,但皮肤很白,在那头长长的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白了,眼眼睛又黑又大,还有一张樱桃似的小嘴……
柳如烟看着这个满身是刺的女孩,想:她喜欢火光,但是还没有弄清楚这份感情。想到这些,柳如烟把手伸到火光的臂弯里,说:“火光,我们可以走了吗?”
“泡芙,你待会还有课不?”火光问站在对面的她。
“只有一节自习课了,”泡芙盯着柳如烟伸在火光臂弯力的那只手说。
“哥,你等我一会,我去请假。”说着就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你小心一点,不要那么心急。”火光在她身后喊。
“知道啦!”泡芙转过头对他做个鬼脸说。
“这个调皮鬼,都这么大了。”火光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5、
八月,桂花开遍了整个山坡。香味从远远的山坡上传来。柳如烟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但却喜欢这里的空气所漂浮的淡淡的香味儿。通往家的那条路上,火光提议道:
“泡芙,我们约上郭涛和郭晶他们一起到山上看桂花,好吗?”
郭涛、郭晶,是在他们隔壁的,大家一起长大的两兄妹。郭涛喜欢泡芙,可从来都没有让谁知道,可却瞒不过他那鬼灵精怪的妹妹。郭晶知道火光这次带了女朋友回来,她不是不好奇火光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更想哥哥能够利用这次机会和泡芙表明心意,所以“桂花之约”那天她并没有去。
那天,泡芙看到郭涛一个人来,惊奇地问:
“郭涛,晶晶呢?她怎么不和你一起来啊?”
“她今天早上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来了。”
“那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吧?”火光牵着柳如烟的手走向前问。
“没什么问题了。”郭涛看着他问:“这位是?”
“这个是柳如烟。这是郭涛。”火光为他们做了介绍。
“你好!”
“你好!”
他们同时向对方伸出手来打招呼,不禁相视一笑。
“好啦!走啦!”看到他们三个融洽的样子,泡芙心酸酸地喊道。
“你啊!”火光宠溺地看着她。
泡芙向他办了个鬼脸后很自然的捉住他的手说:“走啦!“
但是火光却站在那里,把她的手从手臂上拉下来,对身后的郭涛说:
“涛,你照顾一下她。我…..”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柳如烟。郭涛明白地点点头。
“走了!”火光牵起柳如烟的手说。
泡芙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再看看火光捉住柳如烟的那只手,头也不回地跑山上跑。十七岁的泡芙,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滋味叫做心酸。
看着她跑向山的背景,火光有着淡淡的心痛,但是不能叫住他,他不能……
“她喜欢你、“柳如烟冷不妨地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别胡说。走吧!“说着就牵着她大步向前踏去。
6、
泡芙二十岁那年,火光回村里相亲。他已经和那个拥有一头长长黑发的柳如烟分手了。因为她没有办法接受火光对泡芙的好。泡芙在火光和柳如烟离开不久后才明白,原来那次的心酸是因为喜欢。泡芙一直都火光是她的,不管他走到多远,但是终究会回到她的身边。可是现在他回来,却是要找属于他的妻子,而那个人不是她……
泡芙这次是绝望了,而不是单纯的伤心。她知道梁阿姨要他结婚了,如果这次相亲双方都满意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婚了。
火光回到村子的第二天,泡芙约他到他们曾经常去的山坡,但是火光拒绝了。泡芙看到他眼中的逃避,还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可是他不懂:她所有的幸福都系在她的身上,从小时候开始,如果她的世界没有她,那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世界了。
那天,泡芙一个人还是到了那山坡上去了。曾经开满桂花的桂花树已经落光了花瓣,就像她的爱情。泡芙对着遍山的桂花树大喊:
“梁火光,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
“梁火光,我喜欢你!真的很爱你……”
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嘶哑地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才蹲在地上无助哭了起来。
火光这时才从她不远处的桂花树后面走出来,从她身后抱住仍在哭泣的她说:
“别哭了,爱哭鬼!”
听到她的声音,泡芙一个反身抱住他,问:
“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不来怎么会听到有人骂我呢?还有人说喜欢我呢?”火光取笑她说。
“那你呢?”泡芙也不害羞直接问。
“我希望你找到更好的。”火光避开她的问题说。
“如果我说那个人就是你呢?”
“那我就只好接受了!”
……..
金秋十月,在没有桂花的山坡上,殷泡芙却闻到了比以往更香更浓的桂花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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