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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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间明月大吼一声,手中宝剑飞速斩出,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迎上筱山四刀忍的刀网。
铮铮连声之中,松间明月连人带剑穿过刀光,冲天而起,朝着春曦谷崖顶飞去,而筱山四刀忍在他强劲的剑气催逼下,化作四道黑影横飞散去。
松间明月飘然落到崖顶,狂傲地大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埋伏?给我滚开!蝼蚁们!”说罢把剑一挥,一道匹练般的剑气横扫过去,将附近的二十余名南征军士兵拦腰斩断。
松间明月发出兴奋的啸声,身形一展,已经来到另一队南征军士兵身旁,正要动手,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寒气。
铮的一声,松间明月于电光石火间转身挡下了黑煞刀刃的全力一击。
黑煞刀刃狂呼一声,口喷鲜血,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衣衫破空之声连续响起,赤蓝两道人影掠到黑煞刀刃身边,伸手拦截,企图止住他飞退的势头。
谁知赤煞、蓝煞两刀刃的手掌甫一接触黑煞刀刃的身体,松间明月残留在黑煞刀刃体内的真气便轰然爆散,震得他们二人手臂发麻、胸口郁闷难当,而黑煞刀刃更是惨叫一声,被汹涌喷出的真气冲击得七窍出血,晕了过去。
“拿下!”随着金煞刀刃一声断喝,埋伏在崖顶的南征军将士立时分出数百人,弯弓搭箭,将松间明月团团围住,但是与其保持着十余丈的距离列阵,并不近身强攻。
松间明月哈哈笑道:“胆小鬼!去死!”右臂一伸,忽然弓弦响动,一轮箭雨已经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松间明月长啸道:“破!”剑光爆散,化作一幢寒气逼人的光罩,将自己全身包没其中,不露一点破绽。
轰轰连声,数百支箭头上附着的炸药连珠爆炸,任是松间明月功力强横,也被炸得灰头土脸、气血沸腾。
不等松间明月站稳脚步,从他身旁的树木、草丛中嗖嗖嗖发出一片寒光,丧门钉、十字镖、铁蒺藜、飞蝗石、袖箭……各种暗器如雨点一般撒了过来。
松间明月顾不得调息归元,强自提起一口真气:“破!”手中宝剑绽放出多多银花,准确无误地开在暗器飞行的轨迹中央。
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过后,暗器尽皆被击落,松间明月纵身一跃,打算先撤出战团、争取时间恢复状态,以期从被动挨打的局面中摆脱出来。
身在半空,三道蛟龙一样的刀光已经紧随而至,松间明月无奈之下,暴喝一声,把手一抖,宝剑发出风雷之声,点在金煞、赤煞、蓝煞三刀刃的刀光之上,身体借力飘出,不过三刀忍的功力并非等闲,虽然用了卸力护身的剑诀,松间明月仍然感到体内的经脉像被利刃捅入一般,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真气运行不禁一滞,身形也就缓了一缓。
就在此时,负责围攻他的数百名南征军将士同时从腰间拔出一个圆筒,对着他的身体,一按按钮。
砰砰砰,数百团火球冲天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身体悬空,无法转折躲闪,只得怪叫一声,运起逆血**,将舌尖咬破,喷出一口鲜血,他体内本已接近衰竭的真气突然像野烬复燃,雄浑的真气瞬间充满了奇经八脉,也不挥剑,狂啸一声,汹涌澎湃的真气透过身体的毛孔向四外溢出,将数百团即将临身的火球凌空吹散。
