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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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城内
中年妇人:「。。。。最近城里来了一个中土来的怪道士,到处找人问什麽神镜的事,真是令人好生猜疑。」
夏侯仪:「。。。。神镜?这位夫人,这位道士先生所问的神镜,莫非是『诸幻神镜』?」
中年妇人:「。。。。咦,公子你也知道麽?原来这件事已经在城内传开啦。那位道士还说不愿张扬此事,要我帮他守密的,看来是白费力气啦。」
夏侯仪:「不,我只是曾耳闻此镜之名而已。那位道士先生呢?」
中年妇人:「我指点他去问采盐的方老爹了。老爹他从小在沙州住了七十年,若论对这沙州所知之深,这沙州城里大概无人能及。不过之前听杂货店老板说,他出去采盐多日未返,此刻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城里。」
夏侯仪:「啊,是杂货铺的方老爹麽?原来如此。。。。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中年妇人:「呵呵,公子您不用客气。」
方老爹:「恩公,咱们又见面啦。上次在罗布泊蒙你们相救,这点小礼物聊表老头子我的谢意。」
得到两份『鬼神天酿』!
夏侯仪:「方老爹,恭敬不如从命,这我们就收下了。」
方老爹:「公子您别客气,用这点东西换老头子一条命,那可真是太划算啦。嗳,既然暂时不能去干活,就只好先在这里歇着了。如果公子您有什麽事要找老头子的话,来这里找便是。」
夏侯仪:「嗯,这我记住啦。」
方老爹:「既然暂时不能去干活,就只好先在这里歇着了。」
夏侯仪:「方老爹,我想向您打听一样东西,您可听过『诸幻神镜』这样东西的事情麽?」
方老爹:「。。。。『诸幻神镜』?嗯,老头子我的确还记得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继先前那位道士先生之後,公子您也会来打听这陈年旧事。」
夏侯仪:「原来有位道士先生已经先来过啦。晚辈愿闻其详,请前辈不吝见告。」
方老爹:「话说在十年前,此地有个叫做吉罕的大食商人。。。。他靠着丝路贸易的生意成为沙州首富,不但在城里盖了气派的豪宅,还把妻小家人都接到这里同住。这位商人在经商致富之余,还嗜好乘沙州商贩繁盛之便,收集各种珍物古玩,不论宋瓷唐马、牙雕佛像,都在他的收集之列。不只如此,他对神异之物特别着迷,不管是玉珠或香炉,只要有神异事迹,他就不惜重金收买珍藏。没想到他这嗜好到最後却害了自己,在他买进一面能从中看到神异景象的宝镜之後,他家里的人就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先是奴仆女侍,继而是他的母亲和妻子,这件事成了沙州城最大的奇案,轰传整个沙州城内,当时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夏侯仪:「依这样貌来看。。。。莫非那宝镜内宿有什麽妖异之属?」
方老爹:「是啊,当时大家都是那麽想,可是吉罕收集众多,没人知道问题出在哪一件上,他找过甘陀寺的圆智大师帮忙,可是也找不到邪气所在,只知道那些人死时身上并无伤迹,但是面容扭曲,像是看到什麽至为恐怖之物,因而吓到神涣气绝一般。」
夏侯仪:「专门蚀人心魄、靠恐惧为食的妖魔。。。。这晚辈倒也不是没有听过。」
方老爹:「这故事的结尾很是悲惨。吉罕始终舍不得放弃收藏,连他的儿子也死了之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再也没人敢踏进他的豪宅一步。最後,在一个没有月亮的黑夜里,有人看到吉罕像发狂似的,抓着那面诸幻神镜赤脚往城外跑去,一边凄厉的大喊着:『。。。。是你!是你!还我的家人。。。。还我的家人来啊!!!』从那以後,就再也没人见过他。。。。和那面被诅咒的镜子了。」
夏侯仪:「想是他终于发现是那面镜子作祟,可惜为时已迟。。。。话说回来,方老爹,可有谁知道他最後到哪里去了麽?」
方老爹:「虽然没人亲眼见到,但是大家都猜他应该去了月牙泉。那泉水冰冷彻骨,兼之深不见底,若他想要把这害死全家的邪物沈入泉底,让它自此永远不见天日,这倒也是十分合情合理之举。」
