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糊涂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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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锋大闹神庙之后的第三天黄昏,一辆矮马小车缓缓驶到贝茜家竹篱院门口。张天锋正在院子里练习他自创的“旋风刀法”,一瞥见那青布车箱,便知道是浮吉来了。张天锋没有停手,反而加快了操练速度。他一会儿“鹞子翻身”,一会儿“盘龙出海”,故意跳到大树旁如旋风般把横伸的树枝削得纷纷乱飞,最后以刀背挑起了两个蓝提果,然后纵身凌空挥刀将两个果子各劈为两半。
四块果子落下时,张天锋右手平转长刀接住一块,左手抓住上块,张嘴咬住一块,另一块眼见就要落地,他想以脚尖挑起已来不及。可眼瞅这那块果子就要落地却蓦地横飞出去,竟落到了竹篱外的浮吉手中。这时小奴仆捧上刀鞘,张天锋把黑刀**随手交给小奴仆扛去了。他拿着半个果子咬了一口,嚼了嚼,对篱笆外拄着法杖的浮吉说:“老祭司,蓝提果已经熟了。”
“是的,不过要放几天才好吃。”浮吉右半边脸上的皱纹向上动了一下,随手把半个果子喂了身后的矮脚马。
张天锋一愣,把嘴里嚼碎的果子吐了出来,盯着浮吉清瘦而平静的面孔,心想,这老B不是吃菜的。张天锋忽然抬头大笑,然后一伸手朗声说:“祭司大人,请!”
贝茜迎上来向浮吉行礼,然后把浮吉请到其父以前会客的房屋内,亲自端上茶水,然后退出,关门静候。她在外面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家家都亮起了“萤火灯”,等到月上树梢,肚子都饿了,终于看到房门打开了。她连忙挑着萤火虫灯笼上前,看到浮吉跳下树时几乎跌倒。贝茜慌忙搀扶住浮吉说:“大人小心”。
“不用扶。”浮吉向前走了一步说,“好姑娘,我们弗端斯人不用灯笼也能看清道路,可有的人就不行,希望你的灯能够给他指引正确的方向。老朽告辞了。”
马蹄声远去了,张天锋说:“这老家伙真他妈罗嗦。”
“谈成了什么结果?”贝茜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不坏,你不用操心了,回去吃饭。”张天锋说着转身。
“你告诉我嘛。”贝茜**撒娇的腔调,这可是第头回,她现在觉得张天锋真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汉。
“你不饿呀,洛蒂一定饿了。”张天锋在蓝提树的阴影下没看清贝茜撒娇的俏模样,他接过萤火灯笼走到贝茜木屋下。
贝茜在后面说:“这不用你操心,管家已经喂过了。”
“洛蒂,你怎么起来了?”张天锋看到洛蒂正蹲在门口,似在等候他们。
二人一狼回到屋里,老萨随后来问:“小姐,把饭菜都送到这里吗?”
张天锋抢着说:“是。”
“慢着,要想在我房里吃,就得先说谈判结果。”贝茜秀眉一扬,以主人的姿态提出条件。
张天锋无奈地“啧”了一下嘴:“好吧好吧,可我说了,你必须吃饭。”
“那当然,我一高兴,胃口自然好。”贝茜笑了,她认为老张的谈判绝对成功。
张天锋坐下讲,最后达成的协议是,浮吉代表神庙承认张天锋女神使者的身份,张天锋以神使的名义推举浮吉为部落大萨满,并公开宣布,神使的使命是为了辅佐新萨满整顿神庙。张天锋享受战争祭司待遇,依旧留在伍德族担任族长。
贝茜听罢蛾眉一蹙,不解地问:“这不是要你服从他的指挥吗?你是神使呀,闹了半天是浮吉坐收渔翁之利,凭什么呀?”
“凭他知道解除魔狼诅咒的方法。”张天锋摸着趴在桌子上的洛蒂的狼头说,“就凭这一点,我不得不答应。并且,老家伙还先行让我向梦娜女神起誓,永远不能反对他,并且要我教给他如何召唤大力天神。”
“那、你都答应了?”贝茜着急地问。
“老家伙想的美,牛头马面是咱的家底儿,我怎么会给他?不过,我答应永远不反对他。”张天锋两手揉揉酸困的太阳**,无奈地说。
“谁跟你‘咱家’了。”贝茜小声嘀咕。
这时洛蒂靠近张天锋,伸出狼舌头轻轻舔了舔张天锋的脸。贝茜想责骂老张傻瓜,可看到背上负伤的白狼洛蒂,叹了口气。
贝茜摸着洛蒂的大尾巴说:“也罢,你没事就好。萨满让他当好了,那可是件麻烦差事。他若是滥用权力,不用你反对,神灵是会惩罚他的。好了,浮吉告诉你解除魔咒的方法了吧,你快说。”
张天锋先贴着洛蒂的狼耳朵悄悄说了几句,只见洛蒂把狼头伏到了桌子上。
“你快说呀!”贝茜拉住老张的胳膊摇了摇。张天锋看着贝茜惹人爱怜的俏模样,握着贝茜柔若无骨的小手嘻嘻一笑,正要开口,只见老萨和小奴仆用大竹篮提进了饭菜,贝茜忙松开了张天锋的手。
张天锋催贝茜吃完饭,然后给了她一小卷无花果树皮(当地无纸,祭司们常用无花果树皮书写和绘画)。贝茜展开一看,上面左边画着一个将满未满的月亮,旁边有两颗星星,右边画的是一个露在云彩上一个弧的初升的太阳,日与月之间是一个花环,花环上写着几个形似树杈的小符号(前文说过,该部落没有成熟的文字,只有一些记事符号)。贝茜想了想,蓦地满面羞红。她卷起树皮,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张天锋问:“这真是浮吉给你的吗?”