松间明月的逆血**不能持久,而且每次使用过后都会元气大伤,因此他抵挡了这一拨袭击,不敢再托大,脚一沾地,就朝着崖壁跑去。
谁知这数百名南征军将士本就是筱山四刀忍刻意安排来伏击松间明月的,不但个个身手不凡,身上更带有不少专门克制高手的歹毒暗器,那发出火球的圆筒名叫阴阳雷火铳,乃是易锋寒亲自监制的火药利器之一,使用的使用只要一按机关即可发挥妙用,最厉害是每个雷火铳两端各自装有一团雷火弹,可以连发、方便异常,一看到松间明月想跑,那些士兵不约而同的转过阴阳雷火铳,再次按上按钮。
耳中传来砰砰的声响,松间明月立知不妙,狂嘶一声,身体骤然加速,猛然冲出悬崖,扑了出去,但是雷火弹速度惊人,竟然后发先至,总算松间明月反应迅速、剑法高超,一察觉到背后火球飞近,立即反手挥剑格挡,只有两个火球漏网,分别打在他的肩膀、背心之上。
阴阳雷火铳所储雷火弹乃是特制,不但蕴含毒性,而且沾物即燃,所以松间明月虽然只中了两下,身上衣衫毛发却像沾了火星的油桶,猛然爆燃,整个人立时化作一团烈焰,坠落下去。
金煞刀忍抢身来到崖边,右手一扬,三枚十字镖电射而出,飞向惨叫不绝的松间明月。
镖势虽快,但是松间明月的坠势也很迅速,转眼已经落到峡谷底部,也不知道是否命中。只见谷底火球就地滚了三滚,便自熄灭,衣衫褴褛、满脸焦黑、目露凶光的松间明月站起身来,对着崖顶喊道:“兔崽子!今天的账,我记下了!”说罢高声下令:“长倭族人听着!给我撤出春曦谷!”
其实无需他下令,长倭族人早已开始向春曦谷两头冲杀,企图突围而出,但是南征军有心算计,一方面从崖顶射箭抛石,一方面推下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檑木土袋货车,塞住谷口去路,接着一轮火箭过去,点燃了货车上的毒草,春曦谷两头去路均被封死,长倭军队只能被堵在狭长的谷道中接受矢石火木的洗礼。
松间明月连遭重创,任他武功盖世,也有些经受不起,但是目睹此景,忍不住睚眦俱裂:“闪开!”顾不得运气疗伤,反身朝着长倭军的来路杀去,冲到谷口,只见前方火光隐隐、浓烟滚滚,一股中人欲呕的臭气扑面而来,地下躺满了长倭族人的尸体。

松间明月怒吼一声,举手劈开一块当头落下的檑木,双脚一蹬,身子像箭一般射向前去,身还未至,剑光已经爆散成一团径约丈余的耀眼精光,以一往无前之势,撞在堵塞谷口的木石堆上。
轰的一声,石砾木屑带着尘土四处飞散弥漫,春曦谷的谷口赫然被松间明月硬生生劈开了一个大洞。
松间明月乘热打铁,潜运玄功,猛然吐气发力,一股刚猛无涛的真气平推过去,将郁积在谷口的毒烟驱出谷外。毒烟到了地势开阔的地方,被风一吹,即便化为乌有。
长倭族人见状精神大振,高声欢呼着从春曦谷谷口纵跃而出。
孰料眨眼之间,欢呼就变成了哀嚎。一阵密如骤雨的弓箭破空声结束了长倭逃出生天的幻想,冲击着松间明月的神经。
松间明月脸上肌肉微微**着,恶狠狠地吼道:“谁?!”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白虹从谷口射了出去。落到谷外一看,只见对面密密层层的站列着无数南征军将士,地上满是适才未进入春曦谷的长倭族人尸体,自己本想他们能够逃过一劫,却不料竟然死得比谷中族人更快,正心痛间,对面策马走来一个与易猛有三分相似的青年将领,对着自己冷冷地讥讽道:“人道长倭族松间明月盖世无敌,想不到竟是这般的废物!”
松间明月虽然残暴狂傲,但是却非徒逞匹夫之勇的莽夫,见状心念飞转:“易豪?”一面持剑横胸,一面努力调息,争取恢复消耗过剧的真气。
那个青年将领反手拔出一柄微泛青芒的长刀:“正是本将军!”说罢将长刀一指:“放箭!”
