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围着佛像们转了一圈，皆自陷入了沉思，良久，灵输摇头苦笑道：“若非这石像是在禅山内谷，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佛家遗迹，光看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佛，还不如称呼为魔呢，咦，你想到啥了？”
正欲长篇牢骚的灵输见到眉头紧皱的初闻自己的无心之言后眼睛一亮，愕然问道。
扫过灵输的惊讶的脸庞，易云似笑非笑，云淡风轻间多了一丝成竹在胸的气质，再不复刚才思索时的木讷神色。
似对灵输的话充耳不闻，易云没有说话，径直前进到离他俩最近的佛像跟前，抚摸着那粗糙的石刻，稍稍加进几分力道，手上便多了半掌齑粉，不由得回头看向一脸不惑的灵输，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灵输看着易云奇怪的动作，虽然心里明白易云不可能随地放矢，但还是不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意思，盯着易云的笑颊茫然道：“不就是这石头年代久远，有些粕吗？”
猛然间灵输剧震，冷呼一口气，再次看向易云手里的点点齑粉，脸上不禁浮现了邪邪的笑容，“呵呵，这不是石头吧，七山中最数禅山石硬，总使晒凉千年，我也不相信你轻易的一扎能让禅山石破像毁”言语间眼睛神光四射。
易云盯着被他“弄伤”大脚趾的半壁残佛的双眼，不禁有些迷离，轻吟道：“我知道上山时我为什么被那古怪的心境袭击了”。
两人沉默了，眯眼仰头看着天空浮云飘过他们的头顶，心头却同时想起千年前的道佛大战，竟是魔佛的石像，不会错的。
没有人比他俩更了解当时的内幕，因为两人身后的宗门就是直接的参与者，易云更知道，再此的“魔佛”八成就是被当年的青龙门一手所灭。
易云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尽管笑出时面容可能有点苦涩。
当年的那一战到底怎样波澜壮阔，易云不知道，但是天一圣域胜了魔佛们的境界，这总该不会错的，易云能想象道那一战的惨烈。
“庆历中，禅山出魔陀，青龙，道天共邀天下名派，出檄文告天下，绞而灭之，大战数月，风悲日熏，鬼哭数里，天阴能闻，是战，青龙全灭一十九魔佛，而龙九子去三”。
易云默默回忆起青龙门内藏的《青历》。聊聊数语的记载中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点炫耀的意味，只像一位垂暮的老者忆起当年的功绩，没有兴奋之色，铅华尽去，苍老古拙的面庞上留下的只有那凄凉的悲哀。
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易云终于认识到这句话的经典。
自己昨天差点死在那貌似魔佛的境域下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欲消竞逐成舍利，三十三天修魔身，哼，”，灵输琅琅出口，细念成诗时脸上却冷笑连连，此诗是当年魔佛战败临死前口占血诵的，道天宗拓之记载，但他没有易云那么多愁善感，只是想起道天宗在此战本门损失惨重，心中便多了三分敌忾，蠢蠢中就要拔剑毁了这座石像。
不料易云心灵福至，彷佛明白灵输的意图，伸手按住灵输的剑，微笑道：“你没想过是何人花时间雕刻的这些石像？”
“我管他那个鸟人弄的，”灵输面色阴沉之极，“要是我早生千年，我让这蹲和尚们立死无尸”。
易云拍着灵输的肩膀，感受着灵输那滔天杀意，默运佛功，口呐真言，淡淡说道：“你入相了”
如同惊雷般，灵输眼色瞬间清明，面容不变，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残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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