夏侯仪:「原来如此。。。。方老爹,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方老爹:「呵呵,公子不用客气,这些陈年旧话能帮得上忙就好。」
夏侯仪:(由方老爹这番话听来,那面邪镜应该是在月牙泉没错。。。。但那邪异似乎只在夜间出现害人,在白天只怕很难察觉到它的踪迹。嗯,下次要去月牙泉一探的话,就挑夜里去好了。)
月牙泉畔
夏侯仪:「嗯,夜里的月牙泉。。。。景致还真是和白天的时候大大不同呢。不过。。。。这凛冽如冰的阴寒之气,也是因为这里邻近水边的缘故麽?」
夏侯仪:「有人倒在那边?等等,莫非那是。。。。」
夏侯仪:「。。。。这是?!」
夏侯仪:「。。。。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脑海里闪过!这影像是。。。。这影像是。。。。」
慕容璇玑:「。。。。咦?!刚才发生了什麽事?!」
古伦德:「咱们打败的敌人。。。。烟消云散了?这是怎麽一回事?刚才看到的高昌地下是。。。。」
冰璃:「。。。。幻象。几可乱真的幻象。其实敌人并不真的存在。。。。」
封铃笙:「是的,古兄,咱们刚才所见的并非实景,而是某种惑心的幻象。嗯,能同时让我们不自觉的堕入幻觉中而战,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麽厉害的幻术。」
慕容璇玑:「是幻象啊。。。。可是我却觉得很真实呢。封姐姐,如果我们败给了那些幻象,那会怎麽样?」
封铃笙:「只要被幻术所惑而将幻觉当真,那麽所见的一切就都是真不假。如果魂魄相信自己已死而离体,结果和真正死去并无二致,这就是幻术的厉害之处。」
夏侯仪:「从人心下手麽。。。。封姐姐,听你这麽说来,这和镜中妖魔害死吉罕一家人的方式有些类似。」
封铃笙:「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等等,这位道长的身上还有生气,仪弟,咱们还是先把他带回去救治,这月牙泉畔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想他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古伦德:「说的也是,先救人要紧。咱们这就动手将他抬回去吧!」
次日上午,沙州城客栈房中。。。。

西瀛客栈客房中
夏侯仪:「封姐姐,怎样?」
封铃笙:「还好他的内蕴修为不差,神魄并未消散,休息一下之後,大概很快就会醒来。。。。」
王成甫:「唔。。。。」
封铃笙:「呵呵,真是巧呢,话才刚说完,他就醒啦。」
王成甫:「。。。。这里是?!这是哪里?你们又是?」
夏侯仪:「这里是沙州城的客栈。道长,我们发现你昏倒在月牙泉畔,就自作主张的把你带回此地,还望道长您莫怪。」
王成甫:「原来是各位救了贫道一命,请受王某一拜。。。。唔!」
封铃笙:「道长,你先前中了幻术、魂魄受创,这全身无力的症状还要过几天才会好,此刻你还是先躺在床上休息罢。」
王成甫:「女侠说的是。。。。」
王成甫:「女侠,贫道想请教一事,你既知贫道中了幻术,想必对『幻镜妖魔』之事必是十分清楚了?」
封铃笙:「并非如此,那是因为我们随後也遭幻术袭击,幸好我们战胜了幻象,所以才平安无事。道长,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麽?」
王成甫:「这一切,都是月牙泉底的。。。。『幻镜妖魔』的杰作。」
夏侯仪:「『幻镜妖魔』?道长,您所谓的幻镜,莫非是指当年富贾吉罕沈入泉底的那面宝镜?」
王成甫:「原来。。公子你们也知道此事。贫道几天前才得知,幻镜的最後下落是在月牙泉。虽没能目睹沈在泉底的是不是那面宝镜,但和对方交手之後,贫道以为应是它不会错。只恨贫道的修为依然收服不了它,若不是蒙公子你们出面帮忙,此刻大概已命丧黄泉了。」
封铃笙:「我们虽不知道长和那妖魔有何过节,但听闻它藏身镜内、害人无数,自为我等所难容。若道长能见告此事详情,或许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
王成甫:「多谢女侠。此事说来话长,就让贫道从头说起吧。贫道名叫王成甫,是终南山全真教的道士。本教玄清观收藏有一面宝镜,名叫『诸幻神镜』。此镜能化幻显实、映现本源,任何惑目的虚象在它面前都会烟消云散,本是非常神异的宝物,没想到後来却为本教带来大害。。。。」
