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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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小猴子后,李成恩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之前几年晚上一直在普土公园或者其他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炼,自从修炼后,对食物的需求渐少,自己一个人,也没有租房的必要;再说,学校也有宿舍提供,只是自己一直没去住。算一算时间,李成恩在普土公园里面整整待了一个多月,本打算趁暑假好好修炼一下,谁知发生了后来的事,也算是福匪祸。
时间接近九月份,学校开学在即,李成恩却为小猴子吾真头疼起来。自从盛唐以来,世间神仙绝迹,修炼之人日益减少,神仙之说也被人们当成神话传说。偶尔有修成神通之人,也是“大隐隠于朝,小隠隠于野”,不再现于人前。小猴子天生神通,来历莫名,却顽劣异常,总是仗着天赋异禀,于世人面前做出种种惊世骇俗之举。每当有世人发出或惊骇,或疑问,或惧怕,或贪婪等种种神色时,小猴子吾真总是吱吱偷笑,乐此不疲,李成恩却又不得不收拾各种残局。
“你既然叫我父亲,我就有责任教你人性,让你学会如何分辨是非与善恶。兽性,人性,不能简单定义于兽类与人类。你虽为兽,但有灵,可学人性。人为万物灵长,你学人性,可增见闻,利修行。你可记住了?”李成恩虽对李吾真所作所为感到无奈,却也有一种为人父的满足感。李吾真桀骜不驯,却最听李成恩的话,再加上聪明伶俐,很快就在李成恩的约束之下收敛了野性,让李成恩暗自松了一口气。
“人有羞耻廉义之心,你已不同其他兽类,不能再赤身,你可用此物遮羞。”李成恩专门叫人定做了许多套小型的衣服,用来给李吾真穿用。
李成恩住处不远的一条街边,只见此刻李吾真下身是一条灰色运动短裤,上身是一件黑色弹力背心,眼睑低垂,不让人看到那无眼白的黑色双瞳,正学着走在前面的李成恩背着手慢慢踱步。虽是一举一动学得有板有眼,嘴中却吱吱怪叫,状似感觉十分有趣。不过,当路上行人增多时,人们看到这么一只人性化兼小得出奇的小猴子都是大感有趣,嘻嘻哈哈地围着指指点点时,李吾真却羞恼异常,龇牙咧嘴地对围观者做凶恶状,不过,有李成恩在,却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吾真······”李成恩只是为了约束李吾真的行为,磨练它的野性,让它学会“神通藏于人前”,才让它学习他的行为举止,而并不是带它出来耍猴戏的。当下召回李吾真,让它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施施然走了。围观者见无甚热闹好看,接下来也是自做鸟兽散。
九月七号,成洲大学正式开学,李成恩一如既往地去学校报到。李成恩之所以去上大学,并不是说他多么地好学,也并不是为了以后找份好工作,对于他来说,上大学,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凭借着修炼者的能耐,李成恩很容易就能在玉石商那里淘到各种上等成色的玉石。就算不用修行的能力,对从小在市井打滚的李成恩来说,也有的是谋生手段。因此,李成恩虽然不是什么亿万富翁,但是近些年来,也从不缺钱花。
李成恩二十多年以来经过的事情,可能比别人一辈子经过的还多,人世间的一切,他看过太多太多。自从修行之后,李成恩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道路。这条路,或许是精彩的,或许是孤寂的,但无论如何,李成恩知道,这条路也同样是一条不归路。修行路凶险难测,这是《天道录》上记载的印记。
上完大学,只是他小时候的一个心愿,纵然上不上大学对于现在的李成恩来说都没有多大区别。但时间,他不缺,就当体验生活,李成恩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心中有遗憾。
成洲大学,教学区。李成恩背着一个包,双手倒背,走在白色水泥路铺就的校道上。一路走来,李车恩看着一张张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面孔,心里有淡淡的感叹:“如果我不是上苍眷顾,幸运得到了《天道录》,或许我的人生轨迹也跟那些同学差不多吧——上完大学,工作,结婚生子,生老病死······嗯,或许连大学都没得上。”
李成恩脚步不停,径直向教室走去。走进教室,李成恩找个靠后的角落坐下,打开背包,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吱吱”怪叫声,竟是一只巴掌大,全身毛发呈灰黑色,身上穿着衣服的小猴子,正是李吾真。
“坐在桌子上,不准乱动,不准发出声响。”李成恩看李吾真蠢蠢欲动,马上制止它,并在它身上下了个隐身诀,他可不想让它打乱课堂的秩序。

“成恩!好久不见了!”李成恩刚坐下没多久,一把清脆甜腻的声音突然带着压抑的惊喜道,李成恩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黄紫秋。黄紫秋感觉自己又过了一个忙碌的暑假,整个暑假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差不多全部花在旅游上。旅游,是她的最爱,她总幻想有一天,能和心爱的男孩子携手遨游,让他们的足迹洒遍整个世界。
