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名老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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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三月)
少室山下小镇。
唐宁眼睛睁的大大的盯著房梁,窗外巡街的梆子已经敲过了三更天。为什麽会这样?从京城来到少室山几个月了,去少林寺逛了好几回,结果除了添添香火,见见接待的一小一老俩和尚,就再也没什麽进展了。想要学武,却被告知,一来年纪过了,二来收俗家弟子条件苛刻,待到学业小成,没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白天在饭馆打工烧饭,晚上闲著没事干。那些穿越的主角不都会有一番奇遇的麽,难道本姑娘是个特例?除了烧饭的手艺提高不少,有能力养活自己外,日子平淡的像白开水。我梦想中的江湖,你在哪里?适合我的大事业,你在哪里?
“呼噜呼噜”隔著临时当作屏风的破木板,从房子那边传来春雷般的打呼声。这个不要脸的老秃驴!唐宁心里喊道。想到这个一个月来白吃白住的老和尚,唐宁就一肚子的气。要不是当初门外大雪纷飞,看他可怜,也不会请他进来,还好心的做了一锅素菜大杂烩给他。没想到,从那以後,老秃驴就赖著不走了,说什麽乃四处游历的高僧,看施主与佛渊源深厚,一定要渡化施主。
刚开始,唐宁还有些相信,看这老和尚年纪一大把了,却面色红润,白眉飘飘,还以为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可偏偏有次唐宁无意看到这和尚抱著一坛酒,手里拿著自己头天做的烤鸡翅,在房间里嚼的不亦乐乎。八成是个因为好吃懒做,酒肉不拒而被逐出寺院的和尚。当时可把唐宁气疯了,把老秃驴推到了家门外。谁知再开门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门口,配上瑟瑟的寒风,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想到自己也曾差点冻死,唐宁可干不出这麽狠心的事来,只好又让他回来了。
听著那一阵赛过一阵的打鼾声,唐宁皱皱眉头,拿起枕边早准备好的两团布塞到了耳朵里。唉,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第二天累了一天,唐宁提著从饭馆带来的饭菜回到家里。“老秃驴,吃饭来吧!”唐宁一**坐到了长板凳上,对著内间叫道。良久,却没看到那老秃驴精神抖擞的跑出来。“咦,难道还在睡觉?”唐宁嘀咕著,走进了内间。“老秃驴,你”正说著,唐宁看到炕上以奇怪姿势坐著的老秃驴,盘腿闭眼,手指拈成莲花状。不是坐著睡著了吧?唐宁见他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不由一惊,不是死翘翘了吧。
焦急的推了推他,又探了下他的鼻息,唐宁呆坐到了一旁。老秃驴死了!虽然嘴上说著心里想著要如何把这个老无赖赶走,现在唐宁却莫名难过起来。好歹一个多月的室友,闲了就斗斗嘴,或是听他胡吹一通当年的英雄事迹,现在他却死了。脸上湿湿的,唐宁不由喃喃道,“老和尚,你还真是折磨人啊!”
“哎呀,我只不过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了一个月嘛。”
“是啊,现在人都死了,让我朝谁。。。啊!你,诈尸啦!”唐宁侧头见到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老和尚,不由大叫一声,从炕边跳了起来。
“丫头,不要一惊一咋的。老和尚没那麽容易蹬腿。”一身青灰棉袍的老和尚从炕上放下了腿。“你,你!你明明没呼吸了!”唐宁哆嗦著说道,“难道你不用呼吸?魔术表演倒是有这样的。但是你不过是个酒肉和尚嘛,哪会什麽魔术?”
唐宁看那老和尚还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心里慢慢平静下来,“老秃驴,你真的没死?”“和你说啦,你还不信。出家人不打诓语。”老和尚笑著说道。“嗯,那就好,以後拜托你没事别憋气行不?吓死人了!来,吃饭吧。”
唐宁这顿饭吃的很不舒服,因为老秃驴也不抢菜了,反倒一直笑眯眯的劝著自己多吃些。“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偷饭馆的酒喝了?”唐宁放下碗筷,严肃的看著老和尚。

“什麽啊!我老和尚什麽时候偷过东西?”那老和尚的脸难得的有些发窘。
“嗯,嗯,是没偷过,不过因为我付钱了吗,哈?”唐宁摇著脑袋道。
“先不说这个,丫头你不是一直认为老和尚没本事吗,今天老和尚就露两手。”
“欢迎欢迎!”唐宁配合的鼓起掌来,暗道,不会是什麽用手砸砖头之类的吧,老秃驴会不会是又惹了什麽祸要让我赔银子?
只见那老和尚拿起一根筷子,站起身後退几步,手一扬,那筷子射向了敞著的木门...
唐宁张著嘴走上去,那根木头筷子一多半笔直的没入门内。“一定有问题!”唐宁道。检查了木门和筷子半天,让老和尚又演练了三次,唐宁终於呆坐回凳子上。“老秃驴,不,大师,您?”唐宁疑惑的看向老和尚。
“什麽大师不大师的,还是叫我老和尚吧。”那老和尚笑道,“丫头,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是啊。老和尚,你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会这麽厉害的武功,还有,为什麽要演练给我看,你有什麽目的?”唐宁说著,脑子也慢慢清楚起来,笑著道,“难道老和尚你看我聪明,要收我为徒?是不是吃白食不好意思了?嘻嘻。”
那老和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板起面孔道,“老和尚是在观察你有没有资格。”
那现在告诉我,就是有资格了,唐宁心中大喜,叫了声,“师傅!”正要跪下,那老和尚一挥手,“且慢,拜师之前,老和尚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唐宁看他脸色出奇的凝重,也小心起来,“老和尚,你问吧,能说的我肯定说,肯定说真话,不能说的我是不会说的。”心道,要是你问我玄烨或是多小爸,格大胡子的事情,我怕你是他们仇人,就算不拜师,我也不能说。
那老和尚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问不该问的事。”接著一正容,“在你心中,满人,汉人有何区别?”“没区别,大家都是大清的百姓嘛!”唐宁不假思索的说道,心想,现代的中国五十六个民族呢。
“嗯,说得好。”老和尚点点头,“如果有个人的祖辈和你是世仇,而这个人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你杀不杀他?”
“这个,”唐宁想了想,“我想虽然是世仇,但是看人要看本身。如果此人是个好官,说明决非罪大恶极的坏人。如果因为自己的私怨杀了他,那百姓不就要遭殃了吗?那我和坏人又有什麽分别?”
那老和尚叹口气道,“不错,我想了很久,世间的事本就是非恩怨难明,公道自在人心。丫头,记住这句话,对得住天对得住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唐宁点点头,暗道,难道这老和尚有这样的仇家?
“最後一个问题,你为什麽要学武?”老和尚变得锐利的眼神射向唐宁。
“会武功,起码没那麽容易死吧?还有,会武功,看起来很英姿飒爽啊,可以当个救好人打坏人的女侠嘛。”唐宁笑著答道。
“厄,咳咳咳咳!”老和尚差点晕倒,“咳咳,行了,真是的,这样烂的理由你倒是说的义正词严的。”
唐宁大喜,通过了!“拜见师傅老和尚!”说著,行了个现代的弯腰礼。“就这样?”老和尚问到,“我是你师傅啊,这麽简陋的拜师?”唐宁笑著道,“再加上以前你欠的饭钱房租和以後的饭钱房租,这总行了吧?”
“好啊,丫头,这就开始欺负师傅啦!”
“那我不拜师了,你先还钱吧!”
“这个,有话好好说嘛,好歹现在我还是你师傅。”
就这样,少室山下的小镇上多了对奇怪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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