松间明月连番透支内力,与筱山四刀忍这样的高手过招已经有些力不能支,哪里能够再只身独挡万千飞矢,见状怪叫一声,翻身后跃,没入谷中。
站在崖顶的金煞刀忍一眼看个真切,高声叫道:“松间明月被易将军赶回来了!长倭族残匪伎俩已尽!走投无路!兄弟们!杀啊!”
得到鼓舞的南征军伏兵精神大振,愈加凶猛地朝着下方攻击。而谷中的长倭族人却恰恰相反,士气跌入谷底,松间明月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些心志不坚的长倭战士更是想着迟早是死、何必无谓挣扎的想法,放弃了抵抗,任由弓箭透体、木石临头,一下子死了一片。就连长倭族的将领们也纷纷丧失了求生的念头,仗着自己武功超卓,也不继续寻找突围的契机,打定捞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主意,呐喊着攀岩而上,扑向南征军火力最猛的地区。
金煞刀忍呵呵笑道:“来得好!”双手连挥,十字镖如天女散花般飘落,射得那些长倭族将领抱头鼠窜。
与此同时,安顿好黑煞刀忍的赤煞、蓝煞二刀刃忒重新加入了战团,领着四刀忍的弟子,组成尖刀队,纵身拦截冒死上冲的长倭族将领,展开激烈肉搏。
松间明月刚缓过气来,抬头便看见这种情形,气得只想吐血,运起真气高声叫道:“别乱!跟我来!”
松间明月虽然竭力整顿兵马,但是已经被惶恐和惊惧占领了心灵的长倭族人听不进去,依旧乱成一团、各自为政,偶尔有几个听从他指挥的将士,还未朝着松间明月跑出两步,要么被从天而降的乱箭射死,要么就被自己的同伴挤得逆向而行。松间明月吼了半天,一个人也未聚集,反而因为分神险些中箭。
松间明月目睹此情此景,顿时生出独善其身的念头,奋起残存的真气,一言不发的再次冲出谷外。
双脚一落地,松间明月便把剑光舞成一道光轮,护住身体,横身飞掠,企图逃跑。
易豪纵声大笑道:“落网之鱼,还想往哪儿跑?!”双腿一夹,**战马立时放开四蹄,朝着松间明月奔驰而去。人还未至,刀光已经化作青虹,直劈松间明月天灵。
松间明月嘿的一声,右臂一伸,剑芒吞吐,正中青虹。
铮的一声,松间明月与易豪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松间明月借力反向飞出;而易豪则勒马一转,反手劈出十余刀,青蒙蒙的刀气组成一张罗网,罩向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只觉光芒耀眼,一片奇寒刺骨的刀气铺天盖地的压将过来,自知无法躲避,把心一横:“破!”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往剑身一抹,接着屈指一弹,嗡嗡声中,宝剑化作一条游龙,盘旋而出,迎上了刀网。
半空中爆发出密集的脆响,松间明月颓然坠地,重重落在地上,激得尘土飞扬。
易豪连人带马冲了过来,断肠青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松间明月心房。
松间明月来不及起身,勉力横剑一挡。
刀剑相交,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松间明月并未感受到多大的压力,正在奇怪:“难道易豪也是强弩之末了?不太……”正思量间,忽然胸口一疼,仿佛无数冰锥从心脏内部向外生长穿刺一般,哎呀一声,捂住胸口就地滚开。
不等他身形止住,易豪的第二刀又在落下,松间明月强忍着心口的剧痛,运起全力:“开!”宝剑猛然上挑。
谁知易豪这一刀竟是虚招,等到松间明月剑气飞起,早已收刀勒马,避了开去。
松间明月一剑挥出,感觉两眼一黑,心中暗呼不妙:“我的真气已竭,必须尽快脱身!”心念刚转,心脏又是一阵刺痛,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厉害,不但刺痛难忍,还涌起无尽寒气,冻得浑身骨髓成冰一般,手足僵硬起来。
“鬼煞阴劫真气的滋味如何?”目睹此景,易豪大笑着策马扬刀,冲了过来,猛然斩下,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立时带着漫天血花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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