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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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峻。
当初我以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只是神秘而已,孰不知居然还有冰山这一说!自那天以后,两天来,傅峻再也没有开过口说话,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及换药时间可见到他以外,他绝对不会出现。这可闷死了卧床养病的我!天知道我多想了解一下,自己穿到了个什么样的时空啊!
临近午时,肚子不出意外的抗议了两声后,木门被轻轻打开,一身黑衣的傅峻沉着面色现身,棕色的眼眸里仍是无尽的淡薄,给人以疏远与距离。
我看着他端着饭碗放下的动作,依旧笑嘻嘻说道:“你来啦,还真准时。”
傅峻眼也不抬,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依然是不起一丝涟漪,仿佛全世界对他而言都不存在。
我暗自流汗的想着,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冰山也不会换个表情的……
我倒很好奇,这冰山还没有第二种表情?
眼见傅峻眉目不为所动的转身欲走,瞅准时机,我一边笑得诡异,一边扯开嗓子唱:“哥哥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冰山身形稍顿,却没回头,既而又往外走去。
我再接再厉,继续唱道:“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嘿~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止不住的捂着被子大笑起来,心中说不出的得意,不回头没关系,那隐隐**的肩膀却照样泄了密!
第二天。
冰山进房的脚步明显加快,面色更加阴郁,俨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次我不出声,笑嘻嘻的看着他进门,放下碗,转身,直至临出门前一脚,才慢悠悠吼道:“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顷刻,黑色的身影即消失在门口,竟是如此仓皇和迫不及待……
第三天。
冰山提着个小药箱进来,面色依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看这架势,我估摸着是要换药了,便老实了起来,正二八经的看着他,道:“冰……额,傅峻,我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我知道自己伤了头部,伤了右脚,却不知具体情况究竟如何。
冰山静静的坐在床边,低眉垂目,手法娴熟的松开了包裹着我右脚的白布,换过另一块干净的布,随手取过一小瓶子,上过药,又轻轻的重新包扎了起来。
我这才清楚看到自己的右脚上几条暗红,深而长的伤痕,伴有擦伤的痕迹。我试图微微动下脚,却发现痛意仍是明显,似从脚踝之处传来。我吃痛的咬唇,担忧问道:“我的脚,伤得严重吗?以后,还能走吗?”如果只是皮肉痛的话,我完全不用这么担心,可是……
冰山收拾完手里的白布,取过药箱,起身,又坐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近距离的观察到他,整张脸虽被银色面具覆去大半,然后却依然清晰可见,冰山坚毅的下巴,紧抿的薄唇,棕色的眸子里,一如既往的淡薄炎凉,又仿佛沉积了千年的冰雪,绵延而沉重。
眼见冰山的手有开始换起我头上的白布,却没有回答的迹象。我只好又耐着性子,重复问道:“我的脚,还能走吗?”
冰山的目光专注于我的头顶,丝毫不在意我打量的视线,取下白布,上药时,这才用略显幽沉的嗓音缓缓开口道:“脱臼,加重。”
我脑袋转了几个弯,这才明白,他说的‘加重’大概就是我那天不顾一切跳下床的后果。还好不是骨折,心稍稍安定了些,人也轻松了下来。仍由冰山给我重新包扎。
冰山的动作极为轻缓,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
我盯着他的衣角,有些感慨道:“真是专业水平啊。以后你要是没银子花了,干脆去当大夫好了。救死扶伤,多好啊。”
冰山的棕眸内,升起一抹深,隐隐透着复杂的光。头部包扎完毕后,低头,又将一药洒在一块仅豆腐大的布上。
我正疑惑不解,却见冰山两指捏起那布,手一抬,竟是按在了我的左脸颊上。
我措手不及,没来由的红了脸。
不过两秒,脸上的手随即便松开。药粘在脸上,我干咳了两声,想缓解气氛,道:“原来,我的脸上也有伤啊。”的a8
难得的,冰山低低的‘恩’了一声。
我意外,笑道:“这可是你回答问题最快的一次了。”
冰山启眸,蹙眉不解,微微眯眸,似乎想探究着什么。很快的,又挪开了视线。简易收拾,便离开了。
倒是把我弄糊涂了,刚刚那句话没什么问题啊……
第四天。
冰山的面容意外的看起来舒缓许多,送饭的动作也慢条丝理,却仍是不怎么搭理人。连我大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时,也不为所动,一改往日细小的慌乱。
这倒让我有些泄气了。
……
第七天。
冰山搭着个药箱,完成他的换药工作后,淡声的留了句“下地,慢走”,让我高兴不已。终于不用在困在房里了!的24

我慢慢挪着脚,小心翼翼的套上鞋子,一步一谨慎的移向房门,右脚也非常配合的没有抗议。
出了房门,暖暖的阳光照满了我的全身,我这才感觉到一丝生机。眼前,是一座翠绿的山,绵延不绝的竹子林立,连空气都是清新的,给人一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微风抚过,淡淡的竹香几扑鼻而来,浑身更有说不出的舒畅。我的心情愈发轻快起来。这一幕,我这几天都有见过,只是不知,这房的另一边会是什么光景?