黄紫秋的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公司高管,家庭条件很是宽裕,每年旅游花费的钱对家里来说,仅仅九牛一毛而已。她总是匆匆地经过一个一个或繁华,或偏僻的地方,她的人从不会重复去一个地方,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一直以来都只停留在一个地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是的,她喜欢他,爱他,她的心一直都停留在他身上,尽管他一直都不知道,或者说,假装不知道。其实,她一点也不期待假期,尽管假期的时间她能够用来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但她更期待的,是每天上课的时间,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上课的内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样能跟他在一起,尽管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开学的第一天,她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来到教室,果然不出意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一张平凡却让她欲罢不能的脸,似乎更显高大的个子,从来都是淡淡的表情,好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每次看到他,她都是自然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在远远地看着他。
“嗯,好久不见!”李成恩看着这个精致的女孩子,淡淡的笑道。黄紫秋是个百分百的美女,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不能从她身上跳出什么瑕疵来,无论是从相貌上,气质上,还是从衣着搭配上,都堪称完美。只见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笔挺修长的双腿,盈盈一握的小腰,酥胸高挺,精致得几乎完美的五官,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就像两颗黑宝石。黄紫秋的美,是那种洗尽了铅华,只留芬芳,典雅天然的美。她身在都市,却远离繁华,如同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
“一个暑假不见,你好像变了,不过我又说不出变在哪里。”黄紫秋突然盯着李成恩的眼睛道。
“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李成恩笑了笑,轻轻转开了话题。
黄紫秋虽然很想说“我好想你”,不过理智和少女的羞涩却制止了她。
“嗯,还好。”对于她的问题,他好像永远惜字如金,对此,她只能感到深深地无奈。不过,她也知道,他并不是讨厌自己,只是性格使然。少女黛眉微皱,然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脸的坚定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李成恩:“成恩,我······”
“嗯?”李成恩看着手中的课本,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黄紫秋突然又脸红红地低下头,急剧加速的心跳差一点使她落荒而逃。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黄紫秋咬了咬银牙,低声道:“成恩,我······我爱······能坐在你旁边吗?”暗叹了口气,她终究是不敢说出那一句来。
“呃?”李成恩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孩子,眼中的柔和一闪而逝,“嗯,坐吧。”李成恩自小是孤儿,尝尽了人情冷暖,也看遍了世态炎凉,人间百态,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使他受尽了磨砺。虽说他从不放弃,性格坚韧不拔,但也使他养成了内向冷淡的性格,在待人接物方面,难免会使得生人勿近。李成恩为人冷淡,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而黄紫秋,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汲取到温暖的人。就算是他对她有恩在先,这份情,依然使他铭记在心。
黄紫秋听完李成恩的话,喜滋滋地坐在他的旁边,心想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坐在他旁边,感觉着那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不时偷偷地看他一眼,黄紫秋只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放了一团火,烧得自己连呼吸都有点急促。黄紫秋对李成恩好,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尽管他们觉得多么的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也只有黄紫秋,才受得了李成恩那生人勿近的冷淡,还与他相谈甚欢,尽管经常是她在说话,他听。不过,像今天一样看到黄紫秋坐在李成恩旁边,对全班同学来说,还是两年来首次。
没空理会全班同学有多么的诧异,黄紫秋的思绪却是不由自主地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他,只怕那晚之后,我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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