“对,我又不会写你们的字。”张天锋侧转脸一笑,一副赖皮相。
贝茜抿了抿唇,生气地把树皮丢给张天锋说:“老狐狸哄骗了你了,傻瓜。”
“不会,他向梦娜女神发了毒誓的,贝茜。”张天锋走到贝茜面前,忽然单膝跪地。贝茜连忙站起身说:“你干什么的啦!”
“嫁给我好吗?”张天锋把手中的树皮卷儿一晃,冒了一团火星,眨眼变成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中心有一朵竟是翠绿色的,他手捧鲜花真诚地说,“森林中最美丽的‘绿玫瑰’,我爱你!”
贝茜心头一颤,望着张天锋深情的眼睛,脸上浮现了幸福的红晕,她想接过鲜花,又握回了自己的手。她明白老张的魔术是浮吉教的,看来浮吉是不想让她进神庙作贞女了。她望望桌子上卧着的白狼洛蒂,又想想担任月神贞女的益处,犹豫不决,她心里喜欢张天锋,但也考虑到中间有诸多不便。
贝茜抬起头,望着屋顶叹口气,然后认真地问:“保尔,你这样做,是为了洛蒂吗?”
张天锋转头望望洛蒂,然后用担心和期盼的目光注视着贝茜,说:“是的,可是我真的爱你!”
“你当着洛蒂的面儿这样子,不怕她伤心吗?”贝茜瞧瞧难以看出表情的白狼,又看看单膝跪着的老张。
张天锋说:“我经过洛蒂同意了。”他伸手拉拉白狼尾巴,“是吧洛蒂?”
贝茜看魔狼洛蒂点了头,魔狼还伸长脖子在老张脸上吻了一下。贝茜羞涩地说:“保尔,我觉得,我们的身材……”她看到张天锋跪着几乎与自己持平,身材方面实在不般配。
“爱情可以跨越一切差别。”张天锋再次举起玫瑰花,坚定地说。
贝茜俏脸上荡漾出幸福的微笑,接过香气浓郁的花束,点点头,诮笑道:“快起来,这也是浮吉教你的吧。”她曾听说特尔马拉国男尊女卑,不如他们弗端斯部落尊重女人。
张天锋看到贝茜在红玫瑰映衬下笑靥如花,激动地要拥抱贝茜,可是贝茜后退一步绷起小脸儿说:“可有一条,保尔,有了我和洛蒂,不许你再喜爱别的女孩子。”
张天锋一愣,连忙点头说:“那当然那当然,有了你们我知足了。”说着两眼放出热切的光芒。
贝茜把花束中的那支绿玫瑰抽出来,然后将整束红玫瑰放到白狼洛蒂面前。
张天锋一把抱起贝茜,迫不及待地吻上那小巧红润的樱唇。
贝茜挣开老张的吻,把那朵绿玫瑰挡在张天锋大嘴上戏谑地说:“我看你还是跟洛蒂般配,她是魔狼,你是色狼。”
黑夜过去了,太阳神桑波又以金灿灿的光芒照亮了大森林,照亮了格端因城。微风浮动,到处飘荡着蓝提果成熟的香甜味儿。全城市民们聚集在神庙仅存的园形平台下,他们的笑脸也同丰收的农民一样,洋溢着喜悦和新的希望。今天,大祭司浮吉宣布,蒙菲翳迎来了梦娜女神的使者,他就是保尔&:#8226:天锋&:#8226:张。他是为弗端斯部落扫荡妖氛,保卫弗端斯人民而来,从此人们可以永享太平啦。
一通木鼓后,张天锋闪亮登场。矮人们望见张天锋站在台上,身着光亮的牛皮铠甲,腰束青铜虎头战带,足蹬嵌线踏云皮靴,黑发飘飘,气宇轩昂,不禁“欧耶——欧耶——”欢呼起来。
他们都听说过张天锋平定地精族和食人魔的英雄事迹,亲眼目睹过张天锋所召唤的两个大力天神,拥有了这样神通广大的保护者,矮人们相信从此真得可以安居乐业了。至于克利特罗、阿隆索等人的死伤,一定是他们犯下罪恶而受到女神的惩罚,没人再去细究。
在矮人们一片欢呼声中,张天锋身后的浮吉脸上笑容僵硬。老张的这身牛气的行头是酋长普里斯借给他的,其实他穿着并不合适,胖瘦还行,就是短,好在这胸甲、护腕和护腿都是一件件分开着的。
浮吉不赞成张天锋这样穿戴,可老张愣要如此打扮浮吉也没办法。张天锋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搏得一片喝彩。浮吉在一旁斜眼瞧着得春风得意的年轻人,有望了望一旁笑眯眯的普里斯,眼珠一转,右边脸上忽然浮现出崔永元式的微妙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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