带着疑问,我拖着缓慢的脚步,慢慢的转向另一头。沿着我所居住的房间,一路走出,落入另一片天地,视线顿时开阔起来。
我这才发现房舍竟是被群山所包围着,错落有致的房屋建于山中,其中几间更是临水而建,清澈的小溪在脚下缓缓流淌着。抬头一望,只见远处一眼透明而清冽的泉水于石壁间奔流而出,随即跌落深谷,形成一泓碧泉,水雾蒸腾氤氲,在阳光下泛出七彩的光芒。
我被如斯美景惊叹得说不出话来,真是人间圣地啊。
我情不自禁的向清泉走去,站在离泉水最近的屋舍前,扑面而来的水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站立了良久,感觉腿有些酸了,我这才准备回房。
回头,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一间房间,门楣上居然挂着一大把鲜花。如此别具一格,我生出些好奇,往里走去。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白纱,凭空给房间增添了几分素雅。穿过白纱,沉木的梳妆台,衣柜,床塌竟是应有尽有。床前一帘半着半掩,紫檀木的窗下,放着一把古琴,桌前放有笔墨纸砚和青瓷茶壶,梳妆台上一面菱花铜镜,一把木梳,散落着几盒类似胭脂的盒子。
这看起来似乎是女子的闺房啊,可是我来这么多天,却是没有看过出了冰山以外的第二个人。
心里一阵盘算还来不及,一声冰冷的“出去”直直落入我的脑海中。
我心一惊,回首,却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山站在门口,背对着阳光,落入班驳的阴影中,寒气逼人。
见我望着他,冰山颜容冷凛,寒声又重复道:“出去。”
我恍然惊醒,瞥过头,不看他,全然不顾的快步挪动着自己的右脚走向房门,心里几分复杂,几分难受。
经过冰山身边,临出门那一瞬,我淡声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仅仅是为了我的误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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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我也有自己的骄傲要维护。不请自入是我不对,然而那样冷漠的态度确实伤到了我。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无声,无论冰山做什么,我的视线总是飘向另一个方向。换药,吃饭,一切动作都是无声的进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在我们之间发生。
沉寂。
静默。
然而,我的伤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得快,很快,头上,脚上先后不用再包着白布了。脚上的伤痕慢慢淡化成新长出的肉的鲜红,灵活自如。
我的活动也不再受限。我便哪里都可以去,除了那间房,被我自动划为禁地。那间房的主人是什么人,我没兴趣知道。那不是我所关心的,也不是我能关心的。
这样的日子更显得空荡而无聊起来。
我坐在地上,面对清泉,两脚悬空,脚下是缓缓流动的水流。随意的晃动着两只脚丫子,眼看着清泉倾泻,心里却完全不在上面。
以后,我该怎么办呢?这样住着,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现在和冰山的关系又这么僵了。可是,离开这,天下之大,我竟无容身之所。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垂头丧气起来。看着水面映着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没看过现在这张脸。经过那样的伤,也不知毁容成什么样子了。想着,想着,头埋得更低了,我凑近清澈的水面,愈发想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容貌。
浑然没注意,自己的身子也慢慢倾倒下来,蓦然发现时,已来不及!
“啊……”我失声尖叫。
“小心!”一个急切而深沉的声音同时传来。
我本能的用手往后胡乱一抓,希望抓住什么。
手一抓,竟让我扯过一物,身子同时也坠入水里。慌乱之中,我竟站住了。与此同时,赫然发现水不过刚到我膝盖而已。
更令我诧异不已的是,我的一手上,胡乱抓住的竟是一个银色的面具!
我鼓起勇气,慢慢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高高耸立如松柏一般的黑衣男子……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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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忙碌的日子要来了。。。
阿门。。。。
差点忘了,祝大大们端午节快乐!
ps最喜欢留脚印的大大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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