王成甫:「。。。。那一年,贫道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弟子,有个中了邪的同道被送到观里来,夜里就由师父和两位师叔为他驱妖辟邪。结果妖异是驱出来了,却给它逸出了法阵不知去向,观里忙乱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那妖异的下落,只好就此做罢。岂知三日之後,便有弟子在夜里暴毙之事发生,师长们知道必是那妖异所为,在观里四处搜索,但就是找不到那妖异的踪迹。之後的七天里,观里接连死了七个人,里头包含贫道的师父、师伯和两个师兄。。。。」
封铃笙:「啊,全真教在二十年前有数位耆宿接连仙去,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
王成甫:「。。。。是的。此事令全教震动,自是不在话下。师长们多次商议之後,在无计可施之下,甚至打算布阵之後烧了玄清观,可是事出凑巧,第八天夜里观里遭了小偷,那偷儿被巡夜弟子发现,仓皇逃走,次日清点宝物库所藏,正好就少了一面诸幻神镜。自从神镜被偷之後,观里再也没有传出意外,这一连串命案的罪魁祸首,也就昭然若揭了。」
封铃笙:「原来如此,那妖异躲进了神镜之中。难怪以甘陀寺圆智大师之能,当初也查不出妖魔所在,想是这诸幻神镜本身神异的缘故。」
王成甫:「是的。那妖异躲入能化幻辟法的神镜之中,便不惧诸法侵探,除非取回神镜以本派密法将之毁破,否则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命。于是贫道受师长之命,暗中追索神镜的下落。过了这麽多年,神镜辗转传过无数人的手中,没想到最後还给人带离中土,辗转来到了这沙州城。幸好十年前吉罕终于看破妖魔真面目,拼着一命把神镜沈入泉底,让妖魔再也做不得孽,否则不知还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因此丧命。」
夏侯仪:「即使如此,咱们可不能将此事就此揭过,总得将这段牵连已久的血案做个了结才行。」
王成甫:「话虽如此,这可不是件易事。月牙泉附近的地象与阴脉缠杂,这阴寒之地正是妖魔的绝佳地盘。它日间藏匿不出,咱们便拿它没办法,夜里更是它的天下,若非如此,贫道不会一战便败在它的手下。」
封铃笙:「妖孽便再厉害,终有克制之道。王道长,你此刻且先在此休息养伤,妖魔之事便交与我们处理如何?」
王成甫:「女侠,莫非你们是想要。。。。」
封铃笙:「是的,倘若我们帮道长解决了此事,那诸幻神镜可能借我们一用?」
王成甫:「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也对这神镜有兴趣。。。。也罢,贫道看得出你们并非邪徒外道,应该不会将神镜用于歹途。只要你们能替贫道除掉它,贫道就当作神镜已毁,再也不存在这世上。。。。如何?」
封铃笙:「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夏侯仪:「道长,您就好好休息吧。若有任何捷报,我们会尽快告诉您的。」
王成甫:「那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夏侯仪:「经过这番波折之後,至少咱们知道神镜的所在了。虽然月牙泉阻止了镜中妖魔继续危害世人,它却也让咱们到不了神镜的所在。对于此事,大家可有什麽良策麽?」
古伦德:「硬潜下去自然是不成的,只能靠偏门手法了。封女侠,你应该有办法才对吧?」
封铃笙:「若要直接到月牙泉的泉底去,大概只有遁法挪移和身怀避水神物两个方法,问题是前者实在太过冒险,後者需要的神物亦非一时可得,对于此事,我也出不了什麽主意。」
慕容璇玑:「封姐姐,夏侯大哥,我想起方老爹提到过,吉罕曾请甘陀寺的圆智大师来帮他驱邪除魔,这位大师想必修为极高,咱们不妨去向他老人家请教求益,或许大师会有什麽好方法也说不定。」
夏侯仪:「嗯,璇玑妹子这个方法不错,值得一试。就算此法不通,这沙州城乃是东西交会之地,奇珍异人必多,咱们多方查访,我想总是会找到方法的。」
古伦德:「有道理,再怎样也胜过在这里干耗